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驛館裡扎爾伊派來監視北辰的士兵,看到北辰與女子相擁着走出來時,那兩個士兵的眼睛都落在了北辰和女子的身上,的確,北辰是與王爺派來的美人鬼混了一夜,這好消息他們得趕快告訴王爺纔是。
北辰擁着女子走到門前,臨鬆開手時還一俯首就在女子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然後道:“晚上,我等你。”
女子嫣然一笑,嫵媚的如一朵花兒似的,她坐上了早就守在門外的馬車,然後揚長而去。
北辰回到了房間,這個洗呀,恨不得把女子留在他身上的所有的氣味與手指印全部都洗下去。
飛香睡得很沉,她什麼也不知道,這是這許多天以來她睡得最爲安穩的一天。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又是微沉,又要黑天了。
從牀底下探出頭來的時候,北辰正斜靠在一把椅子上睡着,他面對着的方向正是她所在的牀,瞧他,一定是不放心她。
悄然的起身,擦了一把臉,然後又鑽回了牀底下,她絕對不能給人發現她的機會。
可她只是極輕微的聲音,卻還是將時刻都處在警覺中的北辰給驚醒了。
“飛香,你醒了?”
“嗯,我瞧你睡得香,就想讓你繼續睡下去。”
“牀底下冷不冷?”
“不冷。”
“飛香,等過兩天,這京城裡的守衛鬆些了,我就帶你離開。”
“嗯,如今,我必須要保重我自己,我絕對不能讓扎爾伊再一次的帶走我。”望着窗外漸起的黃昏日落,那秋意加上夜的即將來臨,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的凋殘了。
“飛香,這些日子我也去尋找了小陽陽的下落,我總是覺得孩子的失蹤有些奇怪,我想,她一定是被一個好心人不放心她的人帶走了,否則,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消息的。”
“北辰,你說,會不會是龍子非?”
北辰搖搖頭,“我想不是,因爲,從京城到這裡,我一直都是悄悄的跟着你的,如果還有人與我一樣,那麼,他不可能做的那般隱密而不被我發現的。
“北辰,會是誰呢?”她失去了關於納蘭飛香的記憶,所以,猜着一切的時候,就彷彿是在走謎宮,怎麼也走不出去。
“飛香,我也想了許久,可我也想不出那個人會是誰,小公主吉人自有天象,她一定會安然無恙的,你放心吧,這兩天我就想辦法帶你離開北冷。”
“扎爾伊搜查的那麼嚴,這兩天都要小心翼翼的。”
“不怕,明天我會出去,然後避開扎爾伊那些手下對我的監視,我買一些東西,然後把你易了容,再將你帶出驛館送到客棧裡去,這樣,你就安全了。”北辰還是覺得這驛館有危險,況且,倘若扎爾伊派來的那個女人繼續的粘着他,那他豈不是麻煩了,他可不希望飛香看到自己與那女人在一起的畫面,雖然這是飛香許他做的,可他還是不想讓飛香看到。
“你也會易容?”飛香興奮的看着北辰,她好奇了呢,這個易容,她從前只是在電視電影中看到過,想不到她穿越過來竟然有機會屢屢見識到。
北辰點點頭,“嗯,我會一點,雖然不算精通,可我想,倒是可以將你變的面目全非的,到時候,我將你打扮成一個來北冷經商的男子,這樣就象了。”
“好呀好呀。”飛香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看見自己變成商人的樣子,那多有趣,她心底深處那好奇的因子挑起了她所有的想要易容的興趣。
兩個人正說得起興,門外的不遠處就傳來了腳步聲,飛香吐吐舌,一付等過了危險期再繼續深談的樣子,然後就鑽進了牀底下。
有人,送來了酒與菜,北辰看了一眼那些飯菜便道:“先拿出去吧,我還沒有胃口,我在等着昨夜的那位姑娘,如果她到了,你們再上菜。”
“是。”送菜的人也不疑有他的就退了出去。
北辰望着那人的背影,真想將他手中托盤裡的菜全部都留下給飛香,可他不能這樣做,他不能暴露飛香的目標。
飛香再也不敢出來了,現在的她正處於一個極度危險的狀態,北辰的房間隨時都有可能進來人,她也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現,所以,她必須要保持清醒,或者,就乾脆躲在牀底下睡覺,這纔是最安全的。
“飛香,一會兒那女子恐怕還要來,我就只好委屈你了。”
“沒事的,那是我自己的建議呢,你這樣,現在一定沒有人在懷疑是你劫走了我了,只要扎爾伊對你不再設防,那我們出逃的計劃才更容易實施。”
北辰輕輕一移,就站在了她的面前,“飛香,你真的不介意,嗯?”
“我爲什麼要介意呀,你不過是爲了演戲。”
北辰的臉上閃過一抹黯然,“飛香,你的心裡還有他。”只是這最後一句話,他卻是放在心裡悄悄的說出的。
那一夜,飛香就在牀底下聆聽着北辰與那女子作戲的全過程,她想要避開的,可她根本無處可躲,所以,躲在牀底下的她就將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全部都聽到了。
那女子真是極盡嫵媚之能事,她說話的聲音嗲的能讓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北辰也不是善輩,他還是又一次的灌醉了她,這一夜他與女子又如前一夜那般的假睡在了一起。
飛香始終屏着氣息,大氣也不敢出。
不過,扎爾伊卻再也沒有出現在北辰的住處了。
這,本身就是一個好現象。
隔天,北辰是與女子一起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帶來了易容的工具與一些必備品。
飛香坐在椅子上任憑北辰擺弄着她,一會兒的功夫,鏡子裡的她就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她是見過易過容的人的,那一次扎爾伊救她的時候也是讓別人扮成了她的模樣,可自己被易容卻是第一次。
鏡子裡的她與其說是一個商人不如說是一個白面書生,她的皮膚很白,就是這白皙讓她的男裝更顯風流倜儻。
“北辰,那個女子今天晚上還會來嗎?”想着能這樣出去,能大搖大擺的走在北冷的街道上而不必再怕扎爾伊,她不由得期待了。
“不會。”都來兩天晚上了,再來,他就要崩潰了,所以白天隨那女子一起離開的時候,他就暗示兩個人都要休息一下了,總不能縱慾過度的,這樣傷身。
他這樣明白的暗示,那女子倘若還來,那就真是不要臉了。
“真好,天一黑你就帶我出去,對了,龍子非到了嗎?”前天的時候,那個皇上派去請扎爾伊的人說過龍子非過兩天就到的,今天,正好是第二天。
“街上沒有他的傳聞,我也不甚清楚,飛香,你要見他嗎?”北辰凝視着飛香,心裡又開始敲鼓了。
“不是,我只是在懷疑小陽陽在他的手上,所以,如果你有了他的消息,你就告訴我。”
北辰這才鬆了一口氣,“好,一會用完了晚膳我就送你離開驛館。”她的身體很輕很輕,他很容易就能帶着她潛出這驛館的。
夜色漸深,兩個人終於準備好了,北辰在房內反鎖了房門,然後扛着飛香從窗子悄悄的潛出,很快就出了驛館,這驛館,他先前可是每天夜裡都進進出出數次的,他甚至比這驛館的人還更加熟悉這裡的地形。
夜才漸起,北冷的街道上還是一片繁華,民居的屋前掛着一盞盞的紅籠,與西夏的也別無二致,熙熙攘攘的人羣讓她想到了現代的不夜城。
瞧着她開心的遊走在街道上,北辰也輕鬆了許多,不過,他卻不敢在驛館之外多做停留,“飛香,悅來客棧我已經爲你訂好了房間,就在二樓緊挨着天字號房間的那個房間,本來,我想訂一間上好的給你的,可又怕你這樣目標太大,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力。”
“這樣甚好,凡事要低調。”飛香一笑,倒是極贊同北辰的決定。
“嗯,這是銀兩,你拿着,沿着這條街一直走,走過兩個街口再往前一點點就是悅來客棧了,我先回去驛館,我怕被扎爾伊的人發現我不在,那我們之後的出逃計劃,就難了。”北辰真不想回去呀,可爲了以後能帶着飛香離開這裡,他必須得回去,這樣,才安全。
飛香接過了銀兩,“好,這兩天,我也想辦法找機會出城,我們兩個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出去的。”
北辰點點頭,便不捨的回去了驛館。
街道上,飛香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長髮早就如男子般的綰在腦後,她欣長的身形在人羣中尤爲惹眼,終於自由了的她自在的走在北冷的街道上。
北辰不在,她更爲放鬆,看着街道兩旁夜市上的小商品,看着哪一個都喜歡呀,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的東西,她真想買給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
手癢着,可她硬是忍着只買了一個小小的拔浪鼓,還藏進了籠袖裡,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大男人,買那個小孩子玩的東西終究是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