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哈利武官提出的用訂單換貸款的建議,許斌很理智的給予了拒絕。除了布克似乎清楚許斌爲可會拒絕外,其餘桌上的人都覺得,許斌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這樣的好事,別人打着燈籠難找,爲何他卻不領情呢?
面對哈利有些尷尬的表情,還有兩位陪客同樣的不解的眼神,許斌見布克顯得很平靜。笑着道:“兄弟,看來你知道我爲何拒絕這個條件的原因。要不,你給他們講講,我爲何會不接受這個提議的理由可以嗎?”
自從當年兩人在英雄城意外結交,一直嚷嚷着要跟許斌拜把子的布克,如今在龍華的生意無疑給他帶來了不錯的利潤。加上早期的許家軍軍官,都有感於當年布克提供的那一船武器,讓許家軍有了第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
都對他比較客氣,以至於布克在許家軍的高層眼中,也是個與衆不同的外國商人。對於他手上經營的生意,只要不違反軍政府的規定,或多或少都會給予一些特別優待。
跟許斌私下打交道次數最多的布克,無疑是洋商中最瞭解許斌的人。面對許斌讓他解釋其中的原因,布克也沒拒絕直接道:“我想你是擔心,拿到我們的貸款與其它洋行交惡吧?雖然你一向推行公平交易,但只得到我的國家友誼,卻得罪代表其它各國的商人。
對你未來的統治,無疑是非常不值的。你們龍華都喜歡講究放長線釣大魚,我想這些訂單。應該就是你用來釣魚的魚誀吧?”
這樣一解釋,司徒百里跟許義忠一下子恍然大悟。至於哈利也似乎剛想到這個原因。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許總督,非常抱歉,我國政府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希望加深我們兩方的友誼,並沒有破壞你與其它國家交往的意思。請你理解!”
面對這個顯然意識到,那幫政客給出來的點子,肯定有着其固有的目的。本身就欠許斌人情的哈利。也沒有高高在上,相反還客氣的道歉。因爲他清楚,如果讓許斌對他的誠意產生誤會,那他以後跟許斌打交道將非常的困難。
也許是看哈利並非有意提出這個意見,許斌想了想道:“哈利子爵,你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你應該知道我說過的話。就不會隨意更改。因此,訂單換貸款的事情。我能理解貴國政府,爲改善國內經濟低迷的心思。但這同樣有附加條件的貸款,我也不會拒絕。
當然,我能有今天,也得到貴國不少的支持。於公於私,我都會給予你們一些特別的優待。相信你也聽說,我打算在臨州至英雄城,修建一條鐵路。
如果你們鷹國政府有意。我可以把這個訂單暫時保留不舉行招標。當然,我要看到貴國的誠意,不知這份禮物能否對哈利子爵有所幫助呢?”
鐵路的訂單,雖然只是一條二百公里左右的鐵路。但單單出售鐵軌跟機車,都是一筆不小的訂單。剛開始還以爲這次訂單要泡湯的哈利,沒想到許斌這麼夠意思,讓他收到這樣一份大禮包。
自然很高興的道:“有,我非常感謝許總督給我的這份禮物。雖然我暫時不能給總督先生任何承諾,但將來總督大人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也請你相信,我國政府一定會給你提供最優惠的條件,替你完成這條鐵路。”
可是在哈利高興的時候,原先還準備掏錢修路的許斌,這次卻突然覺得。既然這些鷹國人這麼急於傾銷他們的物資,還願意給出非常豐厚的貸款,許斌覺得在修這條鐵路的時候。或許可以用鷹國政府提供的錢,免費得到一條鐵路也說不定。
但在這種場合,他不會把這個突然做出的決定給說出來,而是繼續跟這兩個代表鷹國利益的合作伙伴,聊着對甘南未來的一些展望。當然,也有意表示一些,他的野心不會侷限於甘南。如果鷹國政府,想擴大在龍華的利益圈,他還是值得投資的。
把這層意思說出去之後,高興之下的哈利子爵很快就被酒量都不錯的許斌三人給灌的暈乎乎。從他酒醉的言語中,許斌也清楚剛纔他送的禮物,這位子爵很高興。
連許斌提出,爲了加強江都港口的防禦,希望向鷹國購買一些大口徑岸防炮的條件,他都答應的非常痛快。表示一定會提請政府,同意這筆一般不對龍華出國這樣,能威脅他們海軍艦艇的岸防炮。
原本打算送哈利子爵回去的布克,卻突然聽到許斌讓他在總督住一夜,有些事情想跟他單獨談談。清楚值得許斌避開哈利子爵談的事情,想來一定不簡單。
布克非常清楚,他現在能得到許斌的信任跟友誼,跟當年那船軍火交易有着直接的關係。但聽過他父親分析,他才知道是他的從商原則。那就是利益至上,而且在對待朋友上面,比別的商人更多有一點人情味。這纔是許斌爲何,一直跟他保持如此親密交往的最大原因。
自從上次的圖紙交易,讓布克所在的家族得到了皇室的表揚,也得到不少海軍高官的善意。這也讓他所出生的愛倫家族,對於他這位旁系成員,也額外的關注了幾份。就連返回國內的父親,如今也在家族的公司擔任了更爲重要的職務。
這一切改變,都得利於他與許斌的交往,以至於布克很在意這份友誼,當然也不想在這份友誼中,添加太多的其它政治因素。而他也深信,只要有賺錢的生意,許斌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將是首個考慮的對象。
讓總督府的衛隊,護送這位已經喝醉的哈利子爵返回領事館。至於這位友誼商行的老闆布克,則被總督大人留在了府中過夜。這麼大的總督府,自然也設有不少的客房。在送走了那位哈利子爵,許斌也讓同樣幸苦了一天的司徒百里跟二叔回房休息。
在拿下英雄城之後,爲了讓這位以前爲了國家而耽誤自家的參謀長,多享受一些天倫之樂。許斌也特意將一幢查抄得來的豪宅,送與這位參謀長當家宅。將他老母親還有一雙兒女,都接到了英雄城。
所以,平時忙完工作上的事情,這位參謀長在回家之後,也能享受到家人陪伴的滋味。至於長子司徒青雲,如今因爲擔任獨立營長的職務,暫時也必須在部隊服役。但有一子一女還有老母親陪在身邊,司徒百里工作起來無疑也更加覺得有動力。
至於擔任後勤部長的二叔,自然不用單獨開府,而是就跟他一樣,以這總督府後面的家宅爲居。這也算是身爲許斌二叔的原因,才得與破例住進了總督府的家宅吧!
原本按許斌的意思,如今也才過四十的許義忠,完全可以找位良家婦女結婚。只是這位平時做事麻利的二叔,在這件事情上似乎極其膽小也非常反感。既不願意接受許斌給他安排的結婚對象,也不敢輕易的去接觸那些婦女。以至於許斌有時都會打趣這位二叔,是賴定將來要他養老了!
送走了這些人,將非常好奇許斌會跟他談些什麼的布克,給請到了後院的書房。負責在這裡警衛的人員,都是許斌身邊最爲精銳的警衛營官兵。平時沒有得到許斌的同意,任何人員都不得輕易踏進這裡。
現在許斌能親自領布克到這裡,在某種層面上已經對他很信任,這也讓布克很感動,許斌對他似乎毫無保留的信任。
讓許家誠泡了兩杯洋人最喜歡喝的咖啡,而不是龍華人都喜歡的濃茶,許斌望着一臉好奇望着他的布克道:“我曾經聽伯父說過,你有一個遠大的理想,就是成爲象柴科夫那些的紅頂商人。不知道,這個理想你是不是還保留着?”
面對許斌這樣的問題,布克難得有些臉紅的道:“那是當初我的理想,但我清楚,以我現在的能力,要想達到他們那樣的高度肯定不可能。要知道,就算我們鷹國的貨幣發行權,有接近一半屬於他們家族。
用你們龍華人的話,這樣的人可謂是富可敵國。我現在連商行的規模,都擴展的如此之慢。要想達到他們那個境界,恐怕有生之年都未必能做到。所以,你就不要用這個笑話來打趣我了。”
令布克有些困惑的是,許斌卻顯得很嚴肅的道:“理想是一個神聖的目標,你竟然將成爲柴科夫那樣的商人爲理想,那就應該不斷爲之努力。如果按你這樣說,我的理想是將來統一龍華國,並且讓龍華成爲亞洲的霸主世界的強國之例。
你覺得我們兩個的理想,誰的困難更大一些呢?可你又何嘗看到,我爲了這個目標而退縮過呢?連嘗試的膽量都沒有,你又怎麼知道做不到呢?
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最相信的合作伙伴。現在我有一樁足以讓你成爲象柴科夫那樣富可敵國的生意,但我需要你對我絕對的忠誠跟信任。那怕就是你的國家,你也不能向他們透露任何一點消息。你能做到嗎?”
這麼大的生意?還需要隱瞞本國政府?布克頓時覺得心跳加速,開始期待接下來,許斌到底會跟他談何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