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傳來,猶如毒蛇一般的陰寒,讓人聽着就覺得不舒服。
一對金甲侍衛的御林軍闖入,很快就將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宮女太監團團圍列在鳳鑾兩側,面無表情,神態恭順。
司徒綺夢一身明黃色鳳袍加身,九鳳鳳冠高懸,步搖叮咚搖曳,端莊秀美的妝容令人不敢直視,當今皇后母儀天下,姿色絕倫。
王府衆人紛紛下跪行禮,司徒綺夢脣角一勾,玉手輕擡,“都起來吧。”
聲如竹筒倒豆,又如泉水咚咚,砸入人羣心扉,紛紛恭敬陪站兩側,不敢多言。蕭弘文視如不見,懷中佳人早已身冷,可是仍舊被他緊緊相擁。
“七王爺,”司徒綺夢緩步上前,凌亂的污泥,慘敗的房屋被她輕輕掠過,“舍妹呢?”
好直接,好霸道。衆人心裡涌起這個念頭,卻根本沒有反抗的語言。蕭弘文冷哼一聲,鷹眼如鉤,狠狠的對上司徒綺夢的目光,“王妃自由本王管教,不勞皇后掛心。”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皆爲他們王爺擔心,居然敢如此和皇后抗衡,這可了不得啊,怕是從此無寧日了啊。
“不知道舍妹哪裡惹怒了王爺?”司徒綺夢悠悠開口,她連多看一眼那白衣女子的心思也沒有,她也不會相信她妹妹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眼光卻有意無意的落在不遠處的小青身上,血跡斑斑,怕是被打了很久了吧。
“王妃既然已經下嫁給本王,那不管發生什麼也都是本王的家事了,皇后難道對操持國事還不覺得滿足,還想指點本王的家事嗎?”蕭弘文不客氣的回問,普天下敢如此當面指責當今皇后牝雞司晨的,他恐怕是第一人了。
皇上垂危,龍體不健,很多奏摺都是皇后代行批覆,司徒家更是根深蒂固,難以撼動,權傾朝野,這天下可謂是有一半都在司徒家的手裡。
這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一面,但是蕭家人丁不旺,又錯失了時機,纔會造成這樣的尷尬境地,但是現在蕭家和司馬家共掌江山也是不得已的一個處境。
太子未立,幾位皇子都尚且年幼,王爺當中也只有手握兵權的蕭弘文才算威脅,只怕有朝一日,皇后孕育龍子以後,改天換地的局面就會重新展開了。
早就已經勢同水火的兩系氏族,卻因爲司徒綺月的癡戀而固執的聯姻,很多人都不看好的婚姻,終於出了狀況。
“七王爺,說出你的條件,只要本宮能給的。”司徒綺夢貴爲皇后,深諳取捨,在她看來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要拿什麼換取而已。
“哈哈。”蕭弘文仰頭大笑,他想要懷中女子復活,可能嗎?“只怕要讓皇后失望了。”
司徒綺夢心裡一驚,優雅的面具裂開縫隙,“你什麼意思?”
“王妃蓄意謀殺,已經被就地處決。”蕭弘文脣角掀起,音色冷冽如同九幽下的冰寒。司徒綺夢腳步一顫,花容失色,猝不及防下暈了過去。
宮女太監頓時慌亂成一團,將皇后扶上鑾駕,離開王府。蕭弘文陰霾的心情頓時詭異的晴朗開來,報復的快感在心頭蔓延。
“王爺…”林伯欲言又止,他真是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會這樣說,如此一來,只怕和司徒家的導火索徹底被點燃了。蕭弘文陰騭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剛毅,“無妨,這場戰役遲早都要打起來的,如今不過提前而已。”
司徒家想要靠聯姻緩和兩家的關係,他也樂於藉助聯姻爭取時間,獲得最大可能的勝券,只是沒有想到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敢謀害他心愛的女人,這血海深仇,他要讓司徒一族來填命!
很快,蕭弘文就下令將王府清理乾淨,一切證據都被銷燬,並且準備了一具女屍送往了司徒府邸,順手覆上的還有一封休書。
司徒家顏面掃地,天下震驚。
三日後,皇后與家族爭執不休,卻得不到任何支持,她堅信自己的妹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如今證據確鑿,而且人死不能復生,司徒家有苦難言,只得苦吞。
從此朝堂上硝煙四起,兩大派系你死我亡之事態愈演愈烈,最後皇上拖着病危的龍體,踏上龍椅,纔將一觸即發的戰局停歇。
蕭家如今還太稚嫩,如果真要打起來,只怕是百里浮屍,血流成河,司徒家也不想要一個殘破的江山,最後喪權辱國,皇上着令,太子需皇后所出,換得一時天下安寧。
蕭弘文憤憤不已,對司徒綺月的怨懟一日重過一日,他本想揮軍直取京都,但是奈何司徒家盤根錯節,軍令一動,便是腥風血雨,皇上更是不站在他這一邊,醞釀已久的策略被一把把銷燬。
水牢裡,司徒綺夢已經渾渾噩噩的過了七天,神志不清的她將自己用腰帶拴在鐵欄杆上,精神疲憊到了極點,但是卻不能夠鬆懈,這水裡有別的生物,如果她倒下去,恐怕就會成爲了別人的晚宴了。
外界的事情她更是無從得知,每日王府裡也會有人送來膳食,也有清水,她嗤之以鼻,這個皇后妹妹的身份能救得了她嗎?
漸漸絕望的心思瀰漫開來,已經七個日夜了,如果能救,爲何早不救?怕是不能了吧……
鐵鎖鏈撞擊在欄杆上傳來清脆的聲響,斑駁的鐵門被打開,露出一縷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有些朦朧。
“哼!”蕭弘文鼻音冷哼,這個女人還沒死,命真硬,不過沒死最好,死了他該拿誰解氣呢?想到韓玉柔弱的身子再也沒有一絲溫度,他心裡的恨意就像是惡魔一樣狠狠的將他吞噬,恨不得將司徒綺月碎屍萬段。
“王爺?”綺月慢慢適應了光線,擡眼看清了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竟然是蕭弘文,他來幹什麼?對她宣判還是放她……
“賤人,你居然還沒有死!”蕭弘文冷冷的生意將司徒綺月的幻想砸了個粉碎,綺月苦笑的搖頭,“臣妾命硬,死不了。”
“將她拖上來!”蕭弘文吩咐一聲,轉身出去。侍衛們紛紛走下水牢,解開了司徒綺月的腰帶,將其抱了上來,扔在水牢外的青石板上。
這會,蕭弘文慵懶的躺在藤椅裡,手裡拿着一條精緻的皮鞭,鞭子的手柄上鑲嵌着各色寶石,一條紅色的流蘇順着微風搖曳自在。
司徒綺月試圖挪動,卻發現雙腿已經失去知覺,那麼冷的水裡,浸泡了七天,這腿大概會廢了吧……心裡苦澀蔓延,她不怎麼喜歡當瘸子啊。
啪的一聲,皮鞭狠狠甩過,抽在了司徒綺月的精緻臉龐上,原本絕色的容顏此刻血跡斑斑,妖豔的讓人心寒,啪啪,還不等綺月反應過來,又是幾下皮鞭甩過,劇痛鑽心。
鮮血順着脖頸流下,綺月頓時暈了過去,眼前閃過白茫茫的飛鳥,這次她會死了吧。很快,蕭弘文就命人端來冷水,潑在了綺月身上,他不會這麼便宜的放過她的。
韓玉死前,面容已經毀了,那她要償還。韓玉沒有幸福的活着,那他要讓這個女人恕罪一樣痛苦的活着,讓她生不如死。
如果就這麼便宜的弄死她,那對她來說,這懲罰太輕了,太輕了。
冷水刺激下,綺月慢慢恢復了神志,睜開眼就看到蕭弘文冷冰冰的臉孔,“王爺,即使你要我死,那是不是也要我死個明白?”
“到了今天,你居然還在裝糊塗嗎?”看着綺月鮮血淋淋的傷口,他心裡也舒暢了幾分,只有將韓玉的痛苦還諸與她,他纔會安心一些,“你教唆侍女,下了迷藥在西苑,更是殘忍的將玉兒容顏劃損,更是在事後放了一把火,想要毀屍滅跡,若不是本王及時看到,恐怕連玉兒的最後一眼都看不到了,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說到這些,蕭弘文痛苦不堪,手上的皮鞭更似不要命一樣狠狠的抽在了綺月的身上,可憐她這一副嬌弱的身子,鑽心的痛傳來,“王爺,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