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嬤嬤被容琳的一聲吼嚇得立刻低下了頭,他早就預料到容琳不會好脾氣的對他,可他再說不出頂撞主子的話來,只是一言不發的就那樣站着聽訓。
而容琳這回沒有繼續吼下去,看到慶嬤嬤僵硬的表情她及時收住了自己的火氣。
自從慶嬤嬤去了青竹苑照顧夏侯晴以後,這幾年明顯與琳琅閣疏遠了許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言聽計從了,讓他做點不利於初雲苑的事總是推三阻四的逃避。
可這次的事非他不可,容琳身邊武功好又信得過的也就只有慶嬤嬤了,就算他不是心甘情願的去做這事兒,即使以後被發現了容琳也非常肯定他會一肩槓下罪過,不會出賣自己。
容琳正是因爲明白這一點,故而之前纔會對他好聲好氣的說話,剛纔自己一時沒控制好情緒才發了火,這會兒她立刻轉變了態度,左手撫上了慶嬤嬤的臉頰。
“慶兒,若是除不掉秦沐月腹中那塊肉,我就不得安寧。只要她這胎落下,那老不死的纔會着急再爲夏侯燁張羅納妾一事,蓉縣主纔有機會,這樣我好歹對人家康王府有所交待,也不枉康王爺和王妃把女兒託付給我的信任。”
她進一步貼近了慶嬤嬤,倆人目光交匯,容琳儘量輕聲細語柔情繾繾:“我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她再次環住了慶嬤嬤的腰身並靠在他的胸前:“這幾日爲了此事我夜不安枕纔會犯了頭痛的毛病,將軍對我不聞不問也就罷了,難道你也要舍我不管嗎?”
“主子……”慶嬤嬤低頭看到容琳眼中的淚花,心疼的幫她擦拭:“別哭,看你掉眼淚那比用針扎我的心還讓我痛,不管你讓我做什麼事,我都依你。”
“真的嗎?”容琳似乎還不能完全相信他,非要再次確定一次。
慶嬤嬤的眼睛眨了一下,大膽而溫柔的吻了一下容琳的額頭:“當然,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會拼命幫你達成所願,難道時至今日你還不懂我的心嗎?”
容琳馬上捧着他的臉應道:“我懂,我懂,可是你最近這三年來不怎麼回琳琅閣來,我不敢確定你現在的心意。”
慶嬤嬤換被動爲主動一手摟住容琳的扶柳腰,一手輕輕撫着她的那張徐娘伴老失去了光澤的臉龐:“傻瓜,我的心一直都沒有任何改變,它始終爲你而活。”
容琳裝作很感動的主動送上了自己的紅脣,慶嬤嬤難得見她如此主動,便心隨她動起來,迎上甘願放縱自己陷入她的媚惑中,但容琳卻在他閉眼之時鳳眸微眯着,心道:這輩子你都休想脫離我的手掌心,哼!
兩人在屋裡纏綿的擁吻着,透過窗子那交頸的影子給人以無盡的遐想,還好趙嬤嬤把所有下人都打發回屋了,就連紅玉也只是在外院把風,而院裡只有她一個守着。
兩根蠟燭撐起了屋裡的微光,慶嬤嬤與容琳也吻得忘情,越來越濃郁的香薰配合着這守候已久的吻,他不再簡單滿足於只是親嘴,慶嬤嬤的手漸漸往上才輕碰了一下容琳的胸口,就使得她打了一個激靈,似是突然間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一般猛的推開了慶嬤嬤,自己後退了三步。
“主子……”慶嬤嬤沒搞清楚狀況,還以爲今晚會是一個美妙的纏綿之夜,剛纔他的小腹中已經升起了一團火在激烈地燃燒着並急於想找到出口,可正當他想要的更多之時,卻沒想到被容琳突然斬斷,他現在身心都得不到舒展,好不難受。
“我…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哄晴兒睡覺吧!”容琳眼神飄忽,顯得有些慌亂。
慶嬤嬤忍住自己想要佔有她的強烈念頭,理解並尊重容琳,點頭慶道:“好,那你也早點睡,我在青竹苑那邊不方便抽身,要不你先跟老夫人說讓我回來幾天,這樣我離開府裡也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來。”
“恩,明天我就去說。”容琳一直以來都知曉慶嬤嬤對自己的心意,她高明的玩弄着這個有利用價值且忠心無二的奴才,這次爲達目的甚至不惜色誘,真是夠不擇手段的。
慶嬤嬤走後,趙嬤嬤一進來就看到容琳拿着帕子使勁抹着自己的嘴脣,像是非常嫌棄剛纔親吻過後慶嬤嬤留下的味道。
趙嬤嬤最清楚容琳和慶嬤嬤之間的秘事,她貼心的給主子奉上一杯漱口水,容琳接過來便咕嚕咕嚕漱了一下,再用帕子擦了擦脣邊的水珠才坐下來。
“主子,怎麼樣了?慶兒答應沒有?”明明趙嬤嬤一直在屋外偷聽,卻偏裝着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會讓主子有安全感。
容琳狹長的雙眸光影閃爍:“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終究是答應了。不過,明天我得親自去青竹苑一趟把他暫時要回來幾天才行,他在那邊一離開便會被發現,不好替我辦事。”
趙嬤嬤立刻笑臉奉迎道:“還是主子想得周全。”
次日一早容琳便帶着趙嬤嬤去了青竹苑,跟老夫人說她最近老是夢到自己的孃親老國公夫人,心裡十分不安。如今康蓉住在她琳琅閣裡,她不能扔下人家突然離開而怠慢了貴客,便想派慶嬤嬤代她去容家祠堂齋戒幾日以盡孝道。
老夫人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應允了,慶嬤嬤離開之前不捨的哄着夏侯晴道:“奴婢要出府幾日,小姐可要乖乖的吃飯睡覺,要是有人欺負你先別爭理,等奴婢回來再幫你教訓回來,知道嗎?”
他非常清楚容琳在將軍府裡的人緣極爲不好,下人們都會見風使舵。雖說夏侯睛是在老夫人跟前長大的,但大家都知道她在老夫人眼裡別說無法跟夏侯燁這個寶貝長孫相比了,就連庶出的夏侯羽和夏侯武哥倆都及不上。再看容琳這個親孃都不照拂夏侯晴,別人難免就不把這個四小姐當回事,所以他纔不放心的親自跑來青竹苑照看夏侯晴的起居,幾年來寸步不離。
夏侯晴可能是沒在容琳的教導下成長,故而脾氣稟性完全沒受容琳影響,跟她親孃簡直是天差地別,平時說話柔柔的很有禮貌,一丁點兒驕縱的樣子都沒有。
她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拉住慶嬤嬤的手問:“嬤嬤要去哪兒?不能帶着我一起去嗎?”
慶嬤嬤慈父般的摸了摸夏侯晴的小腦袋瓜說:“奴婢要去國公府的祠堂替翁主守孝,只能一個人去。不過小姐放心,過幾日奴婢就回來了,到時候奴婢從外面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夏侯晴小大人似的點頭應道:“恩,那你要快些回來喲!”
慶嬤嬤捧了捧她那稚嫩的小臉蛋,幫她穿好衣服抱下牀來,臨走前還不忘交待奶孃好好照顧夏侯晴才放心的離府。
人算不如天算,慶嬤嬤在外面一連等了好幾天,沐月都沒踏出將軍府半步,着實讓容琳着了急。
“翁主前幾日不是說已經想到了好法子嗎?怎麼現在一點兒信兒都沒有啊?”康蓉也是熱鍋上的螞蟻,才被容琳安撫了幾天,這會兒又忍不住追問了。她甚至想過若容琳手下的人不中用,那就派康王府的人動手。
容琳看不上康蓉的沉不住氣,事實上她自己也很着急,現在卻要耐着性子哄着康蓉道:“這幾日秦沐月都沒出府,我手下的人在外面沒有機會下手,你莫要急。”
康蓉眸轉內斂,心急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看實在不行,就在府裡動手也一樣。”
容琳真是覺得康蓉這人沒腦子夠蠢的,都懶得理她了。
趙嬤嬤見狀便出聲迴應道:“縣主有所不知,這大少奶奶身邊無論男女都會功夫,在府裡要對她下手怕是不易,而且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來。大少爺的脾氣可不好,他要是發起火來可是不管不顧的,縣主還是聽我家翁主的主意,再等幾天看看,或許不日就有好消息傳來呢!”
康蓉見容琳面色不善,便不好再使小性兒,知道這是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收斂自己的脾氣,儘量順着容琳些。
“是我太過心急,一切還是聽翁主的安排,我的終身大事可都拜託給您了。”康蓉又給容琳送上一對金耳環。
容琳自然不會推諉,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這禮,笑着對康蓉說:“縣主太客氣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
等到康蓉走後,趙嬤嬤對容琳說:“翁主,您三言兩語就把這蓉縣主給打發走了,她還真是好糊弄呢!”
容琳拿起那對兒金耳環來坐在梳妝檯前戴了起來,從鏡中看到那耳環還蠻好看的,便說道:“她是有點小聰明,卻沒有大智慧,這樣的人才好爲我所用,將來也不會像秦沐月那般對我無禮。”
趙嬤嬤扶容琳站起來,隨她走到窗臺那邊:“翁主,這大少奶奶不出門,咱們也沒法子啊!”
容琳何嘗不知,她皺起了眉頭看着窗外已是立秋的園子:“現在咱們只能等,我就不信她這一個月都在府裡待着,咱們總會等到她出去的。只要她前腳一踏出大門口,慶兒就一定會跟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