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這種心急如焚的感覺,一個多小時後,陸漸紅趕到了準安。在進家門的時候,陸漸紅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在自己的臉上搓了幾下,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這才帶着笑臉敲門。
門是安然開的,陸漸紅低聲道:“媽呢?”
“睡了。”安然眉頭緊皺着,這時揚帆遠航兩孩子見到爸爸回來,雀躍着衝了上來,親熱地叫着“爸爸”。
兩孩子的叫聲把樑月蘭也吵醒了,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說:“漸紅回來了。”
“媽,您醒了。”陸漸紅強作鎮定地笑了笑說,“媽,聽安然說你昨天胃疼,我回來看看。”
樑月蘭埋怨地說:“就是胃疼,沒什麼大不了的。”
“媽,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陸漸紅問道。
“吃了點藥,好多了,沒事的。”樑月蘭笑着安慰兒子。
“那您上牀休息,想吃什麼我叫安然給您買去。”
“傻孩子,媽又不是三歲兩歲,媽了,我帶兩孩子出去轉轉,你跟安然聊聊吧。”
樑月蘭一出去,陸漸紅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擔憂地說:“化驗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今天下午。”安然低聲道,“漸紅,你不會怪我到現在才告訴你吧?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陸漸紅道:“這個跟你沒關係,這樣吧,下午你陪着媽和孩子,我去醫院看看。”
中午在一起吃了飯,陸漸紅藉口有事,先出去了。
出了門,陸漸紅讓牛達把車開到不遠的超市那等他。很快兩人碰了頭,陸漸紅什麼都不想說,這件事他沒有告訴牛達,便讓牛達去忙自己的事,他一個人七上八下地向醫院駛去。
趕到醫院,找到了化驗室,說明了來意,醫生讓他稍等一下。
片刻後,醫生拿了一份化驗報告過來,說:“病人的情況應該是胃癌。”
胃癌?這兩個字猶如重磅炸彈一般炸得陸漸紅魂飛魄散,半晌之後,他才恢復了點意識,懷疑道:“醫生,會不會是弄錯了?”
“我知道這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你要相信科學,當然有的時候也不排除誤診的可能。如果你對這個化驗結果有疑問的話,可以換別的醫院進行診斷。”
神情恍惚地拿着化驗報告出了醫院,在車上一連抽了好幾根菸,陸漸紅才漸漸恢復冷靜,發動了車子回了家。
樑月蘭帶着孩子還沒回來,安然心焦地在等待着,見陸漸紅開門進來,忙迎上去問道:“漸紅,結果怎麼樣?”
陸漸紅沉着臉說:“醫生說是癌症。”
安然嚇得一把捂住了嘴,驚恐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好好的會得癌症呢?”
陸漸紅沉聲道:“你不要太緊張,說不定是誤診。這個情況暫時不要跟媽說,明天我帶媽去燕華的醫院再診斷一下。”
“可是媽又不呆,她不會感覺不到的。”安然擔憂地說。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說:“瞞到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吧,就這麼定了,我現在跟燕華那邊聯繫一下,明天儘早做檢查。”
查了省人民醫院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聯繫之後,定下了時間,陸漸紅心情稍定。
晚上,陸漸紅向樑月蘭說:“媽,今天我去醫院拿了化驗報告,說是胃糜爛,但是準安的醫院醫療設施不夠先進,明天我帶你去省人民醫院再複查一下,那邊的設備和技術都不錯。”
陸漸紅掩飾得很好,樑月蘭未覺有異,埋怨說:“吃點藥不就行了,查個什麼呀,還要跑到省城去。”
夜裡,夫妻倆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陸漸紅沒有讓安然一起去,讓她帶孩子,見安然神色悲慼,陸漸紅安慰道:“精神點,別讓媽看出來。”
路上,陸漸紅開着車,不住地從車內的後視鏡中看着樑月蘭,明顯比以前蒼老了,這讓陸漸紅的心爲之一疼,心裡暗暗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這個病。
一路的飛馳電掣,很快到了省人民醫院,由於昨天預約過,沒費什麼周折,便開始對樑月蘭進行全面系統的檢查。一番檢查之後,樑月蘭臉色蒼白地走出了檢查室,陸漸紅心疼地問道:“媽,你沒事吧?來,坐下來休息一下。”
檢查完畢之後,醫生通知陸漸紅明天來拿檢驗報告。
出醫院的時候,陸漸紅想到樑月蘭從來沒出過遠門,便道:“媽,平常難得出來一趟,今天我帶你好好玩玩。”
樑月蘭這時精神好了一些,說:“漸紅,你樓上樓下跑來跑去的,也夠累的了,就不要折騰了。”
陸漸紅笑道:“媽,瞧你說的,我精神着呢,不累,走,我們先去觀音廟,那裡是燕華最好的風景區。”
樑月蘭信佛,聽說去觀音廟,也就沒反對。
觀音山海拔635米,觀音廟便修於最高處。今天是星期天,觀音廟的人不少,陸漸紅怕樑月蘭走得太累,一路上都是坐車上去,直抵觀音廟。山巔之處,風吹在身上很涼快,樑月蘭看着廟裡供奉着的觀音像,虔誠地跪拜。陸漸紅這個工產黨員此時也是一臉肅穆,他真的很期望觀音大神能開開眼,保佑樑月蘭沒事。
拜完了觀音,母子倆手牽着手走出了廟。出來時,不小心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陸漸紅定睛一看,居然是郎晶。
郎晶見到陸漸紅是又驚又喜,一眼又看到了陸漸紅身邊的樑月蘭,不由有些尷尬。當初郎晶和陸漸紅戀愛的時候,經常在他家出入,樑月蘭對她很好,乍見之下,郎晶很有些不好意思。
樑月蘭其實還是很喜歡郎晶的,乖巧可人,可是事不如願,沒有成爲她的兒媳。見到郎晶,樑月蘭微微一笑說:“小晶,現在還好吧?”
郎晶不由看了陸漸紅一眼,說:“阿姨,我很好。”
陸漸紅很想問問郎晶最近的情況,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裡裝的都是樑月蘭的病情,哪裡有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