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緩緩講述道:“水家原本也是無盡海一大勢力,雖然沒有如今的無盡島縱橫正片無盡海,但和南海諸島。北海羣島是成鼎立之勢。島主一共有三位夫人,修士生子不易,所以總共得了兩位公子一位小姐。”
他看了顧傾一眼,“含煙小姐就是島主和島主夫人最寵愛的掌上明珠,當年無盡海的修士皆爲她傾倒,可在百餘年前,莫君天出現在無盡島,風度翩翩,天賦驚人,很快在無盡島就闖出了名氣。眼高於頂一直沒有成婚的含煙小姐對他一見鍾情。”
聽到這裡,顧傾基本上已經明白了,可他沒有打攪白度,只聽他接着往下說,“莫君天不論氣度還是天賦都得到了島主和島主夫人的喜愛,很快就爲兩人定下婚事,而那時候莫君天以準備閉關衝擊渡劫期爲由拒絕了立即成婚,選擇閉關。”
此後,莫君天功法大乘,爲了得到無盡島的勢力,假意和水含煙恩愛,卻在結婚前夕,島主和島主夫人接連被殺。
“無盡島來了一羣實力不弱的修士,很快控制住島上形勢。我那時修爲也只是元嬰後期,根本不是莫君天的對手,他的天賦的確驚人,就連護島長老,身爲渡劫中期的修士,也被初進階爲渡劫修士的莫君天控制住。”
“此後,無盡島從此易主,小姐也被囚禁起來,莫君天本是想殺了含煙小姐的,只是用她震懾水家的修士。最後,小姐在水家渡劫修士的幫助下逃走,從此下落不明,水家的高階修士也一個一個隕落。我知道這些都是莫君天的手筆,便隱忍不發,那時候我修爲不高,也未引起他的注意,這纔在莫君天的眼皮子下面生存下來,努力修行,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替水家報仇!”
說到後面,這個溫和的老人眼中也閃過強烈的恨意,可見當年一事,讓他有多麼憤怒。
“原來如此!”原來莫君天的一切是從自己孃親家族搶來的,他霸佔了不說,還殺光了他們家人,若不是母親逃走,她和母親恐怕早在近百年前就已經死了。”
“白爺爺,那我母親懷孕的時候,莫君天有對她下過藥嗎?”顧傾微微眯眼,水家的仇她感受還沒那麼深,但母親的仇她必須親手報了。
白度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當時我根本接觸不到小姐。但我想莫君天想要殺小姐,應該是一掌結束她的性命,不會下毒。”
“會不會是他知道母親懷了身孕,不想要我?”顧傾接着追問。
“莫君天的確有嫌疑,不過當時顏雅茹已經在莫君天的身邊,所以她也有很大的嫌疑。”白度點名了,最有可能對她母親下手的就是莫君天和顏雅茹。
顧傾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裴黯的飛行法器速度極快,飛了三天就飛出了無盡海,無盡海綿延上萬裡,十分寬闊無垠。
可直到他們飛出無盡海,裴黯也沒有醒過來,依舊躺在飛行法器上。
顧傾守在裴黯身邊,不時給他喂一些靈液,可他的面色如同枯敗的花朵,十分萎靡。
“丫頭,你和魔尊真的打算成婚?”白度也看出顧傾對裴黯的在意。
顧傾擡頭看他,沒有絲毫扭捏,“我心裡的確有他,但我們之間還存在一些誤會,誤會沒有解除,我不會和他成婚。”
白度嘆了口氣,“丫頭,魔尊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站得高也很危險,而且還有返虛期這樣一個重大的缺點。你可知道莫君天結盟大陸各勢力,準備剷除魔域嗎?”
顧傾沒想到裴黯情況這麼惡劣,還冒險來見自己,她心頭顫動了一下,然後道:“我相信他,他會守好他的領土。”
白度嘆氣,“傻丫頭,就算他再厲害,他也只有一個人,若是和整個天下的修士爲敵,他很危險,同樣,你也很危險。”
顧傾聽了白度的話,沒有絲毫畏懼,點頭,“這是我的選擇,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和他一起面對。”
“你啊,和你母親一樣傻!”白度彷彿透過她看着水含煙,聲音幽幽地。
“白爺爺,你錯了,我和母親不一樣,因爲莫君天和裴黯不一樣。”這話才說完,她感覺自己手掌一暖,被一隻大手緊緊包裹住。
她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裴黯已經清醒過來,眼睛依舊有些無神,卻一轉不轉地盯着她,彷彿要將她吸入其中。
“醒了?”顧傾抿了抿嘴,臉頰微微泛紅。
“幸好醒得及時,不然就聽不到你的表白了。”裴黯想笑,卻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顧傾看他一眼,“我說的一切,前提是你沒有傷害賀之先,如果讓我知道你傷害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着,微微一掙,就輕易從裴黯手中獲得了自由。
裴黯握了握空空的手掌,苦苦一笑,他叱吒風雲百餘年,沒想到也有今天。
不過,他甘之如飴,也只有這個女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敢不把他放在眼裡。
白度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中也有些驚訝傳說中不近人情,殘酷狠辣的魔尊竟然如此寵溺小小姐。
如此看來,小小姐和小姐的確有很大不同。看人的眼光,小小姐更勝一籌,難得的是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會因爲情愛而妥協。
接下來,裴黯時醒時睡,狀態並沒有好轉,卻安慰顧傾說自己沒事,只要回去養一養就會好轉。
可顧傾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想當年在華清宮初見裴黯,對方帶着面具,同樣是處於返虛期,除了修爲低一些,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
躺了這麼多天,也不見好轉的裴黯,真的能如他說的養養就好了嗎?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裴黯的飛行法器穿過三層結界,進入了魔域。
和想像完全不同,顧傾以爲魔域就是魔氣滔天,荒蕪淒涼的環境。
她沒想到,魔域中靈花靈草遍佈,參天巨樹聳立,若非早知道這是魔域,顧傾還以爲來了仙界。
“是誰?膽敢擅闖我魔域!”
顧傾等人才穿過結界不遠,左右就各出現兩
隊人馬。
顧傾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有見過裴黯飛行法器的修士道:“這飛行法器好像是尊主的。”
顧傾從飛行法器上站起來,在高處看着他們,“衆位魔域修士,這的確是魔尊的飛行法器,還請借過一下。”
旁邊兩隊人馬都不太信任,有人道:“要不要通知劉護法?”
裴黯的飛行法器是能隔絕別人神識查探的,如果她將裴黯扶起來讓這些人一見,他們自然會放行,可潛意識地,顧傾不想讓裴黯的下屬看到他脆弱的模樣。
“劉護法可是劉十?”顧傾詢問了一聲,聲音裡帶着一些期待。
幾人聽到她的聲音,同時轉頭,“沒錯,你認識我們劉護法?”
顧傾點頭,“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就請叫來劉護法一認便知。”
她也想確認劉十究竟有沒有事情,還有知道劉十是裴黯的心腹,裴黯這種情況告訴誰都不放心,但卻不用擔心劉十。
守護魔域結界的修士終於相信了她幾分,“好,你在此等待,等劉護法確認過後,你就可以進入魔域。”
顧傾沒想到魔域這麼難進,要知道無盡島這些地方都是想去就去的。
顧傾盤腿坐了下來,旁邊的白度出聲道:“魔尊每隔幾十年進入返虛期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所以一些別有用心的外界修士會潛入進來,在魔域引起騷亂,所以魔域現在審查嚴格了一些,輕易不會放外界修士進去。”
那修士回去傳信,足足去了半天,劉十纔出現,看樣子風塵僕僕地,顯然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傾傾,真的是你!”劉十的面具已經取下,露出了賀之先的真容,臉上顯出驚喜之色。
“賀之先?”顧傾有些意外,劉十的性子和賀之先是截然不同的,剛剛對方表現出現的情緒明顯就是賀之先的。
賀之先飛了過來,高興地道:“沒想到你一眼就將我認出來了,傾傾,你是不是想我得緊啊。”
本來一肚子的擔憂疑問,因爲賀之先的一句話,讓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其他話也來不及問出口。
這時,賀之先也注意到躺在飛行法器上的裴黯,當即變了臉色,十分沉凝嚴肅,幾步走到裴黯身邊,“終於還是出事了。”
他嘆了口氣,有擔憂,有責怪,有嚴肅。
顧傾盯着他的背影,此時她又發現賀之先身上的嬉笑散漫消失,變成了劉十的沉穩冷靜。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早在劉十出現的時候,守護結界的修士就已經各規格位,消失在顧傾視線裡。
飛行法器朝着前方繼續飛行。
劉十稍稍檢查了一下裴黯的情況,這才擡起頭來,“他的情況有些嚴重,稍後我慢慢給你說。”
“嗯!”顧傾的目光從裴黯身上轉開,落到劉十臉上,“你到底是劉十還是賀之先?”
劉十擡起頭來,眼神閃爍着些笑意,“那你想我是劉十還是賀之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