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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皇上駕到”響徹皇后的菀華宮殿.滿殿的宮女跪伏在地恭迎皇上.卻獨不見皇后.
宮女們神色慌張.只覺大難臨頭.誰都討不了好.
茲兀國皇帝漠真凹陷的藍眸.深邃無垠.是那種很深的藍.這讓他看起來無盡陰戾.鼻子微勾.脣色泛黑.他平日裡委頓頹然.並不起眼.此時就如換了個人一般.彷彿一下子五官長開了.身形也變得高大起來.
除去常年畏縮導致背稍稍有些駝.他甚至稱得上偉岸.他至少已有二十幾年沒踏足過菀華宮.在其印象中.這菀華宮格外陰森可怖.
“皇后去哪兒了.孤已經下了禁足令.難不成她還能長翅膀飛了.”漠真冷漠而陰戾.說話時.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宮女們瑟瑟發抖.無一人敢回話.
顯然.漠真並不需要誰來回話.只是冷冷下令:“來人.將菀華宮重重包圍.把殿內翻過來.也要找出這菀華宮裡玄機所在.”
禁衛軍立時將菀華宮圍了個水泄不通.綿密的腳步聲層層疊疊.井然有序進入宮內.就要立時進行搜查.只聽一聲同樣冷然的聲音響起:“慢着.”一個美人就那麼嫋嫋生姿.從裡面款款走來.
一時間.空氣凝固.氣氛緊張.
“皇上肯駕臨菀華宮.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美人說話很隨意.先是調侃了一句.才行禮道:“臣妾木卓恭迎皇上.不知皇上駕到.臣妾有失遠迎.”
“哼.”漠真冷哼一聲.並未叫對方起來:“孤的天下.難道來一趟菀華宮.還得先向皇后請示.”
這接駕來遲的.當然是木洛.
木洛鳳目微微流轉.眸光卻是清冷.甚至還帶了些怨尤:“臣妾並無此意.只是皇上從無興趣踏足後宮.臣妾受寵若驚.”
漠真手一揮.氣度與之前大相徑庭.帶着某種不可輕視的王者風采:“退下.孤有要事和皇后商議.”
禁衛軍立時退了出去.宮女也連撲帶爬地退下.一時.大殿之內.只剩下漠真與木洛.
木洛驚愕地看着皇帝.連說話都忘了.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了.那個面對她.大氣都不敢出的懦弱皇帝真的不一樣了.
漠真負手而立.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說.薩烏在哪兒.”單刀直入.沒有一句廢話.
木洛驚得張大了嘴.“啊”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驚懼已將她的腦袋填滿.
“孤問你.你把薩烏藏哪兒去了.”語氣更加凌然.還帶着氣壯山河的霸氣.
木洛仍舊脆在地上.先是氣勢上就輸了一截.
出其不意.
這些年.都是她對皇帝指手劃腳.在朝廷之上.她垂簾聽政;在御書房.她批閱奏摺.
而皇帝永遠都是那麼畏縮地躲在一旁.身邊絕對少不了十個以上的侍衛包圍着.她對他動不了手.卻也習慣了他的懦弱.
可是莫名有一天.這男人就如一個矮人猛地長高了一般.連氣質都變得威嚴冷冽.怎不叫人害怕.
甚至.這男人竟敢獨自面對她了.不需要侍衛.就那麼堂而皇之站在她面前.想起新婚之夜.行合歡之禮.他都必須要燈火通明.由數十太監把守在牀邊.生怕有人對他不軌.
衆人皆知她權傾朝野.又有多少人知她在新婚之夜受了莫大侮辱.就算是太監.但畢竟都是男人.就那麼看着他們如畜生般地交配.
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樣的恥辱.這一切.本該由木卓來受的.可最後落到了她的頭上.
所有妃子都受過此等待遇.只有薩烏.只有薩烏是清清白白的.
傳說那一夜.他說薩烏是天神送來的女子.可保他一生平安.禁衛軍守在殿外.連太監們都守在殿外.無人可窺視帳內紅鸞纏綿.xiaohun蝕骨.
只有薩烏.
她恨透了.
漠真走上前來.伸手狠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冷聲道:“賤婦.你以爲你嚇得住他.還能嚇得了孤.‘屍蟲’毒是吧.”他殘酷地笑起來.那笑聲彷彿如地獄中傳出.驚悚異常.
他如同變戲法兒一般.從袖子裡拿出個精緻小竹筒.打開筒塞.倒出幾粒細小肉白的小蟲.縱聲大笑道:“你那個姦夫有沒有告訴過你.他還有另一種蟲子.叫肉屍.這種蟲子你別看它小.若是進了你的肚子.很快就長大了.絕不比‘屍蟲’毒遜色.”他說着.就將那蟲子倒入木洛的嘴裡.
木洛尖叫着.想要擺脫他的控制.但對方手勁奇大.明明只是很悠然的姿勢站立.卻像是銅牆鐵壁.
木洛無盡驚恐.瞳孔驟然變大.淒厲的尖叫.在菀華宮迴盪.
漠真手一鬆.木洛劇烈顫抖.忙將蟲子吐出.完全不顧儀態.就那麼用手摳喉.吐得滿地都是穢物.
木洛吐完後.面色煞白.仍舊止不住顫慄.她平生幹過這類缺德事.不止一件.常以對方的表情爲樂.看見別人恐懼.她便愉快異常.
此時.她才知.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折磨.怪不得.那些嬪妃無人敢告發她.寧可死都不告發她.只求死一個痛快.也不願再招惹她.
她此時就是這種心情.寧可死.都不願招惹這個性情大變的皇帝.
她的頭飾掉在地上.烏髮披了滿背.狼狽不堪.嘴角還有殘漬.牙齒不斷打架.發出格格的聲音.剛纔那種風情萬種的姿態.一丁點都不復見.
漠真冷漠地看她一眼.一字一字從齒間狠利吐出:“孤再問你一次.薩烏在哪兒.”
木洛神思渙散.目光呆滯.喃喃道:“死.死了.”
“啪”.漠真毫不猶豫地一掌打在她面頰上:“賤人.看來你還在跟孤玩陰的.”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我朋友脾氣好.但我可沒那麼好的耐性.”
木洛尖叫着後退.眼看着漠真的臉越來越清晰.她轉身就跑.就在漠真伸手便可觸及她之時.她驀地一繞.閃到殿內一根漢白玉的柱子後面.
待漠真繞過來時.木洛竟不見了.
漠真一拳打在那漢白玉的柱子上.手背上青筋爆起.頹然道:“漠真.對不起.我輕敵了.”他暴喝一聲:“來人.把菀華宮給孤拆了.孤倒要看看.這賤婦能逃到哪裡去.”
木洛從漢白玉的柱子裡逃脫.一路連撲帶爬地沿着密道向外奔去.她跑着跑着.只覺得驟然噁心.天旋地轉中.又一陣狂吐.
她從來沒預見過.自己有這麼狼狽的一天.無盡恐懼.天塌地陷的感覺.她本以爲被皇帝發了“禁足令”.是做給親王看的.指使着親王們去抗敵.現在才知.那懦弱無能的皇帝.似乎已掌握了先機.
她半生苦心經營.恐怕傾刻便付之流水.
從那蟲子的來歷看來.皇帝已經抓了她背後使毒的人.那麼.她還有多少力量可與他一鬥到底.
她想起他陰戾的面孔.嗜血的目光.怕極了.那是從內到外真正的恐懼.一個膽小如鼠了幾十年的人.傾刻間變成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人.怎不令人害怕.
她心中忽然敞亮起來.難道皇帝也是他人假扮的.否則爲何他口口聲聲“我朋友”.他所指的朋友.難道是皇帝.
她跌跌撞撞跑着.心裡想着皇后寢宮肯定是回不去了.讓她再面對那個男人.她會瘋的.心一橫.在密道中的三岔路口牆壁上.摸索着某個不明顯的按鈕.使勁一按.轟一聲.傾刻山石塌陷.
她奮力向外跑着.碎石還是濺到她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她終於從密道來到一個湖邊.咚一聲跳下.朝湖對岸游去.待她上了岸.天是灰的.雪是白的.樹木枯殘.一片蕭瑟.
她顧不得許多.匍匐着向遠處的皇陵爬去.
守皇陵的人早已換成了她的心腹.乍一見她.竟都沒認出來.不禁提劍上前.怒喝:“大膽.皇陵聖地.豈是你等擅闖的地方.”
皇后站直了身體.將溼淋淋的頭髮撥開.露出一張清麗發白的臉.緩緩道:“是本宮.”
“皇后娘娘.”侍衛大驚.忙跪下行禮.
木洛慌張繞過皇陵.從隱秘處進入密道.誰也想不到.這皇陵之下還有一方別樣洞天.
木洛如虛脫一般.一步一步踩着石階.向下行去.她忽然感覺心中安定.在這裡.她是女皇.權利無上的女皇.
皇陵地底.是一座奢華宮殿.同時.也是人間地獄.
所有跟着她的人.以及反對她的人.抑或是她恨的人.討厭的人.全都在此.地下人間.
在這裡.她控制着所有人.所有人都以她爲中心.聽她號令.
男寵們搶着替她沐浴.爲她更衣.她受驚了.這裡有的是人給她壓驚.
**聲聲.在地底交錯.
她尖叫着.喘息着.歡笑着.卻驟然將手指伸向喉間猛摳.目光變得陰森可怖.
她哭着漱口.一碗水.兩碗水.三碗水.卻總覺得不夠.
男寵們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面面相覷.
她面色暗沉.還帶着些顫慄.一動不動.就那麼倒了下去.
男寵們驟然驚作一團.廢后不回宮 最新章節第二十三章 地下人間網址:html/12/1279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