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歌飛飛又有些不開心了。
他姥姥的!
別人穿過來吃香的喝辣的,或者有金手指鬥渣虐渣,開店賺錢當上白富美,身邊無數美男環繞,順便勾搭個權勢滔天俊美如畫的將軍王爺什麼的當老公,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成爲穿越人生的大贏家。
同樣是穿越,可她呢?
她穿過來就被關在地牢裡,好不容易逃出來還被人追殺。
她是身穿,不是魂穿,好不好?!她一個現代人怎麼會認識那個什麼狗屁國舅爺,更不可能得罪他嘛!
那個叫歌飛飛的真身也不知道躲到哪裡逍遙快活去了,偏偏她這麼倒黴,一穿過來就當了她的替死鬼。
那個叫歌飛飛的,還不定惹了其他什麼的禍事呢,將來,是不是這些債呀賬呀都得要她黎歌菲來背來還呀?
那她還怎麼愉快地在古代玩耍嘛!
想一想,她都覺得憋屈得要死!
唯今之計,首先是緊抱金主的大腿,逃離國舅的魔爪和地盤,然後找到那個月光寶盒,再再然後,就是讓寶盒帶她回到現代,她依舊做她無憂無慮的大二學生去。
歌飛飛打着算盤沉思的時候,南夜千潯對那個叫如月的宮女說道:
“本王想先去宮裡拜會一位故人,你回去回覆貴妃娘娘,就說本王半個時辰後會準時赴宴。”
如月很自然地看了眼他身邊正走神發呆的歌飛飛,既委婉又略帶執着地說道:
“潯王殿下,奴婢是貴妃娘娘親自派來迎接您的,貴妃娘娘也是特意爲您辦的這場宮宴,您進了宮不先去赴貴妃娘娘的宴會,反而去拜會宮裡其他位份低的娘娘,這……恐怕不太好吧?還請潯王殿下三思。”
嗤,這個宮女,膽子可真大,態度也夠囂張的!
一口一個貴妃娘娘,將她家主子擡出來,是想逼她家主子的客人按她的意思跟着她去貴妃的宴會廳嗎?
一個宮女都如此不懂規矩禮儀,可以想見她家的那位娘娘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歌飛飛回過神來,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想看他會如何應對。
南夜千潯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語氣清淡:
“怎麼,本王進了天旭國的皇宮,連選擇去哪兒的自由都沒有了嗎?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隨意阻攔本王,對本王的話置若罔聞,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
他的話說得不輕不重雲淡風輕,桃花眼裡含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在和顏悅色地與宮女拉着家常話呢。
如月心裡微怔,臉上神色不變,只是假裝爲難地低下頭,態度恭謹了少許:
“潯王殿下,奴婢不敢,奴婢若有說話不周得罪王爺之處,還請您原諒。”
“既然不敢,那你們就趕緊讓開吧,不要擋了我的道。”
如月擡起頭說了聲“潯王殿下,您……”之後,微頓了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急忙改口說道:“您請。”
她朝身後揮了揮手,率先轉身走到一側,讓出了中間的路,跟着她的幾個太監也隨她站在了一邊。
南夜千潯從鼻子裡微不可察地哼了聲,牽起歌飛飛的手,邁開步子悠閒自得地繼續朝前走去。
如月帶着人落在他們身後兩丈遠處,不緊不慢地跟着。
在後宮的一個岔道口上,南夜千潯舉目望了望,判斷了一下方向,擡腳往右邊的路走。
陰魂不散的如月
趕緊邁着碎步小跑上前,適時地喊道:
“潯王殿下,您走錯方向了,貴妃娘娘的宮宴擺在擷芳殿,請您往這邊走。”
這個宮女還真是不識趣,簡直是沒完沒了了,今天是非要將人先拉到她主子的宮宴上去嗎?
南夜千潯似乎是沒聽見她的話,依舊昂首闊步、腳底絲毫不減速,也沒有轉向的打算。
如月急了,也不顧什麼越矩不越矩了,直接跑到兩人前面,再次攔下了他們:
“潯王殿下!這裡是天旭皇宮,奴婢請您即刻去赴貴妃娘娘的宮宴。”
似乎還怕面前的兩人對她家主子的權勢瞭解得不甚清楚,她緊接着又無比驕傲地補充了一句:
“殿下是南夜國的王爺,或許對我們娘娘不瞭解,天旭國現在沒有皇后,後宮裡頭地位最高說話最有份量的,就是我們貴妃娘娘了,還請潯王殿下不要得……不要讓我們娘娘失望的好。”
這後一句明顯是帶着威脅的語氣了,本來她是想說“得罪”兩字的,似乎覺得不妥,臨說了一半又改了口。
但即便如此,她的態度和說話的語氣,還是讓歌飛飛感到了詫異。
在她的印象中,古代的後宮,受寵的寵妃再如何囂張,她身邊服侍的親信宮婢卻還是知道分寸的。
親信對其他宮女太監可以不放在眼裡,但對身份高貴的人,至少會維持表面的尊敬和禮儀。
哪裡像這個如月,不知天高地厚,簡直就是奉着她家主子的命令,拿着雞毛當令箭,非逼着貴客跟着她走不可!
該是說她蠢得不知變通呢?還是說她囂張到眼裡只有她家主子,其他人包括異國來訪的貴客也要聽憑她家主子的命令行事了?
“本王什麼時候說先去赴宮宴了?飛兒,我之前說過嗎?難道本王記錯了?”
南夜千潯腳步不停,邊走還邊扭頭詢問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女人。
他的一聲“飛兒”叫得別提有多肉麻多膩歪多甜蜜,讓歌飛飛情不自禁打了個顫。
斜了某個“虛僞”的王爺一眼——這一眼在其他人看來,就彷彿是在向他拋媚眼——她偏過頭,微微歪着腦袋,笑眯眯地回道:
“潯,飛兒記得相當相當清楚,您之前說要先去拜會故人,然後再去赴宴的。”
她的這聲“潯”叫得比他還要甜膩還要肉麻,簡直能齁死人。
“哦,那我就沒記錯了,看來是這位宮女記錯了,要不就是她沒將本王的話聽進去?”
歌飛飛用眼角餘光掃了眼如月,說道:
“潯,像這等不知禮數的笨丫頭,您何必跟她計較?我們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南夜千潯伸手一指,桃花眼也隨着手指方向瞟了瞟,顯得頗有些不高興,語氣裡帶着漫不經心的冷酷:
“那這個不懂規矩的奴婢擋在了前面,怎麼辦?殺了她,還是剁了她?還是抽了她的手筋腳筋弄殘了她?”
呀,這個南夜國的王爺還挺冷血殘暴的嘛!
不說則已,一說就是弄死弄殘,簡直是太血腥了!
不知道這個天旭國寵妃的貼身宮女聽到後,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歌飛飛一雙丹鳳眼看向如月,就見她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嘴角在不自覺地幑微抽搐,但卻依舊在強撐着。
“潯……王殿下,這裡是天旭皇宮,您……”
她想說“您最好不要亂來”,但見
到黑着臉的南夜千潯,這後半句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雖然沒有說完,但這句話卡在“您”這個字眼兒上,大家都是聰明人,也能猜得出她本來是想要說什麼的。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嗯?你以爲本王看在天旭皇上寵妃的面子上,就不敢動你了?本王今天倒是想試試看,如果殺了你,看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眼見南夜千潯的桃花眼裡聚集起了怒火,他的手也揚了起來,歌飛飛雖然很不喜歡這個仗着主子就狐假虎威的宮女,但她畢竟心軟,不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奴婢被打殺。
於是她將他揚起的手拉到面前輕輕握着,開口溫言勸道:
“王爺,您不要爲了這種下人生氣,不值得的,她站在中間不讓道,我們從她身邊繞過去走就行了,如果您實在氣不過,等會見到她的主子,告她一狀就是了,沒必要髒了您的手,一個宮女不懂事,相信她家的主子應該不會和她一樣不懂事吧?”
她這話說得巧妙,一來是委婉勸南夜千潯不值得和一個下人動手,二來也趁機揶揄了一把如月的那位主子。
所謂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親隨,很多時候,從下人的一言一行上,就能看出他們主子的性格與爲人處事來。
一個宮女就敢對外國來的王爺不尊重,不將他的話放在耳裡,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他的行動自由,想來,她身後的那位貴妃娘娘,平時一定也是囂張跋扈到飛起了。
南夜千潯似乎是被她說服了,點了點頭,說:
“唔,還是我的飛兒善解人意,你說得對,這等奴婢不值得我生氣,不過。”
他轉過頭,緊盯着面色尷尬的如月,眯眸冷言:
“本王有個壞脾氣,如果被逼急了,本王可不管是不是有宮宴,也不管宮宴是天旭帝辦的還是什麼貴妃娘娘辦的,本王一概不去!”
歌飛飛笑吟吟地看向如月,就見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堅持。
她身後的小太監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抿了抿嘴,很快地低下頭,小聲說道:
“潯王殿下,是奴婢僭越了,請您勿怪。”
南夜千潯懶得再看她,牽起歌飛飛,從她身邊繞過,施施然地繼續向着他的目的地走去。
歌飛飛扭頭看了看後面,如月正揮手讓兩個太監往另一條路走,大約是去向主子彙報去了,而她自己則默默地又尾隨在了他們的身後。
真是趕也趕不走!
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宮婢親信,這個貴妃娘娘也算是御下有道了。
歌飛飛收回目光,小聲問着身邊的人:
“喂,你說這個娘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她的宮女都敢對你指手畫腳,難道古……天旭國沒有上下尊卑之分嗎?或者說,這兒的人根本就不懂禮儀之數的?”
她記得在那個酒樓的包廂裡,幾個國舅家的惡奴竟然將天旭國的九皇子不放在眼裡,視他的話如耳邊風。
再加上今天這個在她看來明顯是越了矩的宮女,怎麼看她都覺得天旭是個沒有上下尊卑之分不懂規矩沒有貴族階級觀念的國家。
當然,不分階級不講繁文縟節,這是好事,做爲現代人,人人平等的觀念在她心裡是紮了根的存在。
如月的言行如果放在現代,就不會讓人覺得意外和出奇。
但現在畢竟是古代,又是在皇宮裡,雙方身份懸殊,她的說話行事,就着實讓歌飛飛吃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