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過數息間,已經有不少人慘叫着離開昇仙池。痛得滿頭大汗的顧傾並不知道此時池中只剩下四人,除了最先兩人,現在只有她和賀之先。
賀之先的狀況比她好不了多少,“嗷嗷”地慘叫着。明明已經痛苦至極,可他依舊沒有朝池邊挪動腳步。
顧傾的呼吸已經急促而短小,她感覺呼吸隨時都會斷絕,皮膚上的痛苦已經蔓延到體內各處,彷彿油烹火灼一般。
她一定要堅持下去!她不想成爲玩物,不想被人掌控人生!
她要變強,她的人生要自己掌控!
強撐着在劇痛折磨下開始渙散的神識,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下。哪怕咬緊了嘴脣,依舊有痛苦的哼聲從齒縫間溢出。
“那小姑娘好像不行了,你們注意一下,隨時救人。”華清宮負責維持秩序的長老吩咐道。
兩個負責的弟子已經六十餘歲,雖然他們天資不高,但見證過不少通過昇仙池成長起來的年輕翹楚。剛剛兩人一直在注意顧傾,因爲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麼堅強執着的小姑娘。明明天資不足,卻用一股韌勁在堅持。
本來他們隨時都可以出手救她出來,但擔心過早行動阻礙了對方的前程。
畢竟這麼堅韌的苗子,在修真界可遇不可求,如果成長起來,無一例外會是跺跺腳都會威震一方的人物。
“哎,出手吧!”兩人看出顧傾已經到了極點,再堅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奇蹟發生。
可就在這時,情況突變,昇仙池中乳白色的液體彷彿沸騰起來,“咕咕”作響。
顧傾本來已經痛得無法呼吸,可突然間疼痛消失,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在身體內橫衝直撞。
隨着痛感消失,她感覺胸口處的吊墜有些燙人,但比起昇仙池帶給她的痛,這燙感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昇仙池中那五官十分平凡的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奇怪的是,那雙眼一睜開彷彿吸納了天地的光芒,璀璨而奪目,池邊見到的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同時會生出一種感慨,這麼平凡一張臉竟然會有如此奪目的一雙眼,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雙眼在顧傾臉上一掃,眉頭輕輕聳動了一下,似乎在疑惑。
兩個華清宮弟子見狀,立即退回一邊,心中暗暗替顧傾高興。
“嗷嗷……”這個關鍵時刻,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賀之先倏地一下從池子裡彈起來,手腳並用地往岸邊爬,彷彿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一樣,他頭上的帽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池中,汗溼的頭髮凌亂地糊在臉上,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顧傾彷彿置身在溫泉中,周身都暖暖的,十分舒服。跟前一刻對比的話,無疑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終於睜開雙眼,擡眸一掃,池中又多了兩人穩穩佔據着一隅,卻沒了賀之先的身影。她正要轉頭打量,賀之先已經站在岸邊揮手吆喝,“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顧傾轉頭一顧,準確無誤地找到賀之先的位置,賀之先頭髮亂糟糟的,此時也沒心思打理,伸出大拇指羨慕道:“你太厲害了,你在裡面已經堅持了半個時辰,再努努力,說不定能超越那修真界第一天才雲天。”
雖然她很疑惑自己爲什麼突然感覺不到痛意,但此時此刻的狀態明顯對她十分有利,如此下去,她成爲華清宮的內門弟子恐怕沒有懸念。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視線充滿了審視和打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