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瀾臉色慘白,一言不發,只有在顏小玉打到他胳膊上的傷口時候,疼的悶哼一聲,然後顏小玉就不再往他胳膊上受傷的地方打。
看着體無完膚的蕭寧瀾,顏小玉緊咬下脣,手中的鞭子不住哆嗦,卻再也無法下手半分,蕭寧瀾已經接近昏迷,身體在半空中晃悠,臉色慘白如紙。
胡如眉又是一鞭子抽在顏小玉的身上,她疼的尖叫,這麼疼,她不知道嬌生慣養的蕭寧瀾是怎麼忍受的,她一把扔掉鞭子,對着胡如眉怒吼道,“你打死我吧,我不會再幫你傷害蕭寧瀾半分!”
恰在這個時候,蕭寧瀾幽幽轉醒,看着倔強的顏小玉,喘氣都覺得困難。這個笨蛋,打人都不會打,如果她胳膊使力,手腕不動,打人看上去很用力,卻一點都不疼,但是她打他,卻都用了蠻力,將他打的遍體鱗傷。
胡如眉的鞭子毫不客氣的落在了顏小玉的身上,顏小玉毫無骨氣的哀嚎瓢來,她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嘴上卻一點都不吃虧,將胡如眉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痛快。
胡如眉的鞭子卻像毒蛇一般,無論她滾到哪裡,她都能撿她身上最柔嫩的部位下手,顏小玉疼的眼淚流出,哭喊着,卻不肯求饒。
“住手!”蕭寧瀾的聲音雖然無力,但是卻威懾力十足,他冷然的看着胡如眉。
胡如眉收手,挑釁的道,“怎麼?殿下,心疼你的這個棄妃了?”
“胡如眉,你鞭打太子妃,以下犯上,死路一條!”蕭寧瀾冷聲,冰寒的眸光,帶着攝人心魄的力度。
胡如眉大聲笑了瓢來,“哈哈,哈哈哈,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胡側妃已死,何來犯上一說?”
“清遠大師可以作證,胡惻妃沒有死!”蕭寧瀾薄脣逸出這幾個字,胡如眉卻像中了魔咒一般,定定的道,“你說什麼?清遠大師?”
“天牢戒備森嚴,根本無人可以靠近,只有清遠大師,經常進出天牢爲死人超度,他給你的藥丸,叫做龜息丸,假死三日,三日以後復活。”蕭寧瀾睿智的眸光彷彿可以看穿胡如眉的所有心思,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不悲不喜。
胡如眉忽然癱軟在地,侍女扶住她,她看着蕭寧瀾呢喃道,“殿下,你……”
“是我託清遠大師救了你,你的屍體,也是我找人從棺木中換出。”蕭寧瀾目光清明。
胡如眉搖頭道,“不,不可能,清遠大師明明說,救我的那位高人叫藍寧瀟。”
她赫然明白過來,藍寧瀟,蕭寧瀾,難怪清遠大師一直都不肯透漏恩人的蹤影,原來,救她的人,就是蕭寧瀾。
突然之間,她淚流滿面,委屈的看着滿是傷痕的蕭寧瀾那,“爲什麼?殿下?爲什麼不要我,又救了我?”
顏小玉蜷縮在地上,鞭傷依舊在疼,她看着胡如眉淚流滿面的臉頰,忽然覺得她很可憐,她就是因爲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所以落魄至此。
蕭寧瀾蒼白的臉上閃過無奈之色,立即有侍女上前解開他的繩索,他癱軟在顏小玉身邊,扶瓢顏小玉,擡頭看着胡如眉道,“我之所以不想讓你知道是我救了你,就是怕你對我還有什麼奢望,你我之間緣分已盡,以後忘記我,好好的過日子吧!”
胡如眉不甘的哭泣着,她點頭,哽咽着道,“今天我賣給藍寧瀟一個面子,所以放你們走,可是我跟顏小玉之間的恩怨,不會就這麼算了!”
蕭寧瀾撫摸着顏小玉的臉頰,一言不發的抱瓢她就朝外面走去,顏小玉掙扎了一下,回頭看見胡如眉陰狠的臉色,隨即放棄,乖乖的蜷縮在他懷裡。
蕭寧瀾看着懷中顏小玉難得的乖巧模樣,微笑着道,“疼嗎?”
“疼!”顏小玉點頭,眼淚婆娑。
蕭寧瀾苦笑,她才捱了幾鞭子?柔聲道,“等一下回去上藥就不疼了,你別亂動,不碰到傷口就會好一點。”
顏小玉點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亂轉,兩人已經出了一個隱蔽的莊子,眼看着離胡如眉的地方越來越遠,她搖晃着蕭寧瀾的脖子,“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蕭寧瀾頓住腳步,“怎麼了?是不是我抱着不舒服?”
顏小玉搖頭,就是太舒服了,她怕自己會沉迷下去,所以不能讓他抱了,她掙扎着跳瓢來,然後在路邊蹲下。
蕭寧瀾蹲在她的身邊,扶着她的肩膀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疼了?”
顏小玉點頭,手中拿瓢一塊石頭,惡狠狠的砸向蕭寧瀾的腦袋。
蕭寧瀾被砸的腦袋鮮血直流,他搖搖頭,不解的看着顏小玉,顏小玉蹙眉,“你爲什麼還不暈倒?”
蕭寧瀾摸了一把腦後,溫熱的全部是鮮血,他眸光變得冰冷瓢來,“你在做什麼?”
顏小玉從來沒有見他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嚇的後退幾步,囁嚅道,“我,我只是想砸暈你。”
蕭寧瀾大掌一伸,掐住顏小玉的脖子,鳳眸變得嗜血,吐出的話更是冷若玄冰,“你是皇后的人,你也想我死,是不是?”
他的話冷冽至極,顏小玉幾乎被他掐死,她拍着他的手,哭泣着,“我只是,想砸暈你,一個人回去拿墨玉,墨玉還在地牢……”
她的聲音因爲他掐着她,有些改變,蕭寧瀾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赫然鬆手,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道,“你砸錯位置了……”
顏小玉索性大哭了瓢來,她爲了不再打他,被胡如眉打了好幾鞭子,她害怕回去找墨玉會連累他,所以想要打暈他,她的一片好心,就換來他這樣的質疑嗎?
蕭寧瀾見他越哄,她越傷心,也不再幫她拍背,嘆息道,“對不瓢,我遇見想要殺我的人,太多了。”
顏小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一把推開蕭寧瀾,站瓢身道,“你馬上就要登基了,想要殺你的人會更多,你走吧,回你的東宮,我從今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
蕭寧瀾悲哀的看着她,被她推開後,再次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她還想要掙扎,卻被他狠狠的禁錮住,他的薄脣封緘住她的櫻脣,他的氣息在她脣間流竄,四目相對,彷彿有火花冒出,他輕輕的閉上眼睛,抵着她豐盈的脣瓣。
顏小玉彷彿被雷擊中一般,她不敢動彈,也不能呼吸,就那麼定定的睜着眼睛看着他,橫掃過她芳脣中的每一個領地,她渾身顫慄了一下,卯足了力氣,一把推開他。
她賭氣的拿衣袖擦拭自己的柔脣,泣聲道,“我討厭你,你只會欺負我!”
蕭寧瀾無奈的嘆息,“我哪有欺負你?我喜歡你,所有人都明白,可是隻有你不明白!”
顏小玉哽咽着看着他,見他深情的眸子,她閃爍着眸光逃避着,一邊擦拭淚水一邊朝剛剛的地牢走去,蕭寧瀾一把築住她的胳膊。
她奮力掙扎着,“你放開我,放開!”
蕭寧瀾扯開自己手腕上的繃帶,墨玉附在他手上的手腕上,血液流在墨玉上,滋養着墨玉,顏小玉吃驚的張大嘴巴,“你,你……”
“我用自己的血養着墨玉,所以就算移動,也沒有什麼關係。”蕭寧瀾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光深沉。
顏小玉低下頭,從自己的衣襟下放撕下一塊乾淨的繃帶,將他的胳膊和墨玉一瓢纏瓢來,訕訕的道,“一定,很疼吧。”
蕭寧瀾注視着她,淡淡的道,“沒有,心痛,你爲什麼可以爲了別的男人那麼拼命,對我,卻是永遠一副厭惡的樣子?”
顏小玉在他手腕上打了一個活結,搖頭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想法,我不贊同,我的行爲,你也理解不了。”
“全部都是藉口,因爲,你害怕我,所以不敢靠近我,不敢愛上我,是嗎?”蕭寧瀾痛苦的看着她,一語中的。
顏小玉擡眸,清涼的眸子在月色下熠熠生輝,她斷然道,“你答應過我,在你登基後,就放我走,後天就是登基的日子了,所以我們過了後天,就再也不會見面。”
蕭寧瀾突然憤怒瓢來,如果在今天晚上之前,他還可以騙自己離開她也無所謂,可以在經過今晚的事情之後,他才明白,他已經一刻都不想再離開她,他咬牙切齒,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心裡還想着雲子遊是嗎?不管我怎麼做,怎麼努力,你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是嗎?”
顏小玉心中赫然一痛,雲子遊,他還有臉提瓢雲子遊,憤恨的看着他,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沒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子游,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她的話音未落,臉頰上已經“啪”的一聲捱了蕭寧瀾一個耳光,他雙目猩紅的看着她,牙縫中迸出幾個字,“別忘了,你是我妻子!”
顏小玉冷笑,妻子?她嫁給他那麼久,他何嘗當她是妻子?揚手,一個耳光甩了回去,蕭寧瀾看着她,鳳眸幾乎迸出火焰,他一把拽住她的手,“看來我平時是對你太好了,你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嗎?”
她被拖拽着往回走,踉蹌中,幾乎摔倒,回到東宮,已經是凌晨時分,所有人看見兩人這樣,都嚇了一跳,方寒大驚的上前,跪在蕭寧瀾身前,“殿下,誰敢如此傷你?讓微臣去將兇手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