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你打算撞死我啊?”一聲尖銳的女人叫聲響起,司徒綺月連忙揭開面紗,王寶香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連連輕哼呼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徒綺月有些時慌亂的上前將王寶香扶了起來,剛纔她只顧着走路,根本就沒有留意前面有人。
王寶香一聽,頓時樂了,“四夫人,您要是有意的是不是要把撞河裡去啊?”順着王寶香的視線,司徒綺月也看見了一旁的水池,上次秦蝶舞就是在那裡落水的,如今又被拿出來說事,顯然是來者不善。
“大夫人,我家夫人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布莊忙碌一天了,所以太累就沒有看清。”青衣和朧月兩個小丫鬟也見不過去,連忙插嘴勸道。
“多嘴,我和你家夫人說話,有你們什麼事?”王寶香瞪了兩個丫鬟一眼,轉過頭又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綺月,“四夫人,我們同爲王爺的女人,這也不過是一件小事,鬧大了對誰也不好。”
司徒綺月秀眉一擰,暗道正題來了,剛纔王寶香假意兇青衣朧月,她就看出來了這絕對有問題的,但是事已至此,就索性順其自然看看她到底要玩什麼花樣,“大夫人所言極是。”
“呵呵,”一看司徒綺月挺上道,王寶香頓時笑得更燦爛了,順杆就爬就連稱呼都改了,“聽說妹妹的布莊要出服裝新的款式了?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沾沾光,先睹爲快啊?”
咯噔!司徒綺月心一沉,這王寶香倒是好深的算計啊,居然連旗袍的事情都知道了,不過這早晚要宣揚出去的,知道了也不算什麼,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語氣卻有了幾分冷漠,“大夫人好順風的消息啊。”
王寶香知道司徒綺月這話是在暗諷她,但是聽說那衣服穿起來,簡直就是美得驚心動魄,爲了美,忍一忍又何妨,“看妹妹說的,姐姐這也是聽說王爺將布莊交給妹妹打理有些擔心所以纔多留心了一下。”
你能有那個好心?司徒綺月在心裡冷笑不已,恐怕今天這一出也是你自導自演,只不過我沒有提防罷了。“那真是有勞大夫人了。”
左等右等也不見司徒綺月說一句痛快話,王寶香也有些着急,不禁再次問道:“妹妹,那衣服的事情……”
司徒綺月想了想,便說道:“大夫人明日去布莊找繡娘定製即可。”
得到了準確的回覆,王寶香興高采烈的揚長而去。青衣和朧月倒是有些不甘心的圍在了司徒綺月的身邊,嘰嘰喳喳起來。
“夫人,你怎麼這麼痛快的就把衣服送出去了呢?”
“是啊,是啊,夫人,這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夫人……”
司徒綺月翻了翻白眼,擡起手就在兩個小丫鬟額頭一人戳了一下,“你們兩個在想什麼呢?難道做衣服不是給人穿的嗎?大夫人既然就是我們的顧客,有什麼資格厚此薄彼啊?”
青衣和朧月同時一撇嘴,沉默了。
真的是這樣嗎?司徒綺月暗暗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綺月就來到了布莊,將王寶香要來的事情囑咐了一番,劉翠蘭如今對這個平易近人的四夫人簡直就是敬若神明,言聽計從,根本沒有任何異議。
店鋪裡的生意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蕭條,一上午的時間也只是賣出了兩米散步,根本就沒有什麼客人進門。
司徒綺月坐在後堂,已經喝了一壺茶下去了,可是着急有什麼辦法呢?生意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只有將希望寄託在秋季會展上了。
想到這裡,司徒綺月就又讓人將劉掌櫃請了進來。
“劉掌櫃,你也知道,王爺那邊比較忙,所以我就沒有去打擾,這個秋季會展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代理呢?”司徒綺月想了想,決定自己出馬。
劉掌櫃一怔,自古商會交流就鮮有女子出席,而且四夫人的身份還是如此敏感,如果出了意外他可負責不起啊,連忙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四夫人,您這不是爲難我嗎?這商會是王爺主持的,到時候您要真想去,同王爺一起去就好了。”
司徒綺月撇撇嘴,如果她有那個本事還找你商量什麼。“劉掌櫃,真的不行嗎?”
“四夫人,不是不行,是小人不敢啊。”開玩笑,他要是敢帶着王爺的女人去出席會展,那豈不是給王爺上眼藥嗎?他就一條小命禁不起折騰。
“好吧好吧。”聽了這話,司徒綺月忍不住暗歎一聲,擺了擺手,“那麼劉掌櫃,你代表咱們店鋪去參加會展,是不是有資格攜帶最新的服飾呢?”
條條大路通羅馬,既然一條走不通,索性換一條。
聽了這話,劉掌櫃倒是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這個倒是可以,雖然往年咱們這個店鋪都只是採買,但是也是有展覽資格的。只不過沒有條件就一直沒用而已。”
“那好,秋季會展還有幾天開始呢?”司徒綺月大喜,問道。
“還有三天,就在城中的泰和酒樓。”劉掌櫃伸出三個手指頭,如實說道。
司徒綺月點了點頭,“那好,三天後,翠蘭將做出的服飾交給你,然後你就帶着我們城西布莊的這批衣服去參加會展,劉掌櫃,莫要讓我失望啊。”
劉掌櫃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剛剛將這件事情解決完了以後,王寶香就上門來了,司徒綺月並不想和她打交道,對於這些美食只知道爭風吃醋的女人,她只想敬而遠之。
從後堂悄悄離開,囑咐青衣前去接待,如果王寶香問起來,就說她不在。
倒是王寶香這次是爲了新式的衣服而來,至於司徒綺月她反而不關心,丫鬟既然說不在,那就不在吧。雖然有些小小的不悅,但是很快就拋之腦後了。
劉翠蘭帶着繡娘姍姍而來,爲她仔細丈量了身形,因爲王寶香的身份比較特殊,而且司徒綺月也交代下來,不要與她爲難,所以劉翠蘭也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王寶香坐在後堂,指揮着店裡的活計絡繹不停的將上好的布料搬來搬去,挑選着合適的布料,只是店裡的布料都快搬空了,這位大夫人還就沒有入眼的。
“大夫人,”劉翠蘭嚥了一口唾沫,決定開口,“不知您看中了哪一款花色?”
王寶香微微有些皺眉,顯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因爲問她的是做衣服的裁縫,她漂亮的新衣服還指着眼前的女子,所以也按捺了幾分脾氣,“你們這店鋪了裡的花色怎麼這麼少?還有很多都是已經過時了的,怎麼選啊?”
不只是劉翠蘭有些尷尬,一旁的劉掌櫃更是臉燙,他們這鋪子生意不好,所以造成了一系列的滯銷,導致當時很流行的花色布料沒有售完,如今都已經變得落時了,大夫人看不上也實屬正常了。
“大夫人,這件衣服是新式樣的,並不是布料的花色越絢麗越漂亮,反而簡單一些的花色做出來的衣服反而使人看上去極爲的高貴大方。”劉翠蘭盯着大夫人那一身燦爛如花的衣服有些無奈的想到了司徒綺月對她說的話,也就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是這樣嗎?”王寶香有些狐疑的問道,衣服不應該是越華麗月好看嗎?花色越鮮豔越漂亮嗎?
劉翠蘭見到王寶香發問,急忙點了點頭,“大夫人,民女不敢有所欺瞞。”
“諒你也不敢。”王寶香冷笑一聲,“算了,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你看我穿哪個花色好看一些呢?”
“大夫人天生麗質,哪一個花色做出來的衣服穿起來都是好看的。”劉翠蘭忍住要發麻的感覺,甜甜的說道。
王寶香聽了這話,果然大喜,直誇劉翠蘭懂事會說話。但是她卻不知道,這都是司徒綺月臨時教導的,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對自己的讚美之詞。
終於將王寶香送走了以後,劉翠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連忙跑回了屬於她的小作坊,接待大夫人簡直比她做一件衣服還要累啊。
聽說王寶香走了以後,司徒綺月也就從房間裡悄悄走了出來,望着空闊的店鋪沒有一個客人上門,總是很心煩。
“來一匹黑布。”突然,一聲熟悉的聲音落入耳朵裡,司徒綺月連忙轉身,只是一眼,眼淚竟然飄然而落,只是隔着面紗,沒人看的分明。
沒有等店鋪的活計說話,司徒綺月連忙走了上前,“一匹黑布?是不是太多了,我覺得你穿紅衣比較好看。”
“紅衣?”林子墨嘴角一抽,他一直都是黑衣的,什麼時候穿過紅衣,再說那麼扎眼的顏色適合刺客頭頭穿嗎?雖然腦子這麼想,但是嘴裡卻情不自禁的蹦出一個好字。
“那就來一匹紅布。”
捏着量尺的手,竟然有了微微的顫抖,司徒綺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突然轉身跑進了後堂,看的滿屋子的活計不明所以,只是覺得有些搞不清狀況。
林子墨從腰間扔出一錠金子,問道:“你們這裡有裁縫嗎?”
正所謂有錢的就是大爺,不管是爲了什麼,這好歹是付錢了的顧客啊。劉掌櫃點了點頭,“有,請跟我到後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