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然將顧氏的表情變化盡收在眼底。
眼睛下面的餘光看到左臉頰上的血紅色隱隱約約卻是那麼刺眼,她。是在笑自己的臉吧。
只要臉上還有這塊幾乎覆蓋半張臉的血紅色胎記,顧氏和顧憐砂的心裡都是高興的吧,一個出生便已經毀容的女子,註定是沒有資格與她們爭搶的。
顧斐然看着顧鎮南旁邊的顧氏,譏諷的一笑,身上流露出來的確是淡然。
隨而將目光收回,昂首挺胸的走到顧老太君的面前,恭敬的微微福了福身:“老太君,父親,夫人,久等了。”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顧鎮南在一旁說着風涼話。
他對這個女兒自小便是不喜的,出生時便帶着這難看的胎記,便註定了她這一生多舛,不會給伯安候府帶來任何的利益。倘若她是尋常姑娘家的樣子,即便生的不若顧憐砂那般的貌美,也不會被自己的父親這般的厭惡。再憑生的添上顧鎮南早年在若雲郡主那裡受的氣,便愈加的厭惡。
顧斐然看着顧鎮南笑了笑,身爲父親,能做到這般有失偏頗的,恐怕也就這顧鎮南了吧。
顧斐然自然也不想要同他計較,沒有絲毫的惱怒,輕啓朱脣:“父親教訓的是。”
哼,顧鎮南的臉色陰沉。
負者手撇過臉去,多餘的目光都不想要看到顧斐然。
顧老太君瞪了眼顧鎮南,只嘆他這兒子與那顧氏一樣,皆是目光短淺之人。
“宮中不比這候府,規矩衆多。你二妹是常入宮的,你跟隨在她身後,莫要出了差池便可。千萬記住,宮中之人,並非我們侯府能輕易得罪了去的,有些不高興的事情,多忍忍便過去了。”顧老太君小心的叮嚀道。
顧斐然溫順的點點頭。“斐然明白。”
自己的臉這般,入宮定會被人笑話的。
老太君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倘若有人說了什麼,忍着便是。候府不會爲她做主的。
“你明白便好,去吧。”
陳福在前面引路。
順着陳福的方向,顧斐然的目光望着遠處的馬車。
那是一輛極小的馬車,許是經歷了時間的打磨,馬車給人一種破舊暗沉的感覺。前面有位馬車在位置上,孤零零的在最角落的位置。
剛剛邁出幾步,便聽到顧鎮南的聲音再次的響起。
“砂砂,此番進宮難爲你了,還要帶着那醜丫頭。”顧鎮南皺着眉頭有些擔心的樣子。“你可要看好了她,莫要再像小時候那般丟了我候府的臉,我這伯安候啊,當得真是窩囊,被這麼一個女兒拖着後腿。”
顧鎮南嘮嘮叨叨的說完。
自覺有些耽誤到時間了,便趕緊的帶着顧憐砂往她的馬車方向走去。
顧斐然的餘光看着那邊,顧鎮南笑的掐媚,畢恭畢敬的領着顧憐砂上旁邊那輛有護衛層層包圍,丫鬟們跟隨的豪華馬車。
來年的春天,顧憐砂就是世子妃了。
她的父親怎麼會不討好這位未來的世子妃呢。
顧斐然由陳福領着,上了馬車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