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門再次關上。
秦歌拉了把椅子坐在酒吧大廳的中央，眯眼看看仍趴在地上的黃毛老外，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不一會兒，兩個面無表情的西裝男人走進酒吧，旁若無人的拖着黃毛老外就離開了，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看酒吧裡的流氓們一眼。
虎哥好歹也是街面上混起來的，眼力還是有的，見那兩個西裝男人的氣勢，再看他們鼓鼓囊囊的肋下，就知道那裡一定藏着真傢伙，心裡頓時就忐忑起來。
其實，在秦歌剛纔霸道出手之後，他就知道，今晚很可能踢到鐵板了。
出手如此狠辣的傢伙，就算沒背景也必定是亡命之徒，把這樣的人得罪狠了，那就得直接弄死他，否則必定後患無窮。
都是有家有室的人，總不可能永遠都帶幾十個小弟在身邊吧？！誰知道哪天他就會冒出來弄死自己呢？
爲了二十萬塊錢，無論是殺人還是被殺，虎哥都覺得不值，所以他沒讓人阻攔那幾個女人離開，就是爲了給雙方一個臺階，待會兒再說些場面話，事情應該就能就此揭過。
如果運氣好，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都市小說裡常有的熱血男主角，那今晚就很可能會演變成“不打不相識”，從此老子身邊也有金牌打手了，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不過，那兩個突然出現的西裝男人徹底澆熄了虎哥的妄想，無錢無勢能打的傻小子他不怕，可擁有比軍人還冷漠的手下的強力人士，卻是他平日裡連對話資格都沒有的存在。
這特麼根本就不是踢到了鐵板，而是踢到了地雷。
想到這裡，虎哥不由瞪了身後那個猥瑣的瘦猴一眼，要不是他蠱惑自己去調戲那個女人，怎麼會惹上這種人？
此時的酒吧內很安靜，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秦歌，而他的視線也緩緩地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那個叫虎哥的身上。
“你是蘇瘋狗的小弟？”
虎哥心裡咯噔一聲，敢當衆喊蘇狼“瘋狗”的人，在齊海市可不多。
事已至此，怕歸怕，但他身爲魚龍幫蘇狼的小弟不能認慫，否則要是連蘇狼都不管他，那就死定了。
瞪起眼，他怒道：“你媽蛋的，狂什麼狂？竟敢對我們狼哥不敬，信不信我這就讓人廢了你？”
秦歌眼睛眯了一下，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淡淡道：“給蘇狼打電話，讓他滾過來。”
這話一出，虎哥的小弟們同時目瞪口呆，眼前的這個傢伙到底是誰？竟然敢直呼魚龍幫九個大佬之一的外號，還大言不慚的讓人家滾過來！
“臥槽！你算什麼東西？能打了不起啊！弟兄們，咱們一起上，就不怕弄不死他。”
虎哥身後那個瘦猴率先叫囂起來，可話剛說完，就被猛然起身的虎哥一個大嘴巴子扇到地上。
小弟們都懵了，不知道自己大哥突然發什麼神經。可虎哥這會兒卻是汗如雨下，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他只是蘇狼手下一個看場子的，從來都沒見過秦歌，但他聽說過有關秦歌的傳說，知道魚龍真正的老大是個愛吃棒棒糖的年輕人。
就像當年小馬哥嘴裡的牙籤風靡一時一樣，秦歌這個特殊的癖好也在底層小混混中掀起一股模仿的風潮，特別是那些小太妹們，抽菸的傢伙在她們眼裡已經完全過時了，嘴裡叼根糖棒的纔是有品位的真漢子。
“怎麼，聽不懂我的話？”見虎哥不動，秦歌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虎哥哆嗦一下，面如死灰的掏出手機，連求饒都不敢。因爲他知道，以他的地位根本就沒資格跟秦歌求饒。
電話很快就通了。
“老、老大，您……您能讓狼哥來下白夜酒吧嗎？”虎哥聲音哆嗦的厲害，不光是因爲害怕秦歌，還因爲他讓自家老大去叫老大的老大的行爲，要換在平時，打死他也不敢啊！
果然，電話那頭咆哮起來，虎哥趕緊點頭哈腰的聽着，等那邊好不容易說完了，才抹了把汗解釋道：“哥，親哥，您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狼哥呼來喝去啊！實在是……實在是沒辦法啊！秦……秦先生讓我叫的……”
電話那頭的老大一時沒反應過來，問：“哪個秦先生？”
虎哥瞄了秦歌一眼，捂着話筒小聲道：“還能是哪個啊？就是……那個秦先生啊！”
嘟嘟嘟……
電話直接就斷了，估計那邊是趕緊通知蘇狼去了。
虎哥哭喪着臉，慢慢挪到秦歌身邊，小心翼翼的說：“秦、秦先生，我大哥掛了電話，估計……估計是去請蘇老大了。”
秦歌擡起眼皮看了看他
，說：“我剛纔聽你的手下叫你虎哥？”
“不敢不敢，都是小弟們瞎叫的，”虎哥的腰都快彎到地上去了，慘白着臉說，“我、我叫張虎，您叫我小虎就行。”
秦歌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張虎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道：“饒命啊！秦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一時鬼迷了心竅才冒犯了大嫂，您就看在我沒有過分騷擾她的份兒上饒了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哭的滿臉鼻涕的樣子很難看，秦歌一腳將他踹到一邊，喝道：“住嘴！”
張虎立馬不敢吭了，爬起來重新跪好。
“不想死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張虎眼角瞥了一下不遠處的瘦猴，咬咬牙再次把頭抵在地上，說：“我混蛋！我該死！被那個外國人撞了一下，又見大嫂長的漂亮，才……才……”
他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秦歌的眼睛。
看看沙發後面那個低着頭打哆嗦的瘦猴，秦歌冷笑道：“嗬！自己性命都難保了，還想扮演一回講義氣的大哥？難不成，你以爲我說你快死了的話是在嚇唬你？也罷！既然你想把事情都抗了，那我就找你，蘇狼來的時候，也就是你死的時候。”
張虎身軀一僵，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見他眼神森冷，這才隱約真的相信：自己好像確實快死了。
這……這憑什麼？人傢什麼都沒幹啊！就是挾持你的女人要點錢而已，一根指頭都沒碰過，憑什麼就要人家的命？
這不合江湖規矩啊！
“你是不是覺得我辦事不合江湖規矩？”
似乎是看穿了張虎心中所想，秦歌直接說了出來，張虎低下頭不說話，默認了。
秦歌冷冷一笑，俯下身子，湊到他跟前咧開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規矩是人定的，很不巧，齊海的地下江湖中，我就是制定規矩的那個人，我說你會死，就沒人敢讓你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他坐回去，淡淡又道：“是當個講義氣的死人，還是出賣小弟的活人，你要好好想想清楚，時間不長，等蘇狼來了，你的機會就沒了。”
光榮的死，還是卑鄙的活？這是魔鬼亙古不變的選擇題，也是秦歌最喜歡玩的遊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