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連超手臂上捱了一刀,但卻沒有鬆懈,不過以一敵三,已經到了絕境。
大門被推開,是隔避客房的人和守夜的店小二,但一看到房間裡的場景,一個二個全嚇傻了。大叫着四處逃散。
不過,總算是起到了一作用,三個蒙面人的任務是殺雲凌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一個連超起不了什麼作用。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三個蒙面人越窗面去。半死不死的連超來到雲凌風身邊,將他扶了起來了。
“大哥,你一定要撐下去,千萬不能有事。”
“連,連超,我們,趕緊走。”
“不行,大哥你先躺下,我馬上去找大夫。馬上。”
“不行。”雲凌風緊緊抓着他,“他們會回來取人頭的,我們快走。”
連超不敢大意,聽了吩咐背上雲凌風立刻下樓,從後院牽了馬,兩人共乘一匹,速速離開。
月光朦朧,卻成了雲凌風和連超唯一的光明和希望。
“大哥,您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雲凌風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視線越來越短。閉上眼睛前一刻,他又聞到了一股香味,那是艾葉特有的清香簿苦味。
“大哥——”
連超驚叫一聲,抱住了倒下去的雲凌風,恰好看到不遠處有一間房子仍留着燈光。他當機立斷,催馬上前,在房屋前下馬,揹着已經昏過去的雲凌風敲開了門。
濃濃的血腥味被屋中的艾葉香衝染,一下子中和了不少。
開門的女子驚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昏黃的油燈光芒下,兩個滿身是血的男人,像極了勾魂攝魄的牛頭馬面,驚得她連連後退。
“王妃?”
突如其來的稱呼,讓本就瞪大眼睛的女子更加呼驚,她退到桌旁,摸到了桌上的剪刀,嚥了咽口水強迫自己鎮定。
“你們,是誰?”
“王妃,屬下是連超。王爺受了重傷,請王妃看在夫妻份上,救王爺一命!”
啪——
剪刀掉到地上,那女子的震驚得靠到牆上,目光看向連超背上的人。他已經昏過去,嘴角還在流血,臉色發白,雙手垂直在連超面前,儼然一個死人。
但無論如何,那張臉她認行,並深深的刻畫在她的心裡。
“你們認錯人了,請馬上離開。”她咬了咬脣,鎮定了幾分,移開目光不願多看他們一眼。
“不。王爺受重傷危在旦夕。請王妃大發慈悲。”
“閉嘴。實話告訴你,那個不中用
的伍顏歡已經死了。現在的伍顏歡不是王妃,只是一個賣糉子的小老百姓。雖然她沒錢沒權沒地位,但她有尊嚴,不是任由雲凌風辱罵和嘲笑的人。滾——”
她冷喝一聲,伸手指向大門。
“王妃。”連超含淚放下主子,毫不猶豫的跪下道:“王妃所受的一切委屈,屬下願意替王爺承擔懲罰。只希望王妃能夠收留一晚,明日天一亮,屬下立刻帶王爺離開。”
“那也不行,我又不是觀音大士,能寬容所有惡人。再說啦,你家主子也絕對不希望睜眼睛那一刻,看到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女人。”
她輕聲一笑,走到桌子旁繼續包糉子。
另一邊廚房裡,漂來糉子的清香,在這深夜裡讓人安心不少。
連超流淚看地上一動不動的主子,悲切道:“王爺,或許只有屬下死了,您才能留下來,但願王妃能夠救您一命。假如王妃不救,那屬下就先一步,做鬼替您報仇去。”
長劍對劍脖子,連超苦笑一聲,用力劃下去。
“住手——”
未包好的糉子在發抖的雙手中掉了一地的米粒,伍顏歡站起來,來到連超身邊,冷冷的打量着他。
“你以爲你死了我就會救他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會直接把你們扔到路邊,這大半夜的野狗聞到血氣會興奮的感激我。你說對不對?”
“王妃!”
“收起你的忠誠,我不想看到這些。”好嘆了一口氣,“看在你願意替他死的份上,我答應你留下來,但是天亮以後必須走。還有,明天出了這個門忘了我這個人,別讓這個魔鬼對我趕盡殺絕。”
她走出大門,將馬區牽出院子,一拍馬屁股,馬匹嘶叫一聲跑向黑夜。
“我已經給你收了尾巴,你將人扶到牀上吧,安心的替他治傷吧。”
“多謝王妃。”連超對伍顏歡深深的彎下腰,以示感激。
房中燈光亮起,伍顏歡看到雲凌風胸口長長的血口,驚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雲凌風的傷這麼重。她去了另一個院子,問收留她的超大叔拿了些外傷用的草藥,又是外敷又是煎藥。
天快亮時,桌上的糉子也沒有包完。她端着喝完藥的空碗愣愣的看着散落在地上那個糉子,莫明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房間。
淡淡的艾葉香飄在大街小巷,伍顏歡半買半送,一籃子的糉子不到一刻鐘就脫消,大多都是回頭客。之後去了趟藥店。
趙大叔在門口啃地瓜,強塞給伍顏歡一個最大的,伍顏歡推辭不掉接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時門看到連超
走來走去的很是焦急的樣子,見到她時迎上來就叫不好。
“王妃,王爺發燒了,身體還不由自主的驚跳,這是怎麼回事?”
臉色一沉,伍顏歡來到牀邊伸手探上額頭,驚叫一聲趕緊去打水。
“他發高燒,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危及生命。你把他的衣服脫掉,我給他擦擦。”
連超嚇得不輕,但還算鎮定立刻按照吩咐去做。看到雲凌風胸口包紮的布條染上了一條長長的血色,伍顏歡下脣一咬,忍着擔心。
她反反覆覆給雲凌風擦身體,希望能儘快給他降溫。連超去煎藥,放在桌上的地瓜也已經冷卻,她就這樣一上做着同一件事,直到中午總算見了起色,雲凌風的高燒終於退了不少。
“王妃,藥不燙了,現在給王爺喝下嗎?”
“是。你幫我把他扶起來,不管怎麼樣這藥得灌下去。”
不會自主吞嚥對於喂藥來說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但此刻伍顏歡耐心細緻,小心翼翼,餵了小半個時辰纔將半碗藥全部喂下。
“行了,讓他躺下吧,現在就等着他醒來。”
“多謝王妃。”連超感恩戴德,拱手低頭。
“不謝。連超,以後別叫我王妃了,我離開王府的時候跟他已經一刀兩斷。這次我收留你們完全是當作陌生人。對了,我給你拿點了外傷的藥,你身上的傷還是處理一下的好。”
連超啞然,目送伍顏歡走出房間,目光一變,像是發現了什麼。他四處看了看,發現房間如此簡單,除了日常的必須品竟無一裝飾。還有就是這間屋子也只有女人的東西。
伍顏歡雖是一個人住,但對自己的飲食還是有所要求,只要經濟跟得上。每次賣完糉子會帶些豬肉或者雞肉,煲個湯或給自己炒兩個精緻的小菜。今日連超算是有福了。
端了一小碗的菜拿去給隔壁院子的趙大叔一家,她進房間叫連超吃飯,連超不敢與她平起平坐,堅持等她吃完再吃。
“哪有那麼多規矩,這是小農家,又不是四王爺府。你不吃便罷,帶上你們主子走吧。”
“屬下這就吃。”
伍顏歡白了連超一眼,這還是真是忠心的屬下呀。看到他扒飯跟玩命似的,她的胃口反而好了不少。
今日她確是有些忙,下午上街買食材時不忘給雲凌風和連超帶兩身衣服。她只當真的遇見了兩個陌生人。
雲凌風的高燒已經全退,估摸着晚上會醒,但天才剛黑,累了一天一夜沒閤眼又受傷的連超就合上了眼,她實在看不過去,讓連超去廳中的長椅上躺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