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方艾伊暫時不去理會,事實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天下。
回到客棧,在她威逼下,看了不下十個大夫,都說她脈相詭異,卻又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是否中毒也不能確定,回想起來,只有激動時心口尖銳的疼痛,其它並無特別異樣。
除了暗自咒罵軒轅楓之外,她也想不出解決辦法。
與他之間的糾葛,難道真要乖乖等他來接她,然後成親?至少在確定中毒之前,不會!
他就像突然出現一般,突然消失了,連左微都無法追查到他的行蹤……
現如今,只好邊走邊看。
晚間應約來到離心湖畔的風亭,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她故意晚到近一個時辰,等四周天色已近全黑,才一襲暗色簡袍,悠然而來。
微弱的月光在濃密的梨樹林里根本起不了照明的作用,不過風亭早有一盞微弱的燈籠,將漆黑的四周照亮,依稀能看清亭子裡的一切。
遠遠看去,就見兩個碩長的身影挨的極近,似乎在爭執什麼,衣袍有些凌亂,被燭火拉長的影子交疊糾纏在一起,拉的很長很長,讓風亭的氛圍有些詭異陰森……
方艾伊走路輕慢,靠近風亭,聽到兩人的對話,腳步微頓,藉着一顆高大的梨樹做掩護,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裡。
“時間很晚了,名府,別等了,看樣子他是不會來了。”藍衫書生低嘆。
白衫書生拉住藍衫書生的手,低喚:“子瀚……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放棄,我會等到他來!”
“就算他來了,他未必肯說出那人的下落。”付流明聽到他喚自己的表字,心中一頓,冷淡的聲音透着無奈與惆悵,更有一絲說不出的不忍。
卻繼續勸解:“名府,收手吧,不要再爲我做些什麼了,不值得的。”
“我說值得就值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這話是你說的,而我卻是願爲知己者死!我已經打聽清楚,趙員外手上確實有幽憂草,只要我拿着那東西跟他換,他肯定會給我的。”
大名府目光熠熠,話語有着不容辯駁的堅定。
“我這毒,不解也罷。都過去這些年了,早已經不指望……”
付流明半明半暗的臉龐透着隱憂,擔心道:“名府,我總覺得這次事情,透着怪異,像是有人設好的陷阱,等着我們。”
“就算是陷進,我亦不怕,爲了你,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大名府越說越激動,神情無比堅定。
“名府……”付流明似乎被他情緒感染,平靜的面色鬆動,喃喃出聲:“可是,冤冤相報,何時能了?”
大名府握緊他的手,堅定道:“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的,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死。至於那個惡婆娘,讓我們這些年錯過,好不容易相聚,卻又讓你身中劇毒,我絕不放過她!都已經到今天這地步了,我不想放棄!”
付流明讀懂了他眼中的心痛與決絕,神情略有些激動:“名府……”
兩人都沉默,相望久久。
許久,付流明低低一嘆,道:“也罷,隨你。只是又要讓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