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村裡正聽了李連平的話,滿臉詫異的問道:“連平,啥地契啊?難不成是你家口糧地的地契丟了,這想來讓我幫忙重新辦?”
蘇妙晴一聽這話,果然,這是瞅着李家賣筍子賺了銀子眼紅了呢,來個不認賬,這會兒,就算李大叔叫來那大牛二牛的,估摸也沒用了,他們應該是串通好了。這樣的人,瞅着銀子就眼紅,李家一家又是老實人,不狠狠咬上一口,哪兒能行?
李連平急了:“鍾大叔,不是口糧地的地契,我之前不是買了一片竹林嗎,我說的是那竹林的地契,當時大叔您沒給地契,我跟我爹也沒有想到這一茬上……”
鍾里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脾氣的道:“啥竹林,連平,你這糊塗了吧?那竹林是咱鍾家村祖祖輩輩的都有的,我怎麼可能賣給你了?那竹林是咱鍾家村所有的,也不是我說了算就能賣的啊。”
“鍾大叔,你咋能忘了?當時俺跟俺爹可是拿了十兩銀子出來的,你都收了銀子了,咋能忘事兒?”
鍾里正臉色終於有點兒變化了,卻是義正言辭:“李連平,我鍾大石幹這里正可是有年頭了,你不能往我頭上潑髒水,我啥時候收銀子了,這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再說了,你家那情況,誰不知道?怎麼可能有十兩銀子?連平,是不是家裡實在沒有銀子了?但也不能幹這事兒啊,來,叔這兒有半吊銅板,你先拿回去應急。”
李連平有點兒摸不着頭腦,明明就是有的事兒,里正咋能說不認帳就不認帳,那十兩銀子可是他們辛辛苦苦挖筍子賺來的銀子,還把兒媳婦還有弟媳婦的嫁妝都添進去才湊夠的,爲的就是買了這竹林子,跟着晴姐兒多賺點兒銀子,可……
蘇妙晴瞅着這鐘里正自說自話,冷笑着,這人還真是鐵了心要啃上這竹林幾口了,不過,瞅着這樣,牙口不能太好吧。
“鍾大叔,這十兩銀子是俺家兒媳婦跟弟媳婦帶來的嫁妝,還有俺家挖筍子賣錢得來的。都給了你,你可不能熊俺啊。”李連平十分焦急。
這個笨蛋,簡直……這不是自己湊上去給人咬嗎?蘇妙晴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只得搖頭,這人太老實了處處受欺侮啊。
“挖筍子賣錢?”鍾里正重複了一遍,“我說,咋村裡人都說,咱這竹林的筍子少了不少的,感情都是你家挖走了?連平,這可不好啊,這竹林是村裡所有的,你咋能說挖就挖?你挖了那麼多筍子走了,這是糟蹋了多少竹子?那些可足夠又長成這麼一大片竹林啊。”
鍾里正說的痛心疾首,滿臉的不相信,似乎他接受不了這竹林的竹筍原來是笨李家挖走了。
演的真像啊,感情這還想算算蛋生雞雞生蛋蛋又生雞的帳了呢。
“鍾大叔,這竹林子本就是無主之物,誰都不管的,俺們挖筍子咋就不行?再說,俺現在問的是十兩銀子的事兒,你不能拿了俺十兩銀子轉頭就不承認了,當時說的好好的,俺們拿了銀子,這竹林就是俺的了。”
“地契呢?”鍾里正問道。
“大叔,俺這不是就是來要地契的麼,要是有地契,俺還來要幹啥?”李連平壓着肚子裡的火氣說道。
“連平啊,你也知道,這沒有地契,就證明不了這地是你的……”鍾里正慢悠悠的說道。
看夠了戲,蘇妙晴緩緩的開口:“李大叔,既然這竹林不是你的,這筍子我就不要了,這出來這麼多會兒了,我也該回去了,三嬸兒,咱們走吧。”
李氏不明所以,有心想跟鍾里正理論,但是自己是嫁出去的人了,這種事兒,壓根沒有資格開口,又聽晴姐兒突然說走,有點兒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辦是好。
李連平着急了,這忙活了一大頓,什麼都沒了,以後還不能挖筍子賣了,家裡僅有的銀子也都給鍾里正了,這以後如何是好?
“晴姐兒……”李連平可憐巴巴的開口。
蘇妙晴停住了腳步:“李大叔,鍾里正都說了,這竹林是你們村裡的,你又沒有地契,就算是我信了你把銀子給了鍾里正,這竹林也不是你的啊。你說是吧,鍾里正!”
鍾里正點了點頭,“這位姑娘說的不錯,確實如此。姑娘若是想要筍子的話,我可以跟村裡人……”
“李大叔,既然這竹林不是你的,那我就不要這筍子了。我們童家村那邊兒也有不少的筍子,就不捨近求遠了。”蘇妙晴打斷鍾里正的話,拉了拉李氏的手,“三嬸,咱們趕緊回去吧,不然我娘她們又該着急了。”
李氏算是明白蘇妙晴話裡的意思了,她表露的意思,那完全是,這竹林是李家的,她纔會要筍子,若是不是,自然不會要的。這樣的話,鍾里正打的算盤可就不響了,想通了這個,李氏笑笑,拉着李連平道:“大哥,咱回去吧,這竹林既然不是咱家的,你就是跟鍾里正耗到天亮,也沒有用的。”
李連平還不明白,只是垂頭喪氣的,這裡正是官,他現在不承認了,他能有什麼法子,只是心疼這十兩銀子,也心疼以後沒有地方挖筍子賣錢了。
這發展的完全不跟鍾里正想的一樣啊,他沒有想到這姑娘說走就走,原本他的打算是自己賣筍子給這姑娘的,或者她出的價錢高,直接再把這竹林賣給她就行了。這樣,自己不光得了李家的十兩銀子,從這姑娘身上也能撈不少啊。
蘇妙晴走的沒有絲毫猶豫,鍾大石着急了,這要是走了,自己要這竹林做啥?
“唉,唉,這位姑娘請留步。”鍾大石急忙追了出來。
蘇妙晴嘴角浮出一抹笑容來,停住了腳步:“鍾里正,有事兒?”
鍾大石搓着手,他自詡老謀深算,這裡正當了許多年,這種出爾反爾訛人錢財的事兒幹了不少,不過從來沒人敢說啥,可是今兒個看着這笑的輕鬆的小丫頭,他怎麼就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