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親自審問了偷襲沐月之人,證實了他就是康王府的死士頓時勃然大怒,下令身邊的總管大太監立刻帶人去將軍府捉拿康蓉。
原本在琳琅閣裡等候消息的康蓉眼皮子一直着跳,似乎預感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畢竟下午沐月就安然無恙的和夏侯燁一起回府了,卻不見自己的手下來稟報,她真是坐立難安的在屋裡走來走去。
到了晚膳之時,容琳還不見她出來,便吩咐紅玉去請她,康蓉這纔過來和容琳一起用膳,屋裡除了兩位主子就只有趙嬤嬤和小紅兩個她們最信任的下人侍候。
“別擔心,他們下午就回來了也沒見有什麼不妥,估計是你的人沒尋着適當的機會下手,來,先用膳吧!”容琳見康蓉臉色不太好便安慰她,並主動給她夾菜。
康蓉手裡拿着筷子卻沒有把飯菜夾進嘴裡,她忐忑不安的瞅着容琳:“翁主,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兒,他們就算沒得手最起碼也該回來跟我稟報一聲,可是一個都沒……”
話未說完就聽到外面的吵嚷聲,容琳眉頭一皺,吩咐趙嬤嬤道:“你去看看誰在外面放肆。”
“是,老奴馬上去。”趙嬤嬤應聲轉身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與正跑進來的紅玉撲面撞上,倆人都坐了個大屁股蹲。
“哎喲……”
“你這丫頭怎麼橫衝直撞的呀?”趙嬤嬤幸好雙手撐着地纔不至於後仰倒地,要是撞到後腦還真是嚴重了,不免眼神責怪的看着紅玉。
其實紅玉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正好坐在門檻那兒,塥着她的腰了,這會兒也疼着呢!
“嬤嬤,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外面來了好多人……”紅玉不敢跟趙嬤嬤頂嘴,只好急忙解釋。
容琳抓住了重點,起身走過來:“紅玉,你剛纔說什麼?”
紅玉趕緊忍痛站了起來回話:“翁主,是宮裡頭來人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宮裡?”容琳有些納悶,她回過頭去與緊張兮兮的康蓉對視一眼:“走,咱們看看。”
“翁主,我……”康蓉猶豫着不想出去。
容琳便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說:“別怕,咱們只是去看個熱鬧。”
康蓉不情不願地隨容琳走了出去,就在琳琅閣的院子裡遇到了來人,她們都是進過宮的人,尤其康蓉還曾經在宮裡侍奉老太后住過一段時間,自然認得那總管大太監。
“大總管駕到,有失遠迎,快請進屋吃茶。”容琳雖預感不好,但還是強裝鎮定的招呼那太監總管。
只是人家這回並沒領情,太監總管甩了甩拂塵,冷着臉道:“不必了,雜家今日是奉皇命而來,還有正事要辦。”他沒理會容琳,而是走向容琳身後的康蓉。
“蓉縣主,陛下特命雜家來接您入宮,請隨雜家進宮面聖吧!”太監總管說話還算客氣,但他那犀利的眼神讓康蓉不禁打了個冷顫。
康蓉不知道皇上爲什麼突然要召見自己,而且還特意派了總管太監來,這太不尋常了,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突然手撫着額頭,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出來:“哎呀,我的頭怎麼這麼暈啊!”說着說着就站不穩了,半個身子倒在小紅身上。
“縣主,你怎麼了?快來人啊!”小紅十分默契的配合着主子演戲。
容琳在旁邊見狀忙吩咐丫環幫忙:“來人,快去請府醫過來。你們兩個先將蓉縣主扶回房去。”
“慢着!”就在衆人應聲聽從容琳安排之時,太監總管突然冷聲打斷了她們的步伐。
容琳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了,便從自己的手上褪下一個翡翠玉鐲塞到太監總管的手上,巧言道:“總管大人,您看這蓉縣主小小年紀雙親又不在身邊怪可憐見的,這會兒又正病着,不如先讓府醫給她瞧瞧,您進去坐會兒稍等片刻如何?”
總管太監又豈會看不透她的拖延之策?!只不過送上門的禮沒理由不要,反正又不是叫他放人,坐會兒便坐會兒,怕甚?
“好,那就依翁主所言。”
“請。”容琳左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她們這些親貴雖然心裡都瞧不起閹人,但表面上對總管太監還是忌憚三分的,畢竟他纔是皇上身邊最信任的人,得罪他絕對沒好處。
太監總管才邁出一步,便厲聲對自己的手下說:“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瞪大眼珠子看好了,要是雜家交不了差,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也別想好。”
這麼一來,不僅隨他而來的手下不敢有絲毫懈怠,就連容琳和康蓉也心裡一涼,現在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只能先避開再商量對策。
容琳命人給太監總管上了好茶,自己陪坐了一會兒等府醫來了便一同去了康蓉屋裡。
府醫來只是做做樣子,康蓉根本就沒病,頂多也就是着急上火,府醫只給她開了個降火去躁的方子便走了。
“翁主,現在皇上突然要召見我,八成是與王府的死士有關,這可如何是好呀?”康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死命抓着容琳這根救命稻草。
容琳心裡也慌,但她不能亂,還得給康蓉出主意:“別急,皇上召見不一定就是你所想之事。退一步說,即便如此,只要你死不承認,皇上也不能奈何你,就算證據確鑿也得等康王爺和王妃回卞京再處置你。我會馬上派人去給他們送信兒,相信他們會很快趕回來救你的。”
康蓉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點着頭說道:“對,對,你說得沒錯,父王和母妃知道我被皇上抓去問罪一定會馬不停蹄的回來。翁主,一切就拜託你了!”她現在是全然信任容琳。
“放心,我視你爲兒媳婦,自然不會對你坐視不管的,等到王爺和王妃回來,我會和他們一起救你。只是在此之前,你可千萬不能認罪,否則就神仙難救了,知道嗎?”容琳現在只能空口說白話了,先穩住康蓉別把她出的鎪主意供出來才行。
康蓉此時也別無選擇,只能是相信容琳了,她眼含淚光隨太監總管離開了將軍府。
一進龍衍殿裡就看見了夏侯燁和怡軒,由於夏侯墨和九王爺奉皇命出卞京了纔沒有來聽審。
如果說怡軒是怒視,那麼夏侯燁就是恨不能宰了她的眼神,這叫康蓉不敢再直視他,忙低頭向前走到大殿前方,對着皇帝行跪拜之禮。
“臣女康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這禮數標準,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皇上沒出聲叫她起來,康蓉便一直跪着,也不敢擡頭直視龍顏,整個大殿裡靜悄悄的,讓人沒由來得更加心慌,康蓉心裡是七上八下的。
過了一會兒,皇上總算是開了金口:“說吧!”冷冷沉沉的兩個字令人齒寒,見康蓉沒反應,他便給身邊的太監使了一個眼色。
那位公公便將夏侯燁和怡軒帶來的那個康王府的死士押進大殿,那人一見着康蓉頓覺無顏面對主子,趁旁人不備拼命撞向大殿的石柱,頭頂灌血撲滿了他的臉,只見他的身體如風中落葉一般飄下來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康蓉見狀反倒是心安了,這下沒有了直接的證人,皇上也就不能治自己的罪了,她便挺直腰板像個局外人似的。
侍衛把那人的屍體拖了出去,皇上把目光重新投到康蓉身上:“不愧是康王府的死士,知道沒臉見你這個主子就當場自盡了,不知道康王養了多少這樣的死士?定是一筆不小的花費吧?”
康蓉誠惶誠恐地匍地叩頭喊冤道:“冤枉啊!臣女根本不認識剛纔那撞柱之人,父王一向奉公守法、恭良謙遜,從來做過私養死士之事。皇上明鑑,切莫誤信那惡意中傷我康王府之謠言啊!”
看着她瑩瑩落淚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康蓉受了多大委屈呢!反正是死無對證,她認定自己和家族能逃過此劫,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夏侯燁早就留了後手。
禹源自開國以來就有明文法令不準任何朝廷重臣私養死士,爲的就是防止他們圖謀不軌,也曾經嚴懲過知法犯法之人,皇帝也最不可能信任這樣的人。
雖然禹源未必就只有康王府私養死士,但別家的府門裡偷偷養着以備不時之需,人家沒有爲一點小事就派死士出來呀!康蓉派出來的死士露了行跡不說還被人活捉,還真是自尋死路。
只不過現在人證死了,康王府又是已故老太后的孃家人,且現在康王夫婦還遠在皇陵爲先皇和老太后孝守,皇帝沒法子直接落康王府的罪,他看向夏侯燁和怡軒那邊:“現在死無對證,你們看……”
夏侯燁薄脣輕抿,鷹眸不屑地瞥了死不認錯的康蓉一眼,對皇上回道:“皇上,這人證可不止剛纔死的那一個。”
一句話成功掀起新希望,同時也令康蓉的心忽然從九霄雲外跌進了谷底。
皇上既知道康王府私養死士一事,自然就眼裡容不得沙子了:“朕就知道,你做事向來沉穩幹練,果然沒讓朕失望,現在就宣新的人證進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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