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扎爾伊恨不得衝起來殺了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可他一動也不動不了。
裡木罕已經將一根繩子的一頭繫了一個扣再套在他的手腕上,然後,將繩子拋向了半空中的一個鐵環,再慢慢的拉起扎爾伊,扎爾伊很快就被吊在了半空中,腳下也被放了一個巨大的火盆,那炭火紅通通的映着裡木罕的臉一片通紅。
“扎爾伊,等繩子折了的時候,你就會變成一隻被燒焦的野豬了,哈哈,裡木罕,別忘記了給那火盆裡加炭,不然,可就可惜了我的好意了。”
“是,主人。”裡木罕恭敬的迴應着那個男人。
吊好了扎爾伊,裡木罕就轉向了飛香,也準備如吊起扎爾伊那般的吊起飛香。
繩子已經拿了過來,就在裡木罕的手就要放在飛香的手腕上時,飛香道:“住手,那個東西,我告訴你們它在哪裡。”
“你的記憶恢復了?”
“你的記憶恢復了?”
異口同聲的兩道男聲,一個是那男子,一個是扎爾伊,兩個人都是齊刷刷的望着她,然後在等着她的答案。
“是。”飛香一點也不猶豫,“就在剛剛,在裡木罕吊起扎爾伊的時候恢復的,原來,就是你們在沙漠上追殺的我,是也不是?”她沉聲問去,其實她的記憶一點也沒有恢復,可是她剛剛已經看到了裡木罕對待扎爾伊的手段,與其讓這些人折磨小陽陽,折磨自己和扎爾伊,那還不如在自己淹淹一息之前她就騙他們說自己的記憶恢復了,這樣,至少她還可以保存些體力,也可以尋找機會與扎爾伊一起逃出去。
這樣,她纔有機會救出小陽陽。
否則,沒有自由,一切都無從談起。
“真的?”扎爾伊衝口問出。
“真的。”她不給任何人懷疑她的餘地,就連看着扎爾伊的眼神也是篤定。
身前的那個男人一喜,大概是因爲太想要知道他的那個寶貝在哪裡了,所以,他居然連確認她的記憶是否恢復也沒有確認,只是笑道,“好……好……好……,只要你告訴我那寶貝在哪裡,我就放了你也放了你女兒。”
“還有,也要放了扎爾伊。”飛香冷聲的宣佈着她的條件。
“這……”那男子有些遲疑。
“扎爾伊現在就是我的愛人就是我的依靠,倘若你不放了他,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也就不必告訴你那東西在哪裡了。”從頭至尾,她都是毫不疑慮的說出這些話,可每說完一個字,換來的都是扎爾伊的不可置信。
可他什麼也沒有說,他已經明白了,飛香根本就沒有恢復記憶,她只是在以她的方式來尋找可以逃脫這裡的方式。
一剎那間,扎爾伊竟是爲着飛香剛剛所說過的話而動容了。
她說,他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愛人。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也不管這是不是她要救他的一種手段與辦法,可在他聽到的時候,他的心裡竟是泛起了點點微瀾。
心,是從未有過的暖與踏實。
不管喜歡與不喜歡,她眼裡心裡還是有他的。
“哈哈,想不到那西夏的狗皇帝竟然是被戴了綠帽子還不知道,納蘭飛香,你換男人的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快,不過,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好吧,我就答應你放過扎爾伊,不過,你也必須要將那東西交到我的手上。”
“明天出發,我親自帶着你去,不過,也要帶上扎爾伊與我的女兒。”
“好,只要你肯將那個東西交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主人,可……”裡木罕卻打斷了那個男人。
男人一揮手,“這沒你插嘴的地方了,一邊站着去。
裡木罕立刻就噤了聲,再也不敢多說一句了。
“孩子我可以帶上,不過我不會交到你的手上,我不放心你,誰知道你現在的柔弱是不是裝出來的,想當初,你也是這草原上的一頭母狼呢,雖然外表看起來單薄了些,可你的手段卻是極其彪悍的。”
“可我要看到孩子。”她堅持,孩子是她的*呀。
“我會讓你看到的,孩子太小,我已經交給了一個女子帶着她,明天就放在馬車裡跟着咱們,你要是不相信,我會讓人抱出馬車讓你遠遠看一眼的。”男子警覺的說道,“納蘭飛香,到時候你可別給我玩什麼花樣,你別想在將東西交給我之前搶走你的女兒。”
飛香的心裡亂亂的,現在不是她要搶,而是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搶了她的女兒纔是。
可面對着這人,她有理也說不清楚。
“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放下扎爾伊了嗎?”看着扎爾伊兩隻手腕上的那根隨時都有可能斷掉的繩子還有他腳下的火盆,飛香的心都在顫抖着,掉下去,扎爾伊會生不如死,因爲,他動不了,他全身都是軟軟的,他就只能任那火盆裡的火將他徹底的焚燒,而她,則會是那個親眼看到一切的人。
那是多麼的恐怖。
她不會讓自己與扎爾伊一起冒這個險,這是她惹下的禍,她就要自己來承擔。
“裡木罕,放他下來。”男子玩味的看着飛香,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飛香會這麼快的就答應下來,看來,扎爾伊與她的女兒對她來說真的真的很重要。
火盆移走了,扎爾伊也被放了下來,他癱軟在地上喘着粗氣,目光卻是灼灼的望着飛香,他什麼也不說,可他卻是什麼都明白的。
這一刻的納蘭飛香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那一個,她勇武她強悍她是打不倒的納蘭飛香。
“裡木罕,先綁了她,明天一早出發前再解了她的繩子,在此之前,不許給他們任何吃的喝的。”
男人說完,便揚長而去。
暗室裡的燭火還在燃燒着,看着地上的扎爾伊,飛香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可她也動不了。
“飛香,明天,我們要去哪裡?”如果她的記憶沒有恢復,扎爾伊確定她什麼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
“扎爾伊,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她不回答扎爾伊的問題,她總是感覺這暗室裡一定會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此時就有一個人在偷聽着她與扎爾伊的對話,說了,便什麼都完了,她不想她才燃起的逃跑的希望瞬間又沒有了。
北辰,他一定在的。
她確定北辰一定在她的周遭,她不信自己會那麼衰的逃不出去,可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小陽陽。
孩子,才那麼一點點的小呀,她什麼也不知道,就被捲入了這場骯髒中。
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寶貝,可她不能問,問了就證明她根本就沒有恢復記憶。
那她纔想好的要逃跑的計劃豈不是就泡湯了。
來到了這古代,她已經漸漸習慣了賭,她也必須要賭一次,賭她可以以她自己的力量救下扎爾伊與小陽陽。
“扎爾伊,你聽,這暗室外的風聲都送了進來,外面真好呀,明天我們就可以出去了,你不開心嗎?”她在警示扎爾伊,她在告訴扎爾伊隔牆有耳,這裡一點也不安全,所以有些話,絕對不可以亂說。
扎爾伊豈會不知道,可他更擔心飛香明天要去的地方。
“飛香,我開心,可我,卻幫不上你什麼,倒是要你幫了我。”
她一笑,“都是我執意的要進楓葉林,否則,你現在更是自由的。”
“飛香,我……”有些話他真想脫口而出,可看着她清澈如水的一雙眸子,他又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別說,什麼都在我的心裡的,睡吧,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纔會有體力。”她勸解着他,可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難受,這暗室裡又潮又溼,她的產後風的風溼病又犯了,讓她全身的骨節都冰涼的仿如浸在冰水裡一樣的痛苦。
寧貴妃,還有那個皇宮,害得她無論走到那裡都是生不如死。
所以,她怎麼也不會回去西夏的皇宮,她恨那裡,恨自己額頭上那一個‘奴’字。
那塊綠玉掩蓋了那個字,可當綠玉除下的時候,什麼都還在,清清楚楚的還在。
那就是一抹痛,隨時都在提醒着她龍子非對她所做過的一切。
此刻,他一定是摟着紫蓮或者姚更衣在他的龍牀上*吧,他還要選秀,他就不怕他太猛了要女人,早晚有一天會醉死在美人的懷裡嗎?
還說他喜歡她,還假裝的對她好了那半個多月,其實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可當他得到了她的人,他便對她再也沒什麼興趣了。
胡思亂想着漸漸睡去,夢裡,她卻一直夢見龍子非,他的影子,他的那張妖孽臉,她怎麼也拋不開甩不去。
暗室的門再一次的打開,也驚醒了昏昏沉沉似夢似醒中的她。
裡木罕已經走向了她,不由分說的就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然後再綁住了她的兩手,他牽着繩子的一端拉着她向暗室外走去,身後,另兩個男子已經走到了扎爾伊的身邊,然後將還是不能動的扎爾伊放到了一塊木板上就擡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