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發生的事兒,想躲都躲不過去。到時不得不做了人證,今後還怎麼同寧美人相見?寧美人能不恨她們嗎?
寧美人雖知薛夫人、秦夫人一片好意,可心裡依然羞臊,只得委委屈屈的跪下請罪:“都是妾胡說八道,請王妃饒了妾吧!”
徐初盈冷笑道:“這會兒你說的好聽,等出了這明春殿,你又打算在外頭如何說道呢?嗯?”
寧美人身子一僵,頭垂得更低:“妾身不敢!”
“當着面都敢,背後如何不敢?”徐初盈不緊不慢道:“難不成將來你在外頭也胡說八道,本妃還找你對質去不成!還是請了大管家和元側妃來更好一些,也省得留下什麼麻煩!”
說着一掃徐姑姑、蘇嬤嬤:“還不去!”
寧美人臉色更白,叫道:“原本是一件小事,王妃非要往大了鬧,難道王妃就不覺有失顏面嗎!”
徐初盈淡淡一笑,輕飄飄的道:“正是爲了顏面本妃纔要如此!再說了,失的是本妃的顏面,與你何干?也用不着你操心!且說不準,大管家和元側妃來了,斷的是本妃的錯,本妃反倒要給你賠不是呢!”
徐姑姑、蘇嬤嬤再不猶豫,立即出去。
寧美人這會兒臉色白得不見一絲血色,木雕泥塑般幾乎癱在地上。忽的眸光一厲,叫人來便叫人來,難不成她會怕了!
王妃有召,從徐姑姑口中也沒套出什麼來,高大管家雖心裡納悶,也連忙趕來。
元側妃比他來的要早。
薛氏三人去了明春殿元側妃如何不知?這沒過多久徐初盈身邊的蘇嬤嬤就過來請她過去,不用問她也知道必定發生了點什麼!這平白得來的熱鬧,不去看的是傻子!
進了明春殿,看到寧美人跪在地上一副嚶嚶欲泣的樣,元側妃心裡更是樂開了花:果然是出事兒了啊,且照這樣看來,這事兒還不小呢!
“姐姐,這,這是怎麼了!寧美人可是犯了什麼錯?”元側妃不等落座便故作驚訝的連忙問道。
徐初盈嘆了口氣,道:“等會兒再說吧!人還沒到齊呢!容我偷個懶,做一次說罷了!”
元側妃只好笑笑作罷,又道:“事情竟這般嚴重?姐姐莫非——叫人還請了太妃?”
“怎麼敢勞煩太妃!”徐初盈連忙正色,道:“我只叫人去外院請了高大總管!”
“什麼!”元側妃微微變色,道:“你、你竟叫人去請了高大總管!哎呀,姐姐真是糊塗!這內院的事兒,如何能輕高大總管呢?即便高大總管來了,他也爲難不是!”
身爲王府管家,縱然權力再大,也管不着主子後院的女人們啊!
徐初盈倒是淡淡一笑,道:“並非讓高大管家管這事兒,只不過我有些疑問要問問他罷了!”
徐初盈雖對燕王府沒多少了解,卻也敢肯定,高大管家絕對是燕王的心腹而絕不是跟元側妃一路的!
光叫了元側妃來,元側妃別說幫着自己,便是中立都不可能,她肯定會向着寧美人。到時候不把事情攪得越渾纔怪!
只有高大總管來了,她才放心。
“不知姐姐——有什麼疑問?妹妹不才,說不定能爲姐姐分憂!”元側妃心裡越發疑惑起來。
徐初盈笑道:“側妃這會兒先別問了,等高大總管來了,我自然會說的!”
“那,也好!”元側妃心中雖有些不快,仍笑笑點頭。
“側妃娘娘——”寧美人卻是忍不住哽咽着叫了起來。
只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叫徐初盈喝住了,徐初盈冷冷道:“等會有你說話的時候,現在你給我閉嘴!怎麼?莫非覺得我這個王妃叫不動你?”
寧美人嚶嚶低泣,不敢再言,卻是幽怨可憐的看了元側妃一眼。
元側妃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讓她先說說也無妨!姐姐,你看——”
徐初盈實在有些不耐煩起來,索性懶得同她嘰歪打太極,直截了當道:“不行!”
元側妃一噎,忿忿閉嘴。
不過,當高大總管不卑不亢又禮數恰到好處的進來時,元側妃立刻就變換成一臉的端莊柔和。
還下意識的坐直了直身體,儘量令自己此刻看起來有多麼的高貴大方、儀態萬千。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燕王有多看重這位高大總管。
“不知王妃傳老奴來,是爲何事?”高大總管上前彎腰施禮,看着跪在地上垂頭低低飲泣的寧美人,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蹙。
心裡暗自琢磨:看這架勢分明是後院姬妾的事兒,王妃把他找來,難不成還想問他出主意?這可奇了!
況且,他也是絕對不可能會亂出主意的。
這是王爺後院的事兒,又不是王府的事。
“大總管請坐!”徐初盈衝他點了點頭,笑道:“旁的,也不敢勞煩大總管!只是事關規矩尊卑,本妃想請大總管做個客觀評判。我初來乍到,沒經國什麼事兒,見識淺薄,少不得勞煩大總管一趟了!還有元側妃,勞煩了!”
高大總管心下了然幾分,點點頭,道:“既事關王府規矩尊卑,老奴且聽聽便是!”
元側妃便忙笑道:“大總管說的極是!咱們王府素來最重規矩,若有悖逆規矩之事,絕不能饒!姐姐,究竟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徐初盈笑着點點頭,看向徐姑姑,道:“徐姑姑,你記性不錯,你來說吧,方纔都發生了什麼!慢慢的說,一個字都別錯了!”
“是,王妃!”徐姑姑上前恭聲應答,便一五一十的將之前事情說了起來。語氣平平,聲音平緩,絕對不帶半點兒私人情感偏向。
元側妃蹙了蹙眉,暗罵寧美人這個飯桶,就這點兒能耐也來挑事兒!
她偷偷的瞟了高大總管一眼,恰好看到高大總管瞥了寧美人一眼、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之情,頓時便定了主意。
寧美人從前得寵的時候沒少囂張,雖然這人有貌無腦,叫她當做手裡的刀子捅了旁人不少,可到底她在自己面前也囂張過。既然如此,讓她受受教訓也不錯!
“薛氏、秦氏,”待徐姑姑說完,徐初盈沒問寧美人,而是把目光瞧向了薛夫人、秦夫人,淡淡道:“徐姑姑所言,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