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女人生孩子,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看。
“母子平安?”衛英繼續問。
“不知道。”
“喂,你除了不知道還會說什麼?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你去找穩婆。”衛英氣了,恨不得向風徹然踢上兩腳再打上兩拳,可他有自知之明,以他那點本事根本就打不過風徹然,所以,他舉了一半的拳頭就只能在風徹然的面前晃晃了事。
“我又不知道京城裡哪有穩婆,派我去也沒用,我請不來。”風徹然沒好氣的,他是御前侍衛,女人生孩子的事不歸他管吧。
“皇上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過嗎?”真是麻煩呀,關於他回來之前的一切他衛英還只能繼續向風徹然討教。
“沒有,孩子生了,他也不出聲,真不知道里面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皇上沒宣我,我又不方便進去,衛英,你應該可以進去的。”風徹然一推衛英,“你快進去看看,要不,可急死我了。”
“爲什麼我應該可以進去呀?”
“你是太監呀,不然,有那女人在屋子裡,我一個大男人怎麼進去?”
風徹然說得衛英無語了,不過,風徹然這話也不無道理。
想了一想,衛英下定了決心道,“好,我進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事也好幫襯着點。”
“快去快去。”風徹然推着衛英,他對納蘭飛香可沒什麼好不好壞不壞的印象,不過,皇上一直不喜歡納蘭飛香他是知道的。
但現在,皇上居然在她的產房裡呆了那麼久,這讓他甚至在懷疑一直不出聲的納蘭飛香是不是生完孩子就……就……
那接下來的他真不敢想了,太不吉利了。
衛英又到了門前,先是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準備等龍子非說一聲‘進來’,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進去了。
可是,隨着他的敲門聲落,屋子裡卻傳來了龍子非低低的聲音,“別敲門,別吵醒了阿香。”牀上的納蘭飛香,還有他懷裡的小傢伙,他全部都當成了阿香,一個大的阿香,一個小的阿香。
衛英傻了,不敲門他怎麼請旨進去呀。
“皇上,需要幫忙嗎?”
“別說話,不許進來。”真吵呀,他只想好好的看看兩個大小阿香,真討厭衛英的聒躁。
衛英無語了。
不讓他敲門,不讓他說話,最後,還不讓他進去了。
皇上這意思是打算就他一個人面對納蘭飛香和那女人的孩子了。
等等。
好象有些不對。
衛英仔細的回味了一下龍子非才說完的話,他剛剛好象說了一次熟悉的卻又是宮裡最禁忌說出來的兩個字:阿香。
皇上說別吵醒了阿香。
揮揮拂塵,他示意風徹然向他走過去。
“什麼事?”
“皇上剛纔提起阿香了,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可我一直都守在這裡的,這房間裡除了皇上和納蘭飛香,還有納蘭飛香才生下的孩子以外,真的就再也沒有任何人進去過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的迷惑了,誰也不明白所以然來。
那邊,穩婆已經燒好了水,她知道這水的用途,當然是爲小嬰兒洗澡用的,當下,穩婆理所當然的就端着才試好的溫熱的水向門前走來,一邊走一邊向兩個正竊竊私語的太監與侍衛道:“讓開,我要進去。”想到衛英才賞她的那一大錠銀子,她做這點活真是便宜她了,居然連接生也不用就有銀子拿,看來,這屋子裡的這位老爺一定是個有錢的主兒,她得好生的巴結了,說不定一會兒還有賞呢。
誰知,她的話才落下來,屋子裡,龍子非突然又道:“水放在門口,人不能進來。”
“這……”穩婆無語了,“老爺,不是要給孩子洗澡嗎?產婦才生了孩子是不能自己動手爲孩子洗澡的,她需要休息。”她得提醒一下,收了錢就要爲人消災呀,屋子裡的那個產婦也真可憐,這會兒都不出聲,指不定是生得太累了而昏了過去呢。
“朕……我來洗。”差一點就說朕來洗了,可說了一個字他就覺得不對了,可不能讓人知道屋子裡的他就是當今的皇上,這要是被傳出去了,那還了得。
他堂堂一個皇上居然不止是爲女人接了生,甚至還要爲嬰兒洗澡呢。
雖然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可是傳出去終究是不好聽的。
原本,就有人傳說東秦國的公主納蘭飛香一生下來就被相士說成是紅顏禍水的,要是再被人知道他爲她做了這一切,只怕,那傳聞就會愈演愈烈,再難抹除了。
可他現在,只想寵她。
嗯,就是寵她。
等她醒了,他要把她寵到天上去。
門外,衛英和風徹然已經掉了下巴不會說話了,他們的皇上居然要親自爲一個小嬰兒洗澡,而且據說那孩子好象是納蘭飛香不知道與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
皇上是不是中風了?
皇上是不是失憶了?
皇上是不是被納蘭飛香的靈魂給附體了?
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可是仔細回味一下,那真是皇上的聲音,是絕對沒有錯的。
“好……吧。”穩婆拉長了尾音,沒見過有錢的老爺這麼疼老婆的,居然還要親自爲孩子洗澡。
衛英輕輕巧巧的就推開了門,他只開了少半邊,他不敢開大了,既然龍子非不許他們進來,那就是不許他們看屋子裡的一切了。
可是,在他開門的時候,他還是眼神極快的掃了一遍屋子裡的一切。
牀帳半掩半開着,那牀上被子裡的女人就是納蘭飛香嗎?
可是皇上居然是懷抱着一個小嬰兒默默的站在牀前,那樣子好象已經站了許久許久了。
他那姿勢就是爲了多看牀上的納蘭飛香幾眼嗎?
可就在衛英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時候,穩婆已經退了出來,衛英只好不得已的再輕輕的關上了門,皇上說了,不能說話也不能吵醒了‘阿香’。
所以,他不敢說話。
誰知,門才合上,還沒有合嚴的時候,他的身後就響起了一串串飛跑的腳步聲,衛英這才反應過來是大門被打開了。
“風徹然,有刺客,快……”
衛英還沒說話,風徹然早就飄過去要擋住來人了。
可他一拳才欲出手,迎面,北辰的聲音就送了過來,“風侍衛,你怎麼在這裡?”
北辰慌了,他好不容易纔買到了一輛馬車,看着天色就要亮天了,他急忙就趕了回來,他不放心把飛香一個人留在這小院子裡。
“北侍衛,你爲什麼要來這裡?”風徹然反問他。
北辰的腦子裡一轉,他明白他與納蘭飛香的蹤跡一定是被宮裡的人發現了,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如果皇上不知道,或者,他還有帶走飛香的希望,“徹然,這事你不要告訴皇上,也不要……”
“北侍衛,他在屋子裡。”
北辰傻了,手中才買來的饅頭“嘭……嘭……”兩聲悶響就落在了地上,“皇……皇上他來了?”
風徹然也不敢說話了,他只是輕輕的讓人不易覺察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挺佩服北辰的,居然有膽從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納蘭飛香,不過,北辰現在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因爲,以皇上的性子,只怕,他連命都有可能不保,以後,連皇宮也別想再進去了。
屋子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那聲音分明就是有人在沐浴的聲音。
北辰聽得真切,他壓根不知道飛香已經生了,他一把就推開了風徹然,然後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就飛撞向了房門,“你……你放開她,她還大着肚……子……”那聲‘子’字基本上就是無聲只發出了他的口型。
被他撞開的門裡,那個正在被沐浴的人不是納蘭飛香,而是一個小小的嬰兒。
“關門,別吵着了阿香。”龍子非繼續他之前的話,此時,他的心還在激動中。
他一直都無法消化手中的孩子象阿香的事實。
這彷彿,就是一場夢。
彷彿,一陣風吹來,他的夢就醒了,他手中的小傢伙就會不易而飛了。
“誰……誰的孩子?”北辰的舌頭打轉了,掐指一算,從他離開這小院子買馬車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怎麼等他再回來,什麼都變了呢?
就好象是他走錯了地方一樣。
可這院子,這房屋真的是他買下來的,都應該是屬於他的地盤吧,爲什麼就被龍子非給佔領了呢,而且還抱着一個小娃娃口口聲聲的說不能吵着了阿香。
“阿香的。”屋子裡,龍子非的聲音飄渺如煙一樣的送過來。
孩子是阿香的。
就是阿香的。
看着小傢伙的臉他就一直篤定。
北辰想也不想的就垮過了門檻,然後大步就向龍子非走去,“你胡說,怎麼可能是阿香的孩子?”
可當他的眼睛掃向水盆中的那個小*的時候,北辰頓時呆住了。
象。
真象。
怪不得龍子非性情大變的在爲一個小*洗澡。
原來……
可他隨即就想到了飛香,“飛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