心中縱然有萬千不甘,萬千疑問,終究沒問出口。
或許是她最後一絲矜持作祟,也或許是她知曉答案,爲自己保留最後一點自尊。
他既視她爲陌路,她爲何還要上趕着湊到他身邊去,不斷的自取其辱?
她便就在一旁看着,看他與那個粗野女子能好到幾時,總有一天,當他發現裴紫嫣與他生活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時候,他會後悔。
而到了那時,她卻未必還會停留在原地等他。
她陶青煙想走往高處,機會,不是隻有他司北玄亦處。
從金鑾殿到後宮嬪妃住處,需要跨過御花園。景陽宮就在後宮的中央位置,如此一來,需要走的路不算短。
只是這不算短的路程,司北玄與陶青煙兩人一前一後,中間卻是再沒有搭過半句話。
陶青煙固然不想主動,顯得自己廉價,可是司北玄也如此,就激得她心中更是不忿。
思及那些往日的好與近日的冷淡,對比竟是如此的鮮明。
她眼中的幽怨,幾乎不加遮掩,可惜男子是種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對於那些幽怨,也就不得而知。
或者他其實知道,只是不加理會,用不聞不問的方式忽略過去,與她冷淡,疏遠。
以往來景陽宮的次數不下百次,可是今日,司北玄最是吃力。
雖然傷勢的恢復狀況讓人心驚,可是致命傷到底是致命傷,走了這麼遠的路,加之一夜不得寐,又在金鑾殿耗了一早,體力流逝極快,到最後,腳步已經變得沉重。
好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景陽宮到了。
伸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緩和一下微促的氣息,司北玄才擡腳走了進去。
大殿內,淑妃早就恭候多時,看到他來,也不出聲,只斜躺在貴妃榻上,撩起眼皮子淡淡的看着他。
“兒臣見過母妃,今日身體有恙,未能前來拜見,還請母妃恕罪。”
“你還記得本宮是你的母妃?本宮倒是受寵若驚了。”不陰不陽的語氣,淑妃輕哼。
“兒臣知錯,還請母妃勿要着惱,傷了自個身。”
“話說的那麼好聽,本宮還以爲你佳人在懷,早忘了這宮中還有人爲你擔憂。若非遣了青煙去請你,怕是你也不記得來本宮這景陽宮露個臉,趕着回府去了。”
“是兒臣不是,母妃若是生氣,兒臣領罰。”司北玄單膝跪地,對於淑妃的指責不做辯解。
辯解,既是解也是辯,在上頭人的眼裡,即是狡辯,理由再正當,也沒法讓人高興。倒不如直接認錯,來的明瞭直接。
果然,在沉沉看了他幾眼之後,淑妃臉色稍霽,“起來吧。本就一身的傷,沒得到了本宮這裡再回去,傷勢反而更重。本宮可受不起那種指點。”
“謝母妃!”起身,在淑妃示意下,從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司北玄不動聲色的舒了口氣。心口處的痛意,及一身的無力,這才稍有緩解。
“聽說這次春獵遇襲,你能得救,你那位二夫人居功至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