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顫,心,竟是有些疼,他瘦了許多。
西夏屢屢戰敗,而他居然不管不問,都說是因爲他病了,可這會兒,她看着他雖然清瘦,可精神卻尚好。
他不知道民間的傳說嗎?
民間已經在到處傳說他是一個無用的皇上了,他正在將西夏的領土一點一點的從手上失去而落在扎爾伊的手上。
小陽陽趴在龍子非的肩上,她親了親龍子非的臉,“父皇,今晚上我要跟你睡。”
龍子非將小陽陽舉在眼前,笑道:“爲什麼?”
“因爲我想孃親呀,跟父皇睡就象是睡在孃親身邊一樣,父皇,我要孃親。”
“好的,晚上父皇一定陪着你睡,現在乖乖的到子嫣姑姑的身邊,可不許亂跑喲。”
“好吧。”小陽陽滑溜溜的從龍子非的身上滑下來,然後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子嫣公主的面前,“姑姑,抱抱。”
“陽陽,你好重的,別累壞了姑姑。”
“那我要哥哥,哥哥呢?”小傢伙四下的尋找着。
是武兒嗎,飛香真的想要衝出去,可就在這時,幾步開外突然間響起了‘砰’的一聲響。
“靜書姐姐……”小陽陽循着聲音轉首,竟然是靜書斜斜的倒在了雪地上。
飛香詫異的驚呼“啊……”,卻被龍子玄捂住了她的脣,“別喊,好戲在後頭。”
“她……她會死嗎?”
“看下去就知道了。”龍子玄手拈了一朵梅花放在鼻尖嗅着,“飛香,告訴本王,爲什麼你身上的香氣都沒了呢?”
“哦,那是一場意外。”她一邊看着靜書暈倒的方向,一邊不得已的回答着龍子玄的問題。
“少了那香,你好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可現在的你,本王更喜歡,因爲真實。”
她已無暇去聽他說什麼了,因爲人羣裡又起了騷動,一個太監在摸了靜書的鼻息之後道:“皇上,她已經死了。”
龍子非默然的看着靜書的屍首,半晌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父皇,爲什麼靜書姐姐會死呀,爲什麼呀?她還說要帶我去找孃親呢。”小陽陽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龍子非的身邊,她搖着龍子非的手臂帶着哭腔說到,靜書的暈倒已經嚇壞了小陽陽。
“子嫣,你帶陽陽先回去嫣然宮吧,風徹然,送子嫣回去。”龍子非終於開口說話了,可他神情中的疲憊卻是那麼的明顯。
見小陽陽終於不情願的被子嫣和風徹然帶走了,他這才向衛英道:“宣御醫,還有,在場的嬪妃一個也不能走開,朕要查出靜書的死因,你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他的目光掃視着周遭的每一個女人,而衆女人也早已經因爲靜書的死而嚇呆了,都是靜然的站着,都巴不得撇清自己的嫌疑,“皇上,一定要查,查清楚了才能還臣妾等人一個清白。”秦佩兮向前邁了一步,凜然的又向龍子非道:“皇上,臣妾覺得最好連夜封了整個宮中所有的路口。”
秦佩兮的話語一落,龍子玄握着飛香的手不由得一顫,他低低道:“不可能的,秦家不可能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爲,龍子玄,我且隨着你繼續看戲,看最後那個倒楣的人到底會是誰。”
“是龍子非。”龍子玄篤定的低語。
“我看未必。”她一笑,但看着龍子非的表情,再聯想到這一個多月以來發生的種種,還有昨夜裡那個喂她吃了情藥解藥的男子,她雖沒有看清楚那個男子是誰,可那些都證明,龍子非似乎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所以,他在佈局。
一定是的。
想到這裡,她突然間的笑了。
“你笑什麼?”龍子玄看到了她的笑容,不由得暗暗問道。
“龍子玄,我勸你還是早些收手吧,否則,只怕最後那個輸得最慘的人是你。”
“你胡說,本王不會輸的,輸的只有龍子非而絕對不會是我。”
“好吧,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等你輸了的時候,你會後悔你現在沒有及時收手。”
人羣中,太醫已經趕了過來,專注的查看了一下靜書的屍身然後轉過頭向龍子非道:“稟皇上,靜書的死與姚貴人的死法是一模一樣的。”
這太醫的聲音才落,人羣裡立刻傳來了竊竊私語聲,人心惶惶的四望着,都在不由自主的後退着想要離靜書遠一點,生怕這事會惹到自己的身上。 wωw⊙ ⓣⓣⓚⓐⓝ⊙ ℃O
“全部站在原地,誰也不許動,李太醫,你且查一查,這在場的所有人中,是誰的身上帶着了那讓靜書血液凝固的煙薰草的香氣。”
“是,那在下就多有得罪了。”
“給他帶上面罩,這樣,才公平。”
衛英上來,親自將一塊布蒙在了李太醫的臉上,然後用一根繩子牽着他,這樣,李太醫就看不見他所經過的人的相貌了,更不知道走過的人是誰,他只是被動的隨着衛英的帶引而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嬪妃,當他經過而被放行了的嬪妃立刻面露喜色,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追查的範圍在逐漸縮小,人羣裡只剩下幾個還沒被檢查過的人了。
李太醫還被蒙着頭,他根本不知道他所經過的人是誰。
人羣裡誰也不敢出聲,壓抑着的呼吸聲在這雪地裡慢慢的變得灼重了起來。
驀然,李太醫停了下來,“皇上,兇手在這。”
人羣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李太醫對面的那個人的身上。
皇后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李太醫,你……你胡說什麼?”
“皇……皇后娘娘,怎麼是你?皇上,可能是奴才錯了。”李太醫嚇得腿都打了顫,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置靜書於死地的香氣會來自於皇后的身前。
“等等,李太醫,你是不是搞錯了,娘娘的身上哪有什麼香氣呀,你胡說,而且,誰都知道姚貴人是怎麼死的,皇后姐姐就算是再笨也不至於傻到在這衆人前害死靜書吧。”站在秦佩兮身旁的紫蓮軟語溫言的笑道。
“不會的,臣絕對不會聞錯,不信,你們可以仔細的聞一聞,皇后身上的確有着與別人不一樣的香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經在開始相信李太醫的話了,因爲,有這麼多人在場,他絕對不敢胡言亂語。
“母后,他說什麼?爲什麼他要說你的身上有香氣呀?”就在這時,站在秦佩兮身前的大皇子龍朝墨滿是狐疑的問道。
秦佩兮的臉色一變,立刻就將龍朝墨朝自己的懷裡攏了又攏,卻隨即就鬆了開來,“朝墨,別亂說話,快,去你父皇那裡。”
“不要,我不要去父皇那裡,我要陪着母后。”龍朝墨卻不理會,只還是站在秦佩兮的身前。
“朝墨,你不聽母后的話了嗎?”秦佩兮厲聲一喝,一手就推開了龍朝墨,“去你父皇那裡。”
龍朝墨嘟着嘴,這才向龍子非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母后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香氣。”
隨着龍朝墨的移步,李太醫也轉過了身,他的臉上還被蒙着那塊布,他的鼻子朝着空氣中又嗅了嗅,然後,他向龍子非的方向道:“皇上,臣剛剛錯了,臣冤枉了皇后娘娘,那香氣不是來自皇后娘娘的身上,而是,是小皇子。”
此語一出,人羣中那私語聲更大了。
這一幕越來越亂,亂得讓人已經無法確定到底是皇后秦佩兮還是龍朝墨了。
“衛英,解了他面上的布。”龍子非看了一眼秦佩兮,再看了一眼龍朝墨,然後在衛英解開李太醫面上的黑布之時,他一伸手就遞向了龍朝墨,“朝墨,過來父皇這裡。”
“不,我不過去。”龍朝墨突然間的停了下來,“父皇,此事跟我母后無關,我不能連累母后。”
才八歲的龍朝墨小大人一樣的說過時,他的眸光也掃向周遭的女子,“父皇,你將我送去宗人府吧。”
此語一出,衆人更是譁然。
一直靜靜傾聽的奏佩兮再也遏止不住心頭的感動,她衝到了龍朝墨的身邊,然後抓住了他的手,“朝墨,別怕,母后好端端的,母后會爲你作主,告訴母后,是誰往你身上薰了香的?”
原來,秦佩兮一直希望自己能懷上龍子非的孩子,那麼,她就可以甩掉龍朝墨而有自己親生的孩子了,可剛剛,在聽到龍朝墨的反應之後,她突然間發現,她錯了,人與人的相處總會不自覺的就產生感情的,孩子才那麼小,卻字字句句都是爲了唯護她,她怎麼還可以置之不理呢。
“皇后娘娘,朝墨從來都是不離你左右的,除了偶爾去嫣然宮找朝陽公主玩耍以外,聽說他很少去其它的地方,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想皇后娘娘定是不許他隨意外出的吧,皇后娘娘,如果我猜的沒錯,一定是你身邊的人做了這一切來陷害小皇子。”阮青鸞眼見着衆人都將矛頭指向了皇后,她急忙打圓場的說道。
“阮姐姐,我瞧着,要想爲皇后娘娘洗脫罪名,最好由李太醫仔細的爲皇后娘娘檢查一下身體,確定她身上沒有煙薰草的成份,這纔是正理。”紫蓮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