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並肩躺在牀上,牀很大很軟,人睡進去很舒服,旁邊還有自己的妻兒更是舒心,但是他舒心了,有的人顯然不覺得這麼舒服。
樑辰天這個時候什麼話也不說了,儘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孟綺蘭突然覺得牀上多了個什麼,把他一腳踹下去。
孟綺蘭的睡眠並不好,躺在牀上半天也睡不着,轉身過來面對着樑辰天說道:“你唱首曲吧,我睡不着,想聽聽曲子。”
樑辰天聽見她這樣說一下子,感動的幾乎要淚流滿面了,她竟然沒有把睡在旁邊的他當空氣,還讓他唱歌給她聽了。只是問題來了,要唱什麼呢?他聽曲子倒是聽了不少,可是讓他自己唱,他何曾卻取悅他人唱過曲,這都是歌姬做的事情,平日的他是不屑的,只是現在竟然讓他無從開口。
孟綺蘭垂着的雙目緩緩的睜開,撇了樑辰天一眼:“陛下,不願意就算了。”
“朕願意,願意。”樑辰天見她神色明顯的不悅馬上答道,說完就開始輕聲的吟唱:“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他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脫口而出唱了這首詞的,只是這詞卻是他的心裡話,他很想告訴孟綺蘭就是躺在她的身邊,對她依舊是無處不相思。
他有些緊張的看着孟綺蘭,想她會是什麼表情,她顯然現在不是這麼愛聽這些思愁的詞,翻了一個身不再搭理他的,獨自的睡去了。
面對孟綺蘭睡覺的背影,他伸出一隻手,想去觸碰一下她,可是手裡沾滿了汗水,手還是懸在半空,沒有碰她一下。也不知道多久,聽見了孟綺蘭的呼吸漸漸進入平緩,樑辰天想她應該是睡着了,他這才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感受到她一點點的體溫,只是這樣的觸碰,也讓他覺得無比舒暢。
樑辰天默默的凝視她的睡臉,上月失血過多,本來就瘦的她更瘦了,無論怎麼樣的滋補卻長不回來,她睡覺的樣子明顯不夠放鬆,眉頭還微蹙着,秀髮隨意的鋪在枕頭上,沒有從前那樣的光澤。或許是因爲被子裡面還有一些暖和,太過慘白的臉上,有了一點點的顏色,樑辰天看着了揪心,卻沒有把她摟進懷裡,而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樑辰天不知道他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半夜的時候他被哭泣的聲音驚醒了。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卻沒有動,就看見孟綺蘭的背影在輕輕的抽搐,他知道她肯定又是做噩夢被嚇醒了,因爲剛做了噩夢,她明顯的呼吸還沒有平伏,用力的大口喘着氣,噩夢讓她全身發涼,她死死的拽着被子想汲取哪怕一點點的溫暖,不過她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就連大口的呼吸都努力的壓抑着,不要動作幅度過大。
樑辰天在黑暗裡靜靜的看着,卻不敢動一下。
看着她把她自己裹成了一個糉子的樣子,樣子很是可笑,可是樑辰天笑不出來,他只想哭,在孟綺蘭看來一牀被子比他的懷抱更安穩更安全,而他樑辰天就是她噩夢最深的根源。從前樑辰天以爲他的懷抱可以溫暖她,讓做噩夢的她可以得到安慰,摟着瑟瑟發抖的孟綺蘭,他不覺得她是在害怕他,而是覺得不夠溫暖,於是他把她摟的更緊,可是她卻顫抖的更厲害……
樑辰天悄悄的在孟綺蘭的身後做出了一個空虛的擁抱的動作,卻沒有觸碰到她。
他一直看着孟綺蘭,從驚恐到慢慢的平復,躺在她身後的他,卻一點也幫不上忙。他想她後半夜是睡不着了,他就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陪着她睜着眼睛到天明。
樑辰天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討厭自己,他恨極了悄悄的咬自己的手臂,他突然能感受到孟綺蘭恨極了咬他時候的感受,那個時候他還調侃她一口好牙,可是他現在把牙齒陷入自己的皮肉裡面,他再也調侃不出來,滿口的血腥味,讓他想哭。
他看着孟綺蘭裹成了這樣,還是覺得冷,她把被子裡面的自己蜷縮了起來,此刻的她顯得是這樣的軟弱無力,就好像是剝殼的蝸牛,又是害怕又是寒冷,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自己默默的忍受。
孟綺蘭一直相信她自己有辦法,就算她心計不能計算一切,卻能保住她想要保住的,可是現實偏偏比她還是要殘酷,一再的告訴她,人算不如天算,她已經對命運畏懼的要命了。
她想找一個依靠,可以讓她這次能順利的生下孩子,而她身後的樑辰天,她卻沒有辦法依靠和相信,她真不知道她接着會怎麼樣,她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默默的說道:“孩子對不起,孃親是這樣的沒用,就是拼上孃親的命,可都是無能爲力。”心裡滿是無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早晨天矇矇亮的時候,有侍女小聲的喚樑辰天起牀,回宮早朝,接着她就感覺旁的牀墊有了動靜,應該是樑辰天下牀去了,她鬆了一口氣,樑辰天躺在她的身邊總會讓她有一種壓迫的感覺。
樑辰天起牀並沒有打擾她,而是輕手輕腳的,半響沒有聲音,孟綺蘭翻過身來,卻看見樑辰天竟然站在牀邊在看着她,樑辰天被她發現了,顯然有些不自然,笑了笑說道:“朕只是想看看孩子。”他娘,後面兩個字沒有說出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孩子在肚子裡面看的見什麼,還不是想多看看孟綺蘭。
孟綺蘭對着他點了點頭:“陛下去吧,不然早朝該趕不上了。”樑辰天又看了看她,眷戀不捨的離去。
孟綺蘭見他離開了,她也沒有什麼再睡的慾望,起牀更衣,對着鏡子簡單的梳妝打扮了一翻,就去用早膳,食材大多是藥膳,孟綺蘭知道都是給她補身體的,她雖然她不大愛吃什麼藥膳,不過她還是每一樣都吃上幾筷子。
然後是太醫過來請平安脈,太醫給孟綺蘭把脈後,滿意的笑了笑:“陛下拿回來的藥,還真是神奇,夫人肚子裡面的孩子一日比一日好。”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鬍子,孟綺蘭看着太醫的鬍子,有些愧疚的說道:“太醫費心了。”
太醫嘆了一口氣:“只要夫人平安,臣費的這點心算什麼呢?陛下才是日夜的爲夫人費心,臣瞧着陛下再這樣下去就要積勞成疾了,夫人還是要勸勸陛下。”
“嗯!”孟綺蘭答應了下來,雖然她不是這麼信賴樑辰天,可是他真有個好歹了,她的路會更難走。
這時春日的陽光正好,孟綺蘭讓侍女扶着隨意的在花園裡面走動,花園裡面的花現在開的正好,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孟綺蘭看了很喜歡,蘭竹摘了一朵紅色的花插在孟綺蘭的頭上。
孟綺蘭有些不好意思:“都這樣年紀了,頭上還戴紅花。”
“什麼這個年紀,夫人現在正是風華正茂的的時候,女人最美最有味道,就是這個時候,不然怎麼能把陛下迷的神魂顛倒呢?”蘭竹打趣的說道。
孟綺蘭一聽她提樑辰天,面色冷了冷,蘭竹自知她不喜歡提樑辰天,不過她還是繼續說道:“夫人,奴婢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夫人就是再不喜歡皇上,可是肚子裡面踹的還是皇上的孩子。”
“那又怎麼樣,我只當是我自己的孩子。”孟綺蘭嘴硬的說道。
“奴婢知道皇上是傷透了夫人的心,夫人從心裡不信賴陛下,可是現在唯一能保夫人和孩子周全卻只能是陛下,夫人是個明白人,知道怎麼做纔是最好的,而不是意氣用事。”蘭竹是旁觀者清,心裡是看的清楚明白,看着孟綺蘭老是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着急。
孟綺蘭看着面前的一朵淡色的小花,彎腰湊湊了,有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她有些悲哀的想,轉來轉去,任她怎麼樣的百般不願,可是要依靠的還是隻能是樑辰天,她悲哀的笑了笑。
這時有宮人稟告,趙靖柔進山了,現在的趙靖柔身份今非昔比了,上次她還是鄰國的公主,這次她卻是天朝的皇后了,守山的侍衛也不好攔阻,只能讓人快馬加鞭的去皇宮通報陛下,只是這一去一來,怎麼樣也要四個時辰。這人都在山上玩完了,可以回宮了。
孟綺蘭聽了宮人的稟告,她知道現在的稟告是通知她去苑門口迎接,她不再有權利決定見或不見了。
一旁的蘭竹聽了蹙起了眉頭:“夫人要不,您稱病回房休息,奴婢去迎駕。”
孟綺蘭搖了搖頭:“她大老遠的過來,你以爲還躲的掉嗎?而且她現在是皇后,我只是一名沒有身份的女人,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
孟綺蘭率衆人在大廳內迎接,不少宮人不滿的竊竊私語:“就是皇上來了,也把這些禮節都免了,就怕驚擾了夫人。”另一個人宮人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懂什麼,這是皇后來了,不是皇上,皇上是寵着夫人,皇后就過來抓錯的,沒錯都會尋思些錯來,何況還不尊禮儀。”
【招募作者】網文作者正成爲香饃饃,年入百萬,身價千萬的作者已不再是新聞。如果您對寫作感興趣,請加入書殿寫作羣(qq羣號:490028040),實現寫作夢想!更有不菲收入!
本作品爲的正版授權作品,感謝支持正版閱讀。盜版將承擔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