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裡的五頭巨蟒晃動着五顆蛇腦袋,顯得格外猙獰。
“我餓了,快些……”影子裡傳出五頭巨蟒的聲音,帶了一絲急迫。
“急什麼,我總得找幾個合適的人選。”玉凝雪不急不慢地走着,在五頭巨蟒的幫助下,很好地隱匿着身上的氣息。
“有老夫在,你怕什麼。”五頭巨蟒不屑地冷嗤一聲。
這整個星淼宗裡連帝階大能都沒有,若是全盛時期的它,將整個星淼宗連根掀起都不在話下。
玉凝雪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淡淡地道:“你是不是忘了,現在的你只是五頭巨蟒分離出來的一個虛體,連肉身都沒有。”
五頭巨蟒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顯然是默認了她的話。
當初五頭巨蟒以爲自己的餘生就要在陣法裡度過了,惶恐之際魔性大作,頭上的陣法變重,壓得它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玉凝雪出現了。
五頭巨蟒爲了抓住最後一絲出去的希望,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從實體中分離出來這一部分魔化的虛體,並用一種上古秘法藏在了玉凝雪的影子裡。
出去的條件很簡單,不過是幫助玉凝雪離開神墓,並承諾助她變得強大。對了,因爲太饞了還吃了她一條胳膊,反正是會再長出來的麼。
桀桀桀,真是很公平的交易。
只要它的虛體吸取了足夠的能量,便能慢慢凝聚出實體,而陣法裡的實體就會疾速地變得虛弱,最終讓外面壯大的實體取而代之。
真是一招很聰明的金蟬脫殼之計。
如今五頭巨蟒要做的便是吸取大量的能量和養分,儘快凝聚出實體。
“小丫頭,你費勁心思弄來一套星淼宗弟子的衣袍,這是爲何?”五頭巨蟒忽地問道。
玉凝雪身上穿着一件鬆鬆垮垮的男子衣袍,領口袖口都綴着一抹紅豔的火,正是星淼宗男弟子纔會穿的衣袍。
女子沒有回答五頭巨蟒的話,只是慢慢行走在夜色中,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將一面薄薄的面具蓋在了臉上。
她微微閉了閉眼,再睜眼之後,她的身形拔高,女子精緻的臉蛋已經變成了英俊的男子面孔,秀髮也自動變成了男子髮式。
五頭巨蟒藏在她的影子裡,根本看不到玉凝雪的臉,只知道這女人盜了曲傾天的千面,現在不知道變成了誰的模樣。
直到——
“水師弟?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有人忽地喚住面前走過的男子。
男子回頭看他一眼,語氣淡淡地道:“有些睡不着,出來走走。”
那人有些訕訕的,見他態度冷淡便沒有再說話,兀自巡邏去了。
等那人走遠了,這弟子才撇撇嘴,“跩什麼跩,不就是僥倖得到神墓裡的傳承了麼。”
口上雖然冒着酸水兒,這弟子卻是打心眼裡佩服水吟寒,以前他雖然沒有欺負過落魄時的水吟寒,但也沒少送他幾個白眼,如今人家可是宗門裡的紅人,哪個不上趕着巴結。
唉,這就是命啊。
卻說這弟子正在感慨老天不公,忽地察覺到頭頂有一大片陰影朝自己蓋來,伴隨着一陣奇怪的陰風。
這弟子不禁打了個寒顫,有些奇怪地擡頭望去。
這一擡頭,登時將他嚇了一跳。
他方纔嘀嘀咕咕着的人此時竟騰在半空,正陰測測地盯着他,讓他莫名地打了個寒顫,生出一種被毒蛇盯住的錯覺。
“水、水師弟,你怎麼還沒走?”那弟子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麼驚恐。
對,影子,水師弟的影子好像有些不對勁。
那弟子偷偷往地上一瞅,嚇得瞪大雙眼。
那影子哪裡是人的,分明是一隻有五個蛇頭的怪物!
忽然間,那影子猛地從地上躥起,一道虛影逐漸凝聚出來,果然是五個蛇頭的怪物!
蛇口驀然大張,將那弟子整個吞了進去。
下一刻,虛體又散開,重新變回成了影子,而那弟子連尖叫聲都沒發出一聲就變成了一灘血水。
接着,不過幾眨眼的功夫,那血水就被五頭巨蟒的影子吸收乾淨。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屍首連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不夠,還是不夠……”五頭巨蟒貪婪的聲音響了起來。
“水吟寒”語氣淡淡地道:“急什麼,夜還長着呢……”
五頭巨蟒桀桀大笑起來,“小丫頭,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小子來行兇,這一招借刀殺人真是厲害啊,當日在神墓地底,若不是這小子身上的妖藤作怪,老夫早就將他們都吃掉了,如今你變成他的模樣,他便是有口也說不清了,桀桀桀……”
“水吟寒”微微掀了掀嘴角,聲音如同浸了冰水一般刺骨,“這還只是個開始……等着吧,我會讓水吟蟬一點點失去她最重要的東西,包括……公子。”
英俊的男子不知在夜色中行了多久,直到鎖定了最後一個目標。
蘇輕柔跟蘇宗主不歡而散,心中委屈至極,獨自一個人跑回閨房,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水吟寒。
因爲水吟寒的玄武一直沒晉升的動靜,蘇輕柔本就有些看不起水吟寒,知道他是水吟蟬大哥還僥倖得到神墓傳承之後,對他除了嫉妒更是不喜。
“三更半夜的,水師兄這是去哪兒呢?”蘇輕柔道,表情不屑地斜他一眼,不禁嘀咕道:“果然長得跟那狐狸精有幾分相似。”不過,這狐狸精馬上就要嫁給別人了,她的翳天師兄也該死心了。
思及此,蘇輕柔不禁憧憬起日後和卓雲翳天在一起的美好日子。若是爹爹非要讓她聯姻的話,大不了讓蘇雨婷去頂替自己,她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早就有此打算了,反正那丫頭也樂意至極。
想着想着,蘇輕柔滿意地笑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得到翳天師兄了。
這麼想着的蘇輕柔突然發現對面站着的水吟寒正用一種陰寒的目光盯着她,心裡不禁一怵。
“水吟寒”面無表情地看了她許久,嘴角忽地微微勾了一下,“是你自己送上門找死的,我便成全你……”
剛纔還想着是不是還差點兒什麼,看到蘇輕柔之後她就明白了。
這個女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