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間匆匆而過,寒月門已經準備好替無爭再次進行重續靈脈,而這時,顧傾也得知了一個消息。
“長華真人說的果然是真,”攬月一副不置信的模樣盯着顧傾打量,“你和長華真人什麼關係?華清宮那麼大費周章地找你,甚至對付你,竟然突然就替你清洗叛徒之名,這肯定是長華真人的功勞吧?”
攬月真人的確替顧傾高興,如此一來,顧傾以後行走在修真界便光明正大,不用擔心被人的目光。可女人心底總有那麼一些八卦因子,況且是長華真人這種不食人間煙火,彷彿仙人一般的神話。
所以攬月此時正用一種十分興味的目光盯着顧傾,希望能從她的臉上看出絲毫線索來。
顧傾卻淡淡一笑,側頭看她,“是他引我走上的仙途。”
“就這樣?”攬月真人明顯不信,可顧傾的表情真的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來。
顧傾好笑地盯着她,“師姐,我平日倒沒發現你竟然這麼無聊。”
攬月並不在意顧傾的打趣,“你那是不知道長華真人的影響力有多大,你信不信,我此時出去喊一聲長華真人,我們寒月門的女修全部都要跑出來。”
這顧傾倒是不懷疑,“行了,師姐,他就是幫過我許多忙,以後有機會我會還給他這樣的人情關係。”
見攬月似乎還要說,顧傾將她拉着往前走,“我們先去看無爭師兄吧。”
聽顧傾提起無爭,攬月也沒再多言,表情也變得擔憂起來。
別說攬月了,顧傾此時都有些忐忑。她承諾過無爭,可一次一次讓人承受那樣痛苦的折磨,她心底到底不安,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無爭重續經脈。
兩人很快來到無爭的洞府外,攬月先出聲道:“師弟,你可在?”
不多時,洞府裡傳來無爭的聲音,“在,師姐請進吧。”
於是,顧傾和攬月一同進入無爭的洞府內。
“無爭師兄,你感覺如何?”顧傾觀察他臉色,比起前幾日好了許多,顧傾也算是下了大本錢,送了無爭不少靈酒給他溫養經脈。
無爭笑起來,露出一排白皙整齊的牙齒,“很好,隨時都可以再重續一次經脈。”
攬月看他狀態不錯,便道:“你狀態不錯,也不知道師妹給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重續一次經脈失敗後,身體會受到很大的衝擊,哪能這麼快恢復這麼好,況且平日顧傾和無爭走得也比較近,傾傾又那麼多丹藥,她便認爲是顧傾在幫無爭調理身體。
無爭看了顧傾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然後道:“師姐若是羨慕,也毀一次經脈讓師妹給你調養調養。”
“有你這麼貧的嗎?”攬月瞪他一眼,然後道:“既然你狀態不錯,就準備準備,那邊湯藥已經熬製好了。”
“好,我這就隨你們過去。”無爭應了一聲,掃向旁邊抿脣不語的顧傾,彷彿能看穿她此刻的想法,衝她微微一笑,“問心。”
顧傾擡眸,轉頭看他,“什麼?師兄。”
“你爲
我已經做得夠多了,就算最終也無法重續經脈,我也不怪你。”無爭的語氣平緩寧靜,在這種時刻,反而是他安撫了顧傾的情緒。
顧傾略有些慚愧,哪怕到現在,她都是想着試驗出重續靈脈的正確方法,然後琢磨着調整自己的身體,最根本的原因根本不是爲他。
而他忍受那麼多的痛楚,竟然還反過來安慰她。
顧傾扯動嘴角,勉強一笑,“師兄放心,師妹一定會盡力幫你重續上靈脈的。”
無爭點了點頭,“一切都是命,不必強求。”
正說着,攬月在外面喚道:“你們倆嘰嘰咕咕說什麼呢?還不快出來。”
無爭聞言,再看了顧傾一眼,就邁步朝外面走去。
等三人來到瀚宇殿後面的洞府時,流觴真君和諸位長老已經等候多時。
“無爭,準備得如何了?”流觴真君看着自己的侄子,見他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頹敗和死氣沉沉,反而有種隨性的灑脫,這次若成了,不止是重續了無爭的靈脈,他心境上的提升興許會讓他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遠。
他將目光轉向顧傾,他最初留下這丫頭,一來是覺得她實力不錯,而來是覺得這麼年紀輕輕就能提升到金丹期,機緣一定很好,興許對寒月門有很大好處,可他沒想到,這丫頭不止能拿出那麼多神級丹藥,更難得的是她竟然可以幫無爭重拾信心,讓他心境更加灑脫。
他沉吟着點了點頭,對顧傾更加滿意幾分。
“掌門,我已經準備好,隨時都能夠開始。”無爭看着那一鍋沸騰的湯藥,目光平靜地道。
流觴真君也不想再耽擱,看了顧傾一眼,“你有幾分把握?”
顧傾抿了抿嘴角,“六成!”
流觴真君有些意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竟然有六成,那你還苦着一張臉做什麼?”
“雖然成敗是四六之數,可畢竟還是有四成失敗率。”最關鍵的顧傾沒說出來,如果這一次她想錯了地方,後面恐怕再試驗也是失敗了。
無爭的身體就算有靈液滋養,他又哪裡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經脈摧毀又勉強拉伸重續的折磨?
流觴真君聽了她的話,嘴角那一絲笑容也沉了下去,略顯嚴肅,“那你準備怎麼做?”
“掌門不必管我,只要專心替師兄結印就好,我負責調製湯藥。”顧傾看了這麼多遍,已經知道了如何凝結手印,以及湯藥熬製好後,根據不同的時辰再補充不同的藥材。
“好,那我們就開始了。”流觴真君說完,臉上已經沉肅一片,盯着緩緩步入湯藥露出痛楚之色的無爭,閉了閉眼,開始專心結印。
顧傾一直盯着無爭的反應,記好了時辰慢慢往下扔藥材。
鼎中沸騰的湯藥冒着大大小小的氣泡很快將無爭的身體吞沒。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顧傾握着藥材的手略略顫抖,額頭也冒出了一絲細汗,她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流觴真君的動作。
這時候一點錯誤都不能有,能不能成稍後再說,但這過程中卻不容許
有任何紕漏。
終於,藥鼎上方出現了一個漩渦,鼎內的靈氣陡然間全數灌入了無爭的體內,顧傾袖中手指快速一撥,一瓶靈液全數倒入了藥鼎之中,混合着藥鼎內的靈氣一起被無爭吸收。
做好這一切,顧傾快速將玉瓶收入袖中,緊張地盯着流觴真君的動作。顧傾發現在流觴真君的輔助下,涌入無爭體內的磅礴靈氣“嗖”地涌入斷掉的靈脈,然後促使着靈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起來。
近了……近了……
眼看無爭體內斷掉的靈脈將要重新接上,顧傾幾乎屏住了呼吸,袖中的手緊緊握着,捏出了一手的汗。
會不會成功?
此時不止顧傾緊張的盯着,周圍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嗤,嗤……
十分輕微的聲響從無爭體內傳出來,然後顧傾就看到了那些斷裂的靈脈全部接上,像蛛絲一樣遍佈他的體內。
身上壓着的大山彷彿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說不出的輕鬆。她臉上露出一抹虛軟的笑容。
終於成了!
流觴真君結完最後一個手印,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了看無爭,然後轉頭看向顧傾,心中很是驚異,這小丫頭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剛剛因爲全副精神注意無爭的情況,所以他根本沒發現顧傾藏在袖中的小動作。
流觴真君緩緩退到顧傾身邊,“你是怎麼做到的?”
顧傾緩了片刻,精神恢復如常,轉頭衝老狐狸一笑,“這是秘密,你只需要看到結果就好。”開玩笑,她雖然對寒月門這位掌門並無惡感,但對方是隻老狐狸,若讓他知道自己身上藏着造化石這種寶貝,到時候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流觴真君抿了抿嘴,也沒有逼問,因爲能在最後關頭給無爭提供足夠的靈氣,那絕對不是普通的寶物。
至於是什麼,他無需知道,反正人是他寒月門的,早晚有一天,這東西早晚也會爲寒月門帶來好處。
若顧傾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她一定會狠狠大罵一聲:果然是隻老狐狸!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吭聲,攬月真人也走過來,盯着無爭,略有些擔心,“真的成功了?”攬月真人還有些飄飄忽忽,不可置信。
流觴真君點了點頭,“靈脈確實已經重續上。”
“那他怎麼還沒醒過來?”攬月有些擔憂。
流觴真君盯着無爭,“這小子說不定會因禍得福也說不定,你們不用擔心,讓他在此閉關。”
顧傾也明白流觴真君此話的意思,要知道她可是倒下去了滿滿一玉瓶的靈液,這次他真是因禍得福了,醒來後修爲肯定會大幅度提升。
“走吧,都隨我出去,問心,我有事還要和你說。”流觴真君留下一句話,就率先離開了洞府。
顧傾站着沒動,攬月推了推她,“想什麼?掌門喊你過去,你快去吧。”
顧傾這纔回神,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着洞口走去。不管掌門找她幹嘛,她可沒忘記進入寒月門的初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