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夜鳳琊都這麼嚴重了,再不去看看也似乎真說不過去,再說冷如瞳心底還是不想見到他真有什麼閃失的,畢竟即使是他利用她,他們現在也是在一條船上。
如果夜鳳琊人沒了,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趙管事,七皇子的傷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冷如瞳邊往夜鳳琊住的書房走,邊問趙管事。
“回皇妃,傷口惡化嚴重,本來爺就傷了筋骨,原是不能動彈的,他是忍着痛回的府,這會加上天氣炎熱,傷口已經潰爛,如若不及時處理,便有生命危險,現在這會正高燒不退,人也昏迷不醒,真是急死奴才了。”趙管事滿臉憂傷。
“御醫都在,你就不用幹着急了,今早他還能抱動我,應該沒多大事。”冷如瞳安慰着趙管事,踏進了書房。
夜鳳琊的臉色比早晨的更加難看,蒼白的臉沒有使他的美減分毫,反而顯出一副嬌柔之美,這就是美人,無論何時發散出來的魅力都能吸引人,冷如瞳不得不承認,夜鳳琊的這副可憐的模樣觸動了她。
她坐了下來拉起他手,手滾燙得可怕,冷如瞳心下一驚,看來趙管事並不是誇大其詞,這再不降溫下去,人都得燒死了。
她有些氣惱地衝着御醫喊:“這才一天的時間了,怎麼燒還沒退下?”這都是些什麼狗p御醫,御醫不是最牛的大夫嗎,竟然連個燒都退不了,不知道養他們有什麼用。
“微臣該死。”御醫立即跪了下來,有些束手無策,傷口感染他並沒有特別有效的辦法,許多的士兵在戰場受了傷感染了,基本也只能等死。
“七皇子感染得太嚴重,微臣實在沒有辦法。”
冷如瞳聽了他的話,突然想起這是在古代,傷口感染在古代是要死人的,他們根本對傷口感染沒有特別好的方法,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冷如瞳用力地撕開了夜鳳琊胸口包紮的紗布。
“傷口的感染都沒治好,這樣包着豈不是惡化得更快。”冷如瞳氣急敗壞,夜鳳琊完全性感致極的胸口現在潰爛一片,慘不忍睹,若不是她平日裡見到了這種傷口,只怕會吐出來。
“回皇妃,七皇子的傷口微臣已用藥液清洗過,可感染太嚴重,微臣也實在沒別的法子了。”
聽着太醫的話,冷如瞳用力地瞪了他一眼:“什麼沒別的法子了,什麼法子都得試,去拿酒來。”
下人拿來酒盛在大碗裡遞給她,冷如瞳想也沒想地端起碗喝進嘴裡,衝着夜鳳琊的胸膛噴了下去。。。她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傷口感染肯定是細菌引起的,只要能消毒應該就好了。
在現代可以輕易治好的病,在這落後的古代連大醫也只能望塵莫及,這就是落後的代價。
冷如瞳把整個傷口噴了一遍,然後問太醫:“有沒有使人麻醉的藥?”
太醫聽到有些懵了,不解地問:“皇妃說的麻醉藥是什麼?”
冷如瞳暗叫一聲慘了,這個古代連華佗的麻沸散都沒有,幸好在島上訓練野外生存的時候,她看過這方面的醫書。冷如瞳冷靜地下令:“陀羅花一升,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各四錢,炒南星一錢,現在趕緊去弄,製成粉末用酒沖服讓七皇子喝下。”。
太醫在一旁聽到恍惚,但又怕皇妃亂來反倒把七皇子給弄得更加惡化,他訥訥地說:“皇妃,你這是準備做啥?”
“做麻沸散,等下你直接把七皇子胸口壞死又有病菌的肉全部切掉。”冷如瞳看向夜鳳琊的胸膛,那麼好的胸可不能就這樣沒了,夜鳳琊你可是有未卜先知的人,應該知道自己的命,爲何會受這種罪。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突然在外面喚了起來:“稟告皇妃,宮裡來人傳旨了。”
冷如瞳甩着衣袖站了起來:“馬上就入夜了,現在來傳什麼旨,讓公公進來,老孃沒空離開。”來得可真是時候,這邊夜鳳琊生命垂危,他父皇這會還能派人來傳旨,真是諷刺。事如心半。
過了一會,傳旨的公公屁顛地滾了進來,尖着嗓子叫着:“七皇妃,準備接旨吧。”
冷如瞳冷哼一聲:“傳旨的公公,你沒長眼睛嗎,我的夫君現在昏迷在牀上,半隻腳都跨入棺材了,你覺得我有心情接旨嗎?”
她這話可把一屋子嚇壞了,趙管事慌忙走過去推了推她:“皇妃,這話可不能亂說,不管怎麼樣,聖旨是一定要接的。”
冷如瞳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跪了下來:“有什麼事快說。”
傳旨的方公公聽得一肚子火:“七皇妃,你這是何態度,要讓皇上知道,你一百命都不夠。”
“公公,你是來威脅我的,還是來傳旨的。”冷如瞳擡起眼毫不畏懼的看着他,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個臭皇帝現在來傳旨是什麼事,還不是夜明珠那毒婦的事。
方公公用手順了順自己的脾氣,他這可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憋屈的傳旨,但他也知道這旨不能出問題,所以他只得尖起嗓子宣旨:“奉天承運。。。。。皇上宣七皇妃進宮一趟。”
方公公說完合上聖旨遞給冷如瞳:“七皇妃,就跟奴才走一趟吧。”
冷如瞳接過聖旨站了起來冷笑一聲:“方公公貌似是聽不到人話?我夫君現在躺在牀上半死不活,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他要是萬一有個閃失去了,我若進了宮,不是連他最後一程都送不了?”
方公公被她的話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紫,擡着蘭花指說:“你。。。你。。。這是要抗旨。”
冷如瞳朝他皮笑肉不笑地一冽嘴:“方公公你可是做到皇上身邊紅人的位置,按道理應該是最會察言觀色的公公,爲何這一點都看不透,如果皇上知道他兒子現在生命擔憂,他是兒子重要還是我進宮重要,如若現在我真跟你進了宮,那就是你逼我的,到時七皇子出什麼閃失,你說皇上他是怪罪你呢,還是怪罪你呢?”
“這。。。。”被冷如瞳這麼一說,方公公也露出難色,沒有剛剛那麼堅決,冷如瞳說得確實很對,雖然皇上心疼自己妹妹,可是兒子也重要啊。
“還這什麼,速度回宮說我進不了,夫君脫了險我自然進宮。還有告訴皇帝,如果他還當自己是個父親,就來看下他的兒子,他的兒子他不心疼,又指望別人有多心疼。”冷如瞳看見下人已經把配好的麻沸散拿了進來,開口下了逐客令。
她說完便轉身對下人吩咐道:“用酒衝着讓七皇子服下去。太醫準備颳去七皇子胸口的壞肉。速度。”
已經燒了一天了,也代表傷口感染一天了,這古代太落後,她真怕夜鳳琊就死在這種小病上面,那也太不值了。
按照她的吩咐喂下麻沸散之後,冷如瞳便退了出去,她實在不忍看到太醫給夜鳳琊刮肉的那一幕,夜鳳琊的胸膛曾是她喜歡的地方,那裡寬闊結實,可以讓她依靠,可美夢滅了,沒想到他的胸膛也壞了。
這算不算天意,或者天在告訴她,夜鳳琊的胸膛不可靠。
冷如瞳靠在門外的柱子上,看着慢慢爬上天空的月亮,又一個夜幕來臨,看來這幾天都不是好日子,黃曆相沖,昨天守着外公,今天卻又輪到夜鳳琊,她也不過是想小小懲罰他一下,誰知他竟然會如此嚴重。
過了半個時辰,太醫終於出來了,說已經壞掉的肉全部刮乾淨了,要注意今晚七皇子的燒會不會降下來,如果燒降下來了,性命應該就沒有危險了,可即使這樣,夜鳳琊也得躺牀上半個月,等身上的傷口癒合,切不可再讓傷口出任何意外。
冷如瞳點了點頭朝太醫說:“辛苦了。開始對您發火,實在是心急,還望不在放在心上。”她開始着急衝他發了火,她忘了這是古代,太醫的醫術也沒高明到現代那種技術。
太醫搖了搖頭:“皇妃千萬別這麼說,皇妃果敢判斷救七皇子,這已經讓微臣汗顏。”他行醫這麼久,第一次見人這麼大膽行事的,也第一次見有人真能做出麻沸散,以前是聽過這種東西,但那只是在傳說裡。
“你不放在心上就好,七皇子這怕再出什麼意外,今晚你就留在府裡吧,趙管事,送太醫去旁邊屋歇息。”冷如瞳微笑着說。
“不用了不用了,微臣晚上自當守着七皇子。”太醫立即拒絕了,照顧病中的七皇子是他的責任,他想了想又有些諾諾地說:“不過微臣有一事想請七皇妃答應。”
“說吧。”
“那個。。。麻沸散。。。可不可以讓太醫院用。。。”太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虧他們一羣自認醫術高明的太醫,竟然連一個醫術都不懂的七皇妃都不如。
“當然可以。”冷如瞳一口便答應了,但她又想起了什麼微笑地說:“但我有個條件。。。”
“七皇妃請說。”
冷如瞳把他拉到一邊附在他耳邊說:“我身中慢性毒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