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行被堵着嘴拖了出去,蘇滬等人看他奮力踢踏、嘴裡傳來嗚咽之聲,也沒有一個敢說什麼。各個都還在思索陸天行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大殿上一片沉默,每個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良久,蘇滬終於開口。
“皇上……”
明德皇帝跟蘇滬自小就認識,兩人私人交情不錯,他這一開口,明德皇帝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蘇滬,你說朕是那樣的人嗎?朕會做那樣的荒唐事兒?別人不瞭解朕,你還不瞭解嗎?”
這樣的質問,這樣的先發制人,都是明德皇帝的吶喊:朕不是那樣的人。
“皇上,陸大人這是怎麼了?”蘇滬問道,“這是發哪門子神經?不說別的,若是晴姐兒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也好,可……這不光是往妙縣主身上潑髒水,還是陷皇上於不義,她可是皇上的臣子的夫人啊!唉!”
蘇滬種種嘆氣,臉上許多的不明。
明德皇帝十分懊惱,“剛纔就不應該聽他說什麼話,這莫名其妙的就說出一堆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真叫人……唉!”
“皇上。”皇貴妃開口,“胡言亂語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臣妾猜測,應該是皇上對妙縣主的態度叫陸天行想歪了。恐怕他覺得這一切不是蘇丞相爲妙縣主開脫,而是皇上授意的吧?故而,纔會在最後說出那樣的話。他羅列了那麼多的罪證,皇上連下旨查清都沒有,這一點兒也促使了陸天行這麼想……”
明德皇帝與蘇滬面面相覷,難道是因爲這個嗎?
若真是如此,這陸天行的腦子還真是……
“皇上,陸大人的事兒……”蘇滬決定爲他說句話。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這陸天行活該落個這樣的下場。”明德皇帝氣急敗壞的說,“不管如何,他身爲御史大夫已經犯錯了,這樣的處罰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他爲官多年,也攢下了一份家底,即便不能入朝爲官,那維持一家子的生計也足夠了。”
明德皇帝說的斬釘截鐵,蘇滬也不好說什麼。
“好了,皇上,今兒個這事兒也是夠荒唐的,現在已經解決了,就揭過去了。芸兒跟明月兩個難得進宮,我想着讓她們兩個在這兒多陪我一會兒。皇上,想必您現在應該有政事要處理,我就不留您了。至於蘇丞相等人,本宮也不留了。”
蘇滬等人趕忙行禮告退,笑話,這都變相的攆皇帝了,他們這些臣子哪兒還敢留在這兒?
明德皇帝的好心情都被陸天行給破壞了,也沒有興致再留在這兒了,如此,就帶了宮人去御書房了,在外頭等着的蘇滬等人也跟着往御書房去了。
“芸兒,明月,你們好好跟我說說陸天行的女兒。”待人都走了之後,皇貴妃問道。
丁靜芸跟明月兩個對視一眼,她們都從皇貴妃平靜的眼神底下看到了她的憤怒。在皇貴妃眼裡,今兒個的事兒都是陸雲芝搞出來的,因此,這陸天行最後才荒唐的說了那麼一些話,雖然皇貴妃不會遷怒於妙縣主,但是對於這個始作俑者,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吧。
這陸雲芝仗着自己的爹爹是御史大夫,向來都眼高過頂,畢竟一不小心得罪了御史大夫,那被彈劾一下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這年頭,身爲官吏的哪個沒有點兒小毛病?可是這平日裡的小毛病到了御史大夫那裡可就不小了,到時候很有可能就是爲官路上的大大的障礙了。故而,哪家的官員都會叮囑自己的兒女,莫要與御史大夫的子女起了衝突,也正是因爲如此,陸雲芝在貴女的交際圈裡還是受的幾分吹捧的。
“娘娘,陸家小姐心高氣傲,遇事兒隨心所欲,這也是人之常情。”丁靜芸道,她越陸雲芝沒有什麼衝突,最多不過是那日在妙縣主鋪子裡見過,別的事情還真是不知曉什麼。
“陸家小姐?”皇貴妃冷哼,“芸兒,你沒有聽到皇上說的嗎?陸氏一族永不得入朝爲官嗎?這陸雲芝還是哪門子的小姐?”
丁靜芸笑笑,也不說話。
“皇嬸,這陸天行已經被皇叔給處罰了,以後再也沒有出頭之日。而陸雲芝是依靠着他爹過活的,現在他爹這樣,她也沒有任何出頭之日了。原本,陸雲芝沒有定親,這陸大人這樣,想必她也不會有什麼好姻緣了,對於她那樣的人,這已經是非常重的處罰了。皇嬸還用勞心費力嗎?”
皇貴妃確實是想懲罰一下陸雲芝,不過聽了明月一番話也覺得深有道理,不由的點頭,“那這件事兒就不提了。”
留了兩人在宮裡又說了好一會子話,才放人離開。
丁靜芸與明月兩人並不是很熟悉,出了皇宮就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
明月一上了自家的馬車,就吩咐馬車往童府去。
到了童府,並沒有見到蘇妙晴,而看童府這些人的反應似乎並不知道蘇妙晴被彈劾的事兒,明月差人問了蘇妙晴身在何處之後,就直接趕到了青丘縣的田莊。
“哎喲,我的好姐姐,你還真是悠哉悠哉呢。”明月一進了田莊,就瞅着蘇妙晴正親自整治蔬菜呢。
“咦?明月,你怎麼找到這兒了?”蘇妙晴直起身子,招呼道。
明月白了她一眼:“來給你報信呢!你可別說,你不知道那陸天行對你的彈劾之事。”
蘇妙晴點頭:“怎麼,這件事兒鬧得這麼轟動?連你都知道了?”
見她這麼說,明月知道她並非不知情。
“好啊,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跟我說,若不是顧將軍尋了我要給你作證,我哪兒能知道這些?”明月撅着嘴道,“你這也太不夠朋友了,這樣的事兒都瞞着我。”
“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蘇妙晴笑笑,“今兒留下來吃飯吧,瞅瞅這些菜,水靈靈的,肯定好吃。”
“光不光彩另說,好歹我能幫上忙啊!”明月道,“萬一今兒個事兒沒有蘇丞相他們張羅着,皇上又信了陸天行的話,你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