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開了金口,衆妃高提的心總算得以重重的落回了實地。
皇上並未有仔細追究的意思,她們這次算是逃過一劫。
在跟上座幾位再次告罪之後,飛也似的逃離了養心殿。
瞅着妃子們洮瘟疫似的背影,安陽搖頭,嘴裡嘖嘖有聲,“皇兄,也只有你能幾句話將她們嚇成這樣。”
這些個妃子,哪次見了皇兄不是跟蒼蠅見了裂縫的蛋似的,一窩蜂圍上來?
今日倒是跑得快,連能在皇兄面前露臉的家宴顧不上了。
“不過是她們知道,自己的生殺大權掌握在朕手中罷了。”司北玄輕描淡寫。
“可是就這樣放她們回去,不怕她們將這裡的談話給傳出去?”安陽疑惑,這些所謂妃嬪,每一個身後都關係着一個家族,一道勢力。
皇兄與母后的談話牽涉着多方利益,一旦被傳揚開去,皇兄在朝堂上的壓力絕對不會輕鬆。
“她們沒那個膽。”再嘬了一口清茶,司北玄冷冷一笑,鳳眸流光劃落。
話未言明,然在座的幾人,心底實則都明白男子話背後的意思。
家宴,能坐在這養心殿裡的妃子,多是有些地位身份的,誰是誰,一目瞭然。
那麼便是皇上當着她們的面說了那些談話,她們也不敢往外傳,甚至會害怕流言散開來。
因爲但凡外面出現任何相關的流言蜚語,在皇上眼裡,一定跟她們脫不了干係。屆時可就不是責罰那麼簡單了。
“這種事情,還是自家人關起門來談的好,”太后道,“皇上你行事素來謹慎周全,這一次顯然有些大相徑庭,怕是背後還有別的原因吧。”
被太后一語道破,司北玄也沒覺出意外,甚至大方點承認,“要讓人死心,必得先斬斷她所有的希望。”
“何意?”太后眉頭一斂。
“母后也說了,朕行事素來謹慎,也有分寸,此間事情就不勞母后煩心了。”
男子將話挑明,太后縱有疑問,也不適合再繼續說下去,瞥了一言不發的皇后一眼,沉默下去。
安陽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不耐煩了,身子一動,僞裝的乖順即刻消失,“說個話老跟打啞謎似的,聽的人都累得慌,用膳用膳!”
“又口出無狀!”太后斥道。
“這不都是自家人嗎?哪裡需要計較那許多。”安陽嬉皮笑臉上前,挽了紫嫣的胳膊,偏頭笑看幾人。
這句話,讓幾人面色皆出現微微動容,最後,竟是連太后都忍不住揚了脣。
自家人,這幾個字不就是她剛纔先說出口的嗎,如今倒被安陽這丫頭給撿了去,反拿來塞她的口。
可是,卻教人生不起怒來。
紫嫣莞爾在旁,看着安陽笑得恣意,太后笑得無奈,便是阿玄眉頭也帶有些許暖意,心下不自覺生出幾分暖來。
一切,真的與以往大不同,這種不同,每每都會帶給她新的感受與體會。
開始,不再那麼的排斥太后,排斥這座皇宮。
“在想什麼?”手指被一股力道揉捏,她聽見男子在她耳邊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