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爲什麼這樣說?”傾城心中一驚,好在是範先生面前,她知道自己即便被發現,也沒有什麼干係。
“感覺。”
範先生的確只是感覺,他的感覺只是他對傾城的認知。
若是要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他確實沒有什麼證據。可傾城剛纔的疑問,便是認證了他的猜測。
“嚴鶴失蹤真是你做的?”
這回,範先生反而沒那麼篤定了。
傾城見範先生已然察覺,她也不再隱瞞。
“不是我,但是我知道他爲什麼失蹤。而且,我可以肯定,他再也不會回來。”
嚴鶴已經被譚馨殺了,連屍體都找不到,更談何尋找兇手?
以譚馨如今的功力,傾城對她還是頗有信心的。
範先生皺起了眉頭,他確實懷疑傾城與嚴鶴失蹤有關,但如今傾城承認,他卻不淡定了。
“究竟是何人所爲?”
傾城只說她與此事有關,可連對方的姓名都不肯透露。傾城從不在他面前隱瞞,這讓範先生有些奇怪。
傾城明白,她說了此事,範先生必定好奇。
可是,事關“四大家族”之事,她無法對範先生言說。
“此事,亦要等舅舅回來纔可以言說。”傾城學着範先生的話,無懈可擊。
“好吧,你們王家的事,我不參與。”
範先生摸了摸鼻尖,十分不屑。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他也在懷疑,王家還有什麼力量隱藏在內京城嗎?嚴鶴可不是一般人,他曾經親眼見識過嚴鶴的武力,絕非常人能夠抹殺。
而今傾城如此篤定,可見她已有十足把握。
對於傾城,範先生還是信任的。
“傾城姐姐。”
傾城剛走到院子,便見小堯直直衝了過來。
“小堯。”傾城摸了摸他的臉蛋,柔嫩的觸感十分舒服。
美景和沐逸寒亦相伴走來,沐逸寒長大了,也沉穩了。
他臉上掛着笑意,可眼底卻多了一絲惆悵。
自齊睿走後,他彷彿一夜成長。那些童年時的嬉鬧歲月,已成爲他腦海中的過去時光。
“對師傅還滿意嗎?”傾城看着小堯的歡快,內心也十分喜悅。
她本想小堯會因爲阿花的去世而變得消極、沉悶,可如今看來,他並未受到什麼影響。也是啊,在有愛的地方,人心是可以打開的。
小堯還未開口,美景卻是不滿起來。
“小姐,哪有徒弟挑剔師傅的道理?”
她對傾城詢問小堯是否滿意她,非常不滿。
她是師傅,即便是不滿意,也不能言說。
實乃美景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所以對這種評價的事情格外在意。
“滿意,特別滿意。我師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傅。”
她的擔憂並沒有隨之出現,小堯大聲的誇耀自己的師傅有多麼難得。
他仰着陽光般的笑臉,歡樂的笑聲讓人感嘆時光之美好。
“小馬屁精。”
美景瞥了他一眼,看似毫不在意,卻又在下一刻十分認真問道:
“我真有那麼好嗎?”
小堯重重地點頭,以此證明自己的話有多麼真實。
師徒倆別樣歡樂,頓時嬉鬧一片。
“姐姐,文二什麼時候回來?”
沐逸寒看着眼前的歡笑,聲音卻十分認真。他似已是少年,鋒利的目光帶着沉穩的氣息,不容小覷。
文二自被傾城調入沐府後,已甚少回範府辦差。
沐府並不安穩,如風手下已虎視眈眈,傾城只有以文二暫時達到力量上的持平。
沐逸寒的工夫可得文二相教,雖然文二不肯收他爲徒,但在沐逸寒心中,他就是師傅。
“如今府中有事,等再過幾日我就讓他回來。”
雖然傾城很需要文二,當年對於沐逸寒的要求,她還是儘量滿足。
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意義何在,讓沐逸寒開心,就是她最大的心願。
“姐姐,你不回來嗎?我好想你。”
面對傾城,沐逸寒終於表露孩童時對傾城的依戀。他的眼中帶着絲絲薄霧,這一刻,他只是個孩子。
傾城的心頓時難受了起來,她攬過沐逸寒,將他攬入自己懷中。
不比較不知道,如今的沐逸寒已比傾城還要高。從前還不及傾城肩膀的弟弟,如今已高過傾城一個頭。她的頭只能放置他的肩膀,感覺很是溫暖。
“快了,再過些日子我們就會在一起。”
沐逸寒思念傾城,傾城又何嘗不思念沐逸寒?
等王勇迴歸,他們就能在一起。
“太好啦!”
沐逸寒亦十分感念,年少的他懂了許多道理,也明白自己的價值。
看着剛剛齊及他肩膀的女子,這一刻,沐逸寒的內心十分篤定。
他,已是少年。
出了範府,傾城並未回範府,而是在街上走了起來。
“張漢說王爺這幾日都住在宮裡,咱們是要去戰王府嗎?”
美景不禁上前詢問,她是知道傾城有多忙。平日裡看似無事,可無論是朝陽城的酒樓,還是內京城的保護,都是傾城在背後安排。
如今,抓捕王家舊部的聲音越來越烈,王贏又被捕,傾城怎麼能安心?
出人意料的,這回傾城似真的只是閒逛。
“沒事,溜達溜達。”
“小姐,後面有人跟着咱們。”
美景自然也希望傾城能夠放鬆放鬆,可後面的一羣蒼蠅卻格外惹眼。
傾城並未理會,只道:
“跟吧,總歸也不過幾日了。”
她知道聖上在擔憂什麼,若是她有如此厲害的對手,也必須要謹慎行事。
不過跟蹤罷了,她只要不出錯,聖上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兩個人似乎只是閒逛,傾城卻不曾看路邊任何風景。不多時,他們已過了兩條街。
“小姐,這裡是新建的鎮遠將軍府。”
看着眼前的清淨院落,美景不禁介紹。
再過幾日,這裡便是迎接王勇迴歸的地方。
傾城對這裡格外熟悉,還記得前世,她便是雀躍來到此地,向沐傾心炫耀這裡的一切。
那時候,她也是開心的。
舅舅迴歸,她也是開心的。
可是,不知不覺,他們卻產生了隔閡。
親者痛,仇者快。她的前世,簡直一場最悲哀的故事。
故地在前,傾城不禁有些概念。
“這裡以前是定國公府。”
她介紹道。
定國公,乃是傾城的外公。
一過十年,只怕現在已少有人知道定國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