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牢出來以後,陳芳雲心情大好,不禁擡頭看着天,懶懶的舒展着雙臂,攤開的感覺就像是將整個天下河山都抱在了懷裡。
這一刻,她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爲了日後她的夢想達成,有時候不擇手段的應該的。
“皇上有消息了嗎?”頭也沒回的問道。
趙叔從身後走了出來,弓着腰說道:“有了!皇上居然將皇后從天倫王朝救下了,如今正往大周趕回。”
陳芳雲蹙眉,暗暗在心裡琢磨怎麼才能不讓司徒綺月回來,一旦回來,那麼她的一切不就暴露了嗎?
現在司徒綺月竟然又和皇上在一起了,那麼當初她做的事情皇上一定知道了,如果是這樣,那麼何談日後?
剎那間,她就做了決定!
“不能讓他們回來!”
“他們?”趙叔有些不懂,這他們指的是皇上嗎?他家xiaojie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厲害了嗎?逼死養父,殺死情郎,如今居然要弒君嗎?
“不錯!”陳芳雲點點頭,“如果皇上回來了,那麼本宮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皇上有了意外,那麼新皇登基,娘娘何以自處?”趙叔忍不住將心裡的疑問拋了出來。
陳芳雲笑着從石階上走了下來,低頭上了轎子,“皇上回來,本宮難逃一死,皇上一死,本宮母憑子貴,坐擁天下,這個道理還用本宮提醒嗎?”
說到這裡,趙叔恍然大悟!
“傳令陳家的死士全部趕往大周邊境,活捉!”陳芳雲冷冷說道,手心裡已經捏了一把汗。
昔日她在陳府裡還是一個下賤的丫頭,雖然有養女的名分,但是和婢女也沒有多少區別的。
劈柴做飯燒水這些粗活,她樣樣都要做。
後來隨着她漸漸長大,容貌豔麗,又被陳南祿霸佔了去,清白全失,她巧言妙語哄得少爺開心只不過是爲了保障自己活得好一些,可是陳南祿還時常將她送與友人玩弄。
如今陳家父子終於死了,陳芳雲心裡那些零落的傷似乎也隨之遠去了,剩下的都是對日後的期待!
“娘娘,這裡風大,我們還是趕緊回宮吧,您要好好照顧身子纔是啊。”內侍走上前來說道,對於這個懷有身孕的貴妃,他們這些宮人是半點也不敢含糊的
陳芳雲掀開簾子,最後一眼望了望天牢的縮影,點了點頭,“回宮。”
馬車骨碌呼嚕嚕的轉動,不斷揚起馬鞭聲,陳芳雲微微閉着眼睛,任往事在心間流淌,不管從前的她如何,今後她就是全新的開始了。
再也不是陳府的那個打雜小丫鬟了,再也不會受氣被人責打了,如今的她貴妃皇后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要一切都按照她計劃的那樣,那麼日後她的兒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娘娘!
她就是全世界最尊貴的女人!
司徒綺月擦了擦腦門的汗水,雖然現在是數九隆冬吧,但是一連幾個小時都在爬山,也會熱的受不了。
身上的斗篷已經取下,抱在了懷裡,裙角被泥土弄的髒兮兮了,兩旁的灌木叢伸展的枯枝將她的衣裙掛壞。
眼下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越過這座高山,儘快趕往大周。
“綺月,我揹你!”蕭弘文揮劍砍倒了司徒綺月身前的枯草,走了過來,衝着司徒綺月伸出了手。
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要趕回大周,實在漫長。
司徒綺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臉上有些羞紅,還是將手放到了蕭弘文的手心。
趴在蕭弘文寬厚的後背上,撲鼻的是山林間的冷風混着蕭弘文身上的男人氣息。
這一刻,不論身後追兵有多少,她都覺得幸福滿滿。若可以,更願意貪心的留在這裡,盼時間定格。
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竟然隱隱有光輝閃耀,司徒綺月不禁蹙眉,這還是京城老者所贈的一枚戒指,雖然看起來很古樸,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她才收下。
如今看來,這戒指倒是有些古怪了。
明明沒有光芒,爲何會放光呢?待司徒綺月想要細細研究一番的時候,光芒也已經不見了,就好像剛纔那完全是錯覺。
若不是經歷過非常人能瞭解的事情,她真的會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呢,但是此刻司徒綺月卻抱定決心,如果回到京城,一定要找那老者問個清楚。
這戒指看起來不平凡的樣子,她怎麼也不能接受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
一行六人在山林間不斷攀爬,因爲是冬天的原因,高山上的草地早就已經枯黃,雖然天倫王朝比起大周要溫暖一些,可是大部分樹木也是乾枯了枝頭。
“皇上,是否休息?”趕上多霧的天氣,又沒有太陽,現在他們完全是憑藉着個人的方向感開始爬山,反正一直朝着高處爬就對了。
蕭弘文望了望四周,蹲下身子將司徒綺月放了下來道:“也好,你們找點吃的,乾糧不多了,看看能不能打到獵物。”
四暗衛立刻答應下來,開始分頭行動。
他們計算好了一切,卻沒有算出今天會是大霧天,不僅方向難辨,就連獵物也沒有看到一隻。
對於一號暗衛犧牲這件事,司徒綺月一直沒有問起,雖然沒有人說,但是她卻從幾個人憂傷的神色裡似乎看出了什麼,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好去問。
“怎麼了?”蕭弘文清理了一塊乾淨的空地,將地上的雜草收拾到了一旁,就看到司徒綺月若有所思的模樣,“你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司徒綺月搖搖頭,心裡卻已經無辜的大喊,這個男人好敏感的說。
“你知不知道你有心事的是婚後,就會抿着嘴脣,兩個酒窩可愛的就想讓人……”蕭弘文突然聲音漸漸變低,盯着司徒綺月的臉頰,像是要吞下口水。
“讓人怎麼樣?”瞥了一個白眼,司徒契約不屑的說道。
“讓人很想親上一口!”
話落,蕭弘文直接付諸於行動,只不過他親的卻不是酒窩,而是紅脣。
細細舔舐,舌頭掃過每一點弧度,留下情深一片,糾纏在丁香小舌的躲閃中,口腔開始溢滿,卻怎麼也無法滿足,雙手更是抓過司徒綺月的身子,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司徒綺月擔憂的想要推開蕭弘文,對於露天野外做這樣的事情,她有些牴觸,羞得滿臉通紅卻因爲力氣不足而無可奈何。
良久,脣分。
蕭弘文回味的舔了舔嘴脣,卻捱了司徒綺月一記拳頭。
這貨要不要這樣無恥!
“好了,還不開心嗎?如果不開心那麼就再來一次。”蕭弘文沒臉沒皮的蹭了上來擁着司徒綺月的身子說道。
“我沒有不開心。”嘴硬一直是她的習慣,儘管形勢不利,可是習慣卻難改。
蕭弘文點頭,“好吧,看來我真的要做一個勤勞爲民的好皇帝了。”
說完,整個人又低下了頭。
“你幹什麼?”司徒綺月連忙將頭後仰。
“明明有心事,卻不和我說,我只好自己去問了。”
“你怎麼問?”司徒綺月覺得空氣中冷空氣都帶了一層曖昧的味道,蕭弘文你要不要笑的這麼好看啊?明媚的眼角快要晃花她的眼睛了!
“自然是和你的舌頭做無聲的交流了,我想她一定會很誠實。”低下頭,蕭弘文用力吮吸着香脣,一副滿足的表情。
直到司徒綺月快要暈過去,才意猶未盡的結束這個吻。
“好了,現在要不要考慮告訴我呢?”
嘴硬如司徒綺月,這會也沒有了堅持的理由,面對如此***,除了繳械投降還有什麼更美麗的招數嗎?
“爲了我,是不是一號死了。”話已經說到這裡,就再也沒有遮掩的必要。
蕭弘文一愣,雖然早有預感,卻沒有想到真正面對的時候,心裡卻充滿了太多的感傷。
“萬箭穿心,亂刃分屍!”蕭弘文閉上眼睛,他在空中回頭的那一眼是他今生難忘的片刻,雖然短暫,卻凝結了太多的情感。
雖然一號一直就是他的暗衛,死士,本來就是爲他而死的,但是親眼看到一號以這樣慘烈的辦法死去他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漣漪。
看慣了生死離別,卻看不慣這樣傷痛的決絕。
那個好男兒仗劍瀟灑的模樣,成了蕭弘文心裡最柔軟的傷。
司徒綺月忍不住回抱了一下他,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輕輕的顫抖,但是此刻她卻找不到可以安慰對方的話語。
“綺月,這不是你的錯,也和你沒有關係,你無需內疚。”這個時候,蕭弘文還不忘安慰起司徒綺月。
“……。”她沉默了,只是更用力的抱緊了蕭弘文。
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不遠處,四個暗衛紛紛垂首,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爲蕭家基業他們死得其所,但是一號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如今身死,他們的悲傷只不過強壓在心裡。
如今看到皇上和皇后對一號的愧疚,他們覺得更加愧疚,倒是恨起自己多一些了,若非他們無能,又怎麼會讓一號丟了性命。
只是司徒綺月不知,在天倫王朝,還有兩個男人爲了救她而差點下了地獄。
南宮翎一勺一勺的將藥湯送服到林子墨的嘴裡,只是任憑她妙手回春,林子墨就是不肯醒來。
倒是林子軒的傷勢要好一些,已經有了癒合的傾向。
“公主,皇上來傳。”小宮女走了進來。
南宮翎皺眉,不悅的將湯碗放在了桌子上,厭惡的情緒在胸中滋生,她一點也不想進宮,更不願意去面對那個雄心壯志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