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次他提前躲在了山腳下,想要聽見月季秋到底在說什麼的時候,發現了同樣隱藏在暗處的土坡白幽,沒有聲張的白雪逸不知道土坡白幽在搞什麼鬼,等月季秋離去,再等着土坡白幽也離去的時候,他走到土坡白幽剛剛的地方細心的查看,當他看見地上那個陣子的時候,年幼的白雪逸陷入了呆愣之中。
雖然白雪逸不知道土坡白幽這麼做的目的,但他卻是清楚的知道這個陣子的意義,因爲他是白家人,白家人向來精通的就是各類陣子,所以凡是跟陣子有關的事情,都難不住他。
其實白雪逸很想破壞掉這個陣子,不過當時他的靈識實在是太淺了,根本不夠對陣子產生破壞力,無奈的白雪逸只能看着月季秋每天如約的到來,依舊看着那陣子在無形之中匯聚着月季秋的思念。
再到後來月家發生變動,月季秋要帶着月家離開此處,白雪逸欣喜的同時以爲這陣子將會不攻自破,因爲他清楚的算過這陣子結晶的時間,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時過進遷,他無意中去土坡家辦事時,看見的那個跟月季秋一模一樣的孩子。
就算沒人告訴他,他也心裡有數這孩子是誰的,本來他想將當年的事情告訴月季秋的,但是後來他遇到了月清然,知道當年月季秋思念的人就是月清然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因爲一旦月季秋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就不會再對千夜上邪退讓,如果月季秋將月清然真的留在了身邊,那麼他又該何去何從?
白雪逸知道自己對於月季秋的愛是不受世俗接受的,所以他不希望有個什麼結果,他只要這麼默默的陪在月季秋的身邊就已經很知足了,但是如果月季秋的身邊有了月清然的存在,那麼他的一切就都將破滅,到了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還能靠着怎樣的毅力,去渡過自己的餘生。
屋子裡的月季秋知道白雪逸並沒有離開,不過他只能任由白雪逸獨自冷靜,這麼長的時間,月季秋要是說不知道白雪逸的心思,那是騙人的,但是就算他再怎麼樣。也是不會給白雪逸任何希望的,這不是倫理的問題,而是他的心裡只裝得下月清然一個人。
一個黑影落在了不遠處的宮殿房檐上,月季秋看着伸手敏捷的黑影並未聲張,似乎那黑影也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屋子裡的月季秋,定定的看了月季秋的方向半晌,掏出了懷裡每個門派特有的信號彈,拉響在了天空。
月季秋看着升上天空閃出的信號彈,知道這是千夜上邪的人,擡手用自己的靈識示意黑衣人過來,他擔心的並不是千夜上邪有什麼事,而是早就已經離開曜日的月清然發生什麼事情。
“千夜家落影參見曜日國主。”黑影飛身跳進窗子,在月季秋的面前單膝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月季秋點頭,看樣子千夜上邪已經打算和曜日成爲聯盟了,不然不會讓千夜家的人對着自己行此大禮。
“我家主子一心掛念着身在曜日的月清然姑娘,不知道月姑娘進來可安好?”落影儘量將話問的委婉,畢竟來之前百里堂交代過,只是查看月清然是否還在曜日。
“在你們主子走後,清然就已經離開了曜日,我本以爲她是去赤磷找千夜少主,看樣子是我想錯了。”雖然月清然沒有去找千夜上邪,月季秋也並不擔心,現在月清然具備着高級靈師的法力,又有着過人的輕功,想來在哪也輪不到月清然吃虧纔是,而且在月清然走之前,他也將月家特有的信號彈給了月清然,如果月清然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也會在第一時間求救的纔是。
“這麼說,月姑娘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曜日了?”落影算了一下自己主子回到千夜家的時間,脫口而出。
“差不多。”月季秋點頭。
“勞煩曜日國主了,落影告退。”既然月清然已經走了,落影也應該回去覆命了。
“帶我向你家主子問好。”月季秋頷首微笑。
土坡本家
四周狂風暴雪在不停的席捲着附近的樹木,穿着白色貂裘的月清然隨着土坡白幽艱難的行走在上山的路上,時不時被風雪迷住了眼睛,讓她不得不走走停停十分緩慢的在山路上行走着。
土坡白幽拉着月清然的手,儘量讓自己的身子擋在月清然的前面,一會上了山還要用到月清然的血,他不能讓月清然在還沒有到山上的時候就先被風雪吹倒在了半路上。
”我又不是紙糊的,不至於你這麼保護。”蹭了蹭臉上的白雪,月清然失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被人
保護的公主了?
“女人應該躲在男人的後面,不然還要我們這些個男人做什麼?”土坡白幽一直覺得月清然太過自強,自強到可能只有月季秋或者千夜上邪那樣的男人才敢去試着征服。
“難道女人天生就應該躲在男人的身後麼?笑話!”月清然自問自己從小到大,從來不需要男人的保護。
“那是因爲你沒遇見千夜上邪,要是早遇見了千夜上邪,他能忍心讓你自己一個人面對?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千夜上邪曾經爲了你,以一敵衆的在洛家廝殺了一夜。”土坡白幽雖然有時候常年都不邁出土坡家一步,但是江湖上的事情,可沒有能瞞住他耳朵的。
土坡白幽的話讓月清然楞了楞,她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的情形,那樣的千夜上邪如同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一樣讓所有人聞風喪膽,但是她卻是被那樣修羅一樣的男人深深的感動着。
“怎麼?我的話讓你想起往事了?”見月清然不走了,土坡白幽忍不住調侃。
“你是不是不敢惹千夜上邪,只覺得我純良好欺,所以將那幾日在千夜上邪身上所吃的虧,都用語言報復在了我的身上?”月清然擡眼看着土坡白幽,總覺得土坡白幽一說起千夜上邪的時候,話裡有話。
“咳咳,我哪敢,我這是奉承。”土坡白幽狡辯,雖然他很想將那幾日在千夜上邪手上所遭的罪報復回來,不過他也只是想想,因爲他第一打不過千夜上邪,第二也打不過月清然。
土坡白幽的滑頭月清然心裡有數,剛想開口刺激刺激他,卻被忽然刮來的一陣大風,卷的嘴裡滿是風雪。
“你這裡就沒有夏天麼?”月清然吐着嘴裡的雪鬱悶,風再大點她連氣都喘不上來了,要是自己在這裡生活,早晚會瘋掉。
“我們這裡曾經也是四級氣候,但是很久以前被一位至尊法師封印成了這樣,至今爲止沒有人能解開,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土坡白幽看着月清然難得的狼狽,眼裡帶笑。
“很厲害的人?”月清然眼裡閃出了光彩。
“是難得一見的大至尊靈師。”
“大至尊靈師?”月清然算了算,她還真沒聽過大至尊靈師的頭銜。
“大至尊靈師靈冊上記載三百年出一位,所以在正常情況下,一般是不將大至尊靈師排在靈師級別的位子上的。”低頭算了算自己的手指,再擡頭時土坡白幽滿臉的期待,“要是我的占卜沒錯,我或許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見第三位大至尊靈師纔是。”
想來自己認識的最大也不過是像魅王或者千夜上邪,月季秋那樣的至尊靈師,根本想不到大至尊靈師傅是何模樣的月清然倒也很想見見這第三位大至尊靈師。
將月清然的表情誤以爲是想對大至尊靈師的位子試一試,土坡白幽嘆了口氣,拉着月清然的手繼續上路,“清然你確實有着過人的天賦,只不過要想當上大至尊靈師,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辛苦修煉纔是,你現在連起碼的御獸都無法達到心靈合一,大至尊靈師對現在的你來講,無非是巨大的挑戰。”
“你說的是我和麒麟蛟?”接二連三的事情哪裡有讓月清然好好修煉的機會,她也想心平氣和的閉關,可現實不允許啊。
“雖然我沒有見過最強的御獸師,但是靈冊上記載過,御獸師的最高境界是將自己與契約的靈獸合二爲一,只有毫無破綻的配合,才能做到最強力的攻擊。”終於登上了山頂,土坡白幽深深的喘了口氣。
“要如何才能縮短最小的時間訓練神獸?”望着滿目的銀白,月清然喝出了一口白色的哈氣。
“子母草皆可。”土坡白幽說着,將眸子轉移到了不遠處那片不起眼的小草上。
順着土坡白幽的目光看去,月清然這才發現,在前面不遠處的雪地上,晶瑩的閃爍着許多細小晶瑩的白點,透着陽光,好像顆顆鑽石被人一把撒在了雪地上一樣。
瞄着月清然驚訝的神情,土坡白幽獻寶一樣的將月清然一步一步的帶了過去。
“這東西怎麼……摘?”月清然蹲下身子,看着這連根部都找不到在哪的白色亮點,想了半天才用‘摘’來形容。
“子母草生來子母就長在一起,無可分開,如果單獨摘下任意母和子,另一方也會馬上枯萎失去光澤。”輕輕的用手指指了指眼前的一方晶瑩,土坡白幽輕輕的開口。
“你說的好像所有想摘下它們的人都很有罪惡一樣。”月清然苦笑的感嘆,好一方子母草,
竟然生的比人還要有感情。
“捨不得了?”土坡白幽笑,“沒看出來女漢子一樣的月清然,也會有不捨的一面。”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捨得了?”月清然嗤了一下,“我是在研究怎麼能將它們分開。”
“你……”土坡白幽簡直不敢相信,時間居然真的有像月清然這樣可以做到很絕如此的女子。
“土坡白幽,對於朋友我可以付出生命,但是對於有利用價值和仇恨的,我定手下不會柳清然,這不是的很絕,只是我不喜歡優柔寡斷罷了。”
同樣的一席話,從月清然的嘴裡再次吹進到土坡白幽的耳朵裡,讓剛剛還有些埋怨的土坡白幽瞬間呆愣在了原地。
曾幾何時,他也在靈冊的記載上看見了這樣的話,只是不同於現在說出這話的人,寫出這話的人是三百年前第二位大至尊靈師。
“月清然,也許你會是這個大陸的奇蹟,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一抹帶着奇蹟的白光。”
“你說什麼?”四周不斷吹起的大風,讓月清然聽不清楚土坡白幽的呢喃。
本就沒想讓月清然聽清楚的土坡白幽笑着搖了搖頭,隨後從儲物囊裡掏出一個類似於現代保鮮膜一樣的東西,平鋪在了子母草的上面。
雖然很好奇那個東西,不過看着土坡白頭認真的神情,月清然並沒有將疑問問出口。
“借你的匕首一用。”向着月清然伸出了手,土坡白幽輕輕的說。
雖然自己的匕首被那魂魄封印,不過一般的切割東西還是難不住這把匕首,從自己的腳踝抽出,月清然反着手將匕首遞給了土坡白幽。
接過月清然遞來的匕首,土坯白幽拉高自己的衣袖,高舉着匕首一刀而落,瞬間鮮紅色的液體如注留下。
月清然只是以爲土坡白幽應該是拿着匕首切什麼,不想這人竟然拿着匕首將自己給切了。
大驚之下,月清然伸手掐住了土坡白幽手臂上的血管,“你瘋了?”
“如果我要是說,只有我的血液才能將子母區分,你還會這般阻攔麼?”忍着手臂的疼痛,土坡白幽冷的一個哆嗦。
血液?
月清然愣了一下,隨即不但沒有放手,反倒是用另一隻手扯下了自己衣服上的布條。
“你這是……”這下土坡白幽反倒被月清然的動作弄懵了。
“閉嘴,我就算想要什麼,也不需要我的朋友站在我前面流血!”月清然怒,難道這男人腦袋裡面裝的都是大便麼!
土坡白幽以爲月清然要是知道了用自己的血才能分開子母,定會再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再來一刀。
他覺得,那樣才符合月清然果斷獨行的個性。
只是現在這般的如此……
土坡白幽自嘲的笑了笑,有多有沒有人這麼願意爲自己着想了?
伸手握住月清然正在自己手臂上忙活的小手,土坡白幽朝着月清然搖了搖頭。
今天的這般,月清然無論是出自於朋友或是知己,都已經足夠了……
”你是傻了麼?”看着自己被土坡白幽固定的手,月清然冷眼擡頭,她想要掙脫掉土坡白幽的鉗制,簡直是易如反掌,不過她沒有,因爲她怕自己過激的舉動會讓土坡白幽的血液加速循環。
“清然,如果我說我今天如此都是爲了思然,你是不是可以放開阻止我的手?”
“什麼思然?這和思然有什麼關係?”
“因爲我不想讓思然同樣揹負着虧欠,所以我如此,算是提前償還掉欠你的利息。”
手慢慢的失去力道,想着思然那一雙孤冷切安靜的眸子,月清然最終放下了自己阻攔的手。
她不想讓土坡白幽爲了自己如此付出,可是她更不想看見以後站在自己身邊爲自己付出的是思然那個還是個孩子的孩子。
“土坡白幽,現在是我欠了你的。”輕輕的開口,月清然扭頭不再去看土坡白幽手上的動作。
當初雖說是土坡白幽在她和月季秋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留下了這麼一個孩子,但是這孩子歸根結底和土坡白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見月清然不再阻攔,土坡白幽加快的手上的動作。
將自己的鮮血滴在眼前的一片晶瑩之上,瞬間鮮血像是被摩擦掉一樣,被吸進了子母草之中。
看着毫無反應的子母草,土坡白幽只能將滴着血的胳膊放在子母草之上,任由子母草快速的吸食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