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過不去了。”望着這深不見底的深淵,衆人皆是無計可施。
目測過去,這黑黢黢的裂縫至少有十多米寬,如果放在外面,也可以算是個不小的峽谷了。沒想到在這麼深的地下,竟然還能夠碰見這麼大面積的地下峽谷。
“三爺爺,用撓鉤能不能過去?”劉遠打算讓常開泰故伎重施。
“不行。撓鉤沒有那麼長。而且對面也沒有特別合適下鉤的地方。”
“那怎麼辦?這條路走到這就絕了?咱們這算是進了個死衚衕?還得再重新找條路?”靜印看着這深淵,也是頗爲心急。
“從鬼僧那個地方過來之後,這來來回回的路就這麼一條,也沒有別的路可選,咱們應該並沒有走錯,可是,這,太奇怪了,不知道爲什麼,莫非那禿驢就是想把咱們給活活困死在這裡?”常開泰一見無招,又開始罵人了。
“開!”劉遠氣守丹田、念上靈宮開了天眼。
劉遠是打算看看這是不是障眼法。他見過這種情況,面對着的雖然是無盡深淵,但只要一腳踩上去,就會變成結結實實的土地,這通常也都是用陣法做出來的障眼法,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是現在劉遠眼中看見的,依舊是那一副深不見底。
“不行,這就是個地下谷,沒辦法過去。”劉遠搖了搖頭。
“老爺子,你的那個撓鉤有多長?”宮延棟卻沒有嘆氣,而是打起了常開泰撓鉤的主意。
“正好十米。怎麼了?”
“你借給我。”
“你也玩這個?”常開泰還有些訝異。
“嗯。”宮延棟反倒是挺來勁兒的。
“不行,我這撓鉤不夠長,你甩不過去。”
“沒事兒,我有辦法!”
常開泰半信半疑的將手中的撓鉤遞給了宮延棟。
“好東西!老爺子,你這傢什真不錯啊!”宮延棟一上手,就發現這撓鉤做工極爲考究,材質都是不可多得的極品。
“都活了這一把年紀了,手裡吃飯的傢伙再不經用,不白活了麼?”
常開泰很是驕傲的說着,卻見宮延棟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了一段細長的鏈子,鏈子的頂端有個咬口,將咬口與撓鉤的末端連接上,立刻又爲撓鉤延長了六七米。
“你這個,太細了,能行麼?”看着宮延棟新續上的鏈子,常開泰表示了懷疑。
“老爺子,您可別小看這鏈子,這可是咱們國內最好的鋼材打造的,比您這撓鉤的材質還要好!”宮延棟說着,試了試咬口處的結合程度,見很牢固,放下心來。
“小宮,這麼長的距離,甩鉤可是個巧活兒啊,要不,讓我來?”
“唉,老爺子,咱可說好了,這把可得讓着我,我這從進來還沒搭上什麼手,好歹也是咱共和國的特種兵,可不能讓你們這幾個老少爺們兒給看扁了啊!”
“哈哈,你小子還挺有個性,不過這個確實不容易,我且看看你是不是說大話。”
要知道,這種鏈撓鉤一旦拋甩的距離超過七米以上,就需要用巧勁兒了,否則僅憑手中的力道,因爲鏈子太長導致的空氣阻力緩衝以及撓鉤頭的慣力不夠大,是沒有辦法甩出十餘米還能保證不偏離目標的,所以對用力的巧勁兒以及拋鉤的手勁兒都有着很大的考較。
“您就瞧着好吧!”宮延棟說着,已經將撓鉤虎虎舞了起來。
只見宮延棟甩起撓鉤後,逐漸遞出鏈子,使得舞在空中的鏈子越來越長,原本緩緩做着圓周動作的鏈子也越舞越快,以至於開始發出與空氣摩擦產生的嗚嗚的聲音。
“嗯,不錯,看來用的是‘戴宗翻山’的路子。”常開泰點點頭,認可了宮延棟的手藝。
戴宗翻山,是甩撓鉤的一種手法。戴宗,是水滸傳中的神行太保,雙腿綁甲可日行八百。而戴宗翻山這種拋鉤手法,就如同帶甲太保,每多加一分手勁兒,就相當於多帶一片甲馬,也就可以多增加兩百里的行程,待到手勁兒加滿,如同四個甲馬全上時,便可逢山翻山,遇水涉水,神行無阻。
宮延棟有的就是年輕人的一把子力氣,用這戴宗翻山的法子倒也合宜,故而常開泰見後讚了一聲。
而此時,被宮延棟甩出的鏈花足有四米多,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彷彿一個小型的直升機在頭頂盤旋。爲了防止撓鉤傷人,所有人都站得遠遠的,只見宮延棟好像雜耍一般,不是還要調整鏈圈的方向,是爲了防止卸了勁道。
“走你!”力道加滿,瞄準對岸的石縫,宮延棟大喝一聲,陽手拋(手心朝上)甩出撓鉤。只見鏈頭撓鉤便如出膛炮彈,破空之聲大作,“咔嚓”一聲,卻是牢牢鉤住了對面的石縫。
“不賴啊小宮,你這手藝是誰傳你的?”見宮延棟成功將撓鉤甩至對岸,常開泰不禁又讚了一聲,連在一旁的小瑤也高興的拍着手。
“是我們的老教官,不過他已經退役了,整個大隊,這撓鉤屬我玩的好。”在心愛的人面前露這麼一手,宮延棟也是有些小小的得意。
“老爺子,我先過去,然後搭個索道,你們划過來就成了。”
宮延棟說着,將頭轉過來,餘出來的鏈子綁在腰間,蕩滿了勁兒,“嘿”的一聲,便是要靠着撓鉤做一回飛人。
“噗!哧哧!”
“哎喲!”
大家都等着宮延棟大展神威呢,卻不想宮延棟盪到半截腰,屁股竟然發出頓在地上並摩擦前行的聲音,而宮延棟也痛呼一聲。
緊接着,原本不見底的深淵,瞬時變成了平地,而宮延棟,竟然就坐在地上,用力的揉着屁股!
“這他媽的還是障眼法啊!”劉遠不禁也罵出聲來。
但是劉遠隨即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三爺爺,剛纔我已經用天眼看過這深谷了,卻沒有發現這障眼法,現在宮哥過去,這障眼法才破了,那會不會就是說,咱們雖然表面上過了離魂境,但實際上,還沒有?”
“嗯?這個倒有可能。”常開泰被劉遠這麼一說,也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勁兒來。
小瑤倒是樂呵呵的走過前去,捂着嘴拉着宮延棟的手把他給撈了起來。這一下可是夠狠的,連那麼厚實的褲子都磨破了,露出了兩塊黑黝黝的屁股蛋*子,估計尾骨也摔骨裂了,宮延棟走路都不是很利索。
剛纔還帥到爆的宮延棟,此時別提多丟人了,見小瑤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恨不得剛纔那個深淵是真的,直接跳下去算了。
“小宮,你這身手着實不賴,就是叫人家給騙了。”靜印一邊說,一邊還噗噗忍着笑,搞得宮延棟又是大窘不已。
“那個,還有沒有褲子了啊?這,破了。”宮延棟赧然對大家說道。
“嗨,有倒是有,不過都放在上面沒拿下來啊。沒事兒,反正都是老爺們兒,就一個姑娘還是你對象,看就看唄!”常開泰也跟宮延棟開玩笑,不過倒確實是沒有多餘的褲子了。
“不是,它冷啊!”宮延棟苦着臉捂着兩扇屁股,這可真是風吹屁屁涼了。
“拿衣服綁腰上遮一下吧。”還是劉遠人厚道,給出了合理化建議。不過這一出,又再次將壓抑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等宮延棟把屁股遮好,一行人方繼續前進。
“唉?這地上怎麼長着這麼多的蘑菇?”
沒走多遠,小瑤就發現地上的蘑菇。
只見這蘑菇整體呈灰黃色,但傘頂卻是極爲鮮豔的一抹紅色。
“別往前湊!”小瑤正待仔細看看這可愛的小蘑菇,常開泰卻大喝一聲制止了她。
“老徐,你聽說過這玩意兒沒?”看來常開泰是見過的。
“聽過!你們這些地耗子肯定經常見。這是食腐菇吧?”靜印倒沒被難倒,指着那一堆蘑菇說道。
“這玩意兒可厲害了”,常開泰點頭表示靜印回答正確,然後轉過頭對大家說:“你們看它傘頂那絲紅色,這個屬於食腐菇中的極品,稱作紅頂食腐菇。食腐菇本身具有很強的腐蝕性,而且具備極強的觸覺系統,一旦感覺到有生物靠近,就會分泌出腐蝕性很強的酸性物質,將生物腐蝕後,吸收被化掉的蛋白質。”
“竟然這麼毒!”小瑤想起剛纔自己差點就上手去摸,也不禁後怕。
“這還不算什麼,這紅頂食腐菇才厲害。你離他在兩米之內的時候,它就能感覺到你,然後你們看見那個紅色的地方,它可以直接噴出毒液,要比普通的食腐菇更加難纏。”
“那三爺爺,這個怎麼處理?”
“也好辦。”常開泰從包裡取出酒,拔開瓶蓋用布團塞住,然後點燃扔了過去。
“呼!”一地的紅頂食腐菇頓時劇烈的燒了起來。
“等燒乾淨了,咱們就可以走了。”
沒多久,火勢漸漸由大變小,由小變無,地上的食腐菇已經被焚燒一空。
“行了,走吧。”常開泰帶頭走了過去。
劉遠尾隨其後,也待前行。
“哧!”地上此時卻突然噴出一股液體,奔着劉遠而來。
劉遠見機的快,早一步退了回去,僅是鞋子上沾了一些。
“好厲害的腐蝕性!”只見純牛皮的登山鞋瞬間被這不多的液體腐蝕出一個深坑,幾乎將鞋面都穿透了。
“這不對啊!”劉遠又叫了起來,“爲什麼三爺爺你過去就沒事兒,我一過去,它就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