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是做黑道生意的,危機隨時存在。依凝竟然詛咒他永遠不回來,難怪阿九駕車差點兒失控,看來對她出口之言太過震驚。
“吱——嘎!”他靠到了路邊停車,回過頭,俊面鐵青,嘶聲對依凝吼叫:“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居然詛咒琅少爺!他哪裡對不起你,你恩將仇報!”
依凝想不到隨口說的一句氣話也能闖下禍,見阿九的情緒如此激動,看待她的眼神似乎她是個千古罪人,不由更生氣了。她衝着凌琅慍怒地低喊道:“好吧!我收回剛纔說的話!我祝你平平安安,長命千歲,能活一萬年!”說完,她就將臉扭向窗外,悶悶不樂地瞧着外面的風景。
阿九不但沒有消氣,相反更加生氣:“你是真心話嗎?別言不由衷!”
“千年王八萬年鱉,我怎麼言不由衷了?”依凝很不滿阿九的不依不饒,便轉過頭對他怒目而視。
凌琅輕揉眉心:這個小東西實在被他寵得口沒遮攔,無法無天!“阿九,開車!”
阿九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又不敢發作。他從沒有違抗過少爺的命令,就算對顧依凝再不滿,他也只能強壓怒火,遵從少爺的命令。
車子重新開動,車廂裡的氛圍卻明顯僵冷了許多。三個都沒再說話,各懷心事。
依凝嘟着嘴巴,她最恨凌琅這種莫測高深的樣子。她情願他跟她吵一架,哪怕像阿九一樣,心裡有不滿嚷出來,他卻總是把真實埋藏得那麼深,讓她永遠都猜測不到他真正的內心。
爲了保證孩子平安健康地出生,凌琅託付林雪爲依凝辦理了長達一年半的病假。
依凝停薪留職,過起了閒散的無業生活。
這段時間,顧媽媽忙着買房子,依凝便陪她去看樓盤。貨比三家,覺得陳氏房產的樓盤位置好,環境好,硬件設施好,但價位過高。裴氏的樓盤位置稍偏,環境稍次,硬件設施一般,價位稍低些。
“最近房價一直在漲,前兩年買的都翻了近一倍!”顧媽媽有些迫不及待,“買陳氏的樓盤比較好!我算了下,一百二十個平方的大房子,按照八千五的價位,一百萬差不多!再加上我跟你爸這些年的積蓄,再花十萬八萬的裝修,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顧爸爸這次的意見跟老伴略有不同:“我看,還是買裴氏的樓盤便宜些,每平方低一千塊,一百二十平方省下來,裝修費都出來了!”
“裴氏的樓盤各方面條件差些!”
“位置稍稍差一點兒而已,也沒差多少!”
依凝想了想,說:“裴氏的少東裴凱是我同事的男朋友,我去找他討個人情說不定還能再優惠些!”
“對對!”顧媽媽想起來什麼,也不再堅持買陳氏的樓盤了。“吳小靜的男朋友裴凱是裴氏的少東家,有這份關係,他肯定能給優惠不少呢!就買裴氏吧,位置稍差一點兒而已,也沒差多少!”
“穆嫣剛買的那套房子不錯,聽說就是裴氏的作品,我過去問問她,具體怎麼優惠,再去找裴凱!”
上次,裴凱私下裡對她說,以後有什麼用得着他的地方儘管開口。當時她還不以爲然,想不到這麼快就要有求人家了!
“……她陪着顧家二老去看樓盤,然後又打出租車去醫院!”阿九蹲在醫院的住院部前的停車區,用手機打電話向主人報告顧依凝的詳細情況。
“她去醫院做什麼?”
“穆嫣的前夫胡大偉被陳奕筠派人撞癱了,現在住院治療。這段時間穆嫣一直在醫院照顧胡大偉,看樣子嫂子去醫院找穆嫣吧!”
“嗯!”凌琅沉默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道:“陳奕筠把人家的前夫撞殘了,他是想乘虛而入?”
“最近他跟新歡劉琳打得火熱,沒看出他跟穆嫣有重拾舊歡的跡象!”
“不用管陳奕筠的事情,你把依凝盯好了,別再讓她出任何意外!”
“是!”頓了頓,阿九又問道:“要不要給嫂子買輛車?她出門都打出租車!有時候還擠公交車!”
有時候真得猜不透少爺的心思,看起來對顧依凝十分寵溺,金卡送給她隨便刷,卻沒有親自送過她任何禮物。如果說凌琅的女人出門還需要打車,準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一陣沉默,只聽凌琅的聲音:“不用!這個小東西性格很執拗,給她買了車,說不定會認爲我在包養她!”
總感覺給她那張金卡並沒有讓她開心,但他實在想不透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她是他的女人,而且還懷着他的孩子,他當然有責任給她和腹中的胎兒提供充沛的物質條件。
可她就是不滿意。很明顯的,她拿過那張金卡對他的態度冷漠了許多,甚至還說出令他傷心的話!他出去做生意,她竟然咒他永遠都別回來!
他生氣了!不明白自己對她的寵溺和溫柔爲何換來的是無情冷漠甚至是仇恨!
對女人,他並不瞭解!以前是袁秋,現在是顧依凝,前者是戀人,後者是妻子,他卻同樣感覺無法琢磨亦無法把握。
前者,已經背叛並且離開了他,他不會再讓相同的錯誤在他和顧依凝之間重新上演。
依凝知道胡大偉不喜歡吃水果,所以她特意在醫院門口的小賣部裡買了只果籃。
拎着果籃走到住院部大樓,乘電梯上到胡大偉所在的病房。
這一層樓的病房都是c類單間病房,和普通賓館差不多的格局,跟樓下兩三張牀位的病房相比,這裡的條件好些,還安靜。
但是,有錢有地位的人嫌棄這種單間太過寒磣,普通百姓又嫌每天九十塊錢的牀鋪費太貴,這種普通單間並不是很受歡迎,所以穆嫣要求搬進這種c類單間病房的要求很快得到批准。
敲門進來,見穆嫣還坐在窗口的明亮處作畫,胡大偉則坐在病牀上看電視。
“喂,姓胡的,吃水果吧!”依凝把果籃往胡大偉身旁的牀頭櫃上一撂。
胡大偉不敢說自己不喜歡吃水果,就對她討好地笑兩聲;“謝謝啊!”
“不客氣!”依凝連正眼都懶得瞧他,而是徑直走到窗口處,瞧穆嫣作畫。
穆嫣放下畫筆,轉首問道:“最近去哪兒了?怎麼好幾天沒見你?”
“我要結婚了,下個月六號!”依凝宣佈道。
“是嗎?這次我可在提前做好準備,怎麼着也要去參加你的婚禮!”穆嫣抿嘴笑了。
依凝見畫布上是一幅抽像畫,便好奇地問道:“你畫的什麼東東?”
見依凝對她的畫感興趣,穆嫣便講解了幾句:“這些天我總待在醫院裡,靈感大打折扣。總不能畫躺在牀上的那個男人吧,所以我就畫抽像畫。這種畫不值錢的,全靠炒作和包裝。”
“你還真是無時無刻都在忙!”依凝見穆嫣起身去飲水機那裡給她倒茶水,便走到沙發邊坐下。
胡大偉爬過來,探出半邊身子,厚着臉皮對依凝沒話找話。“最近沒上班?下個月六號結婚?到時候姐夫給你封個大紅包!”
依凝懶得搭理他,裝作沒聽見,只是跟穆嫣聊些閒話。
“你別不理睬我!我跟穆嫣是一家人,我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胡大偉露出很感慨的表情,嘆道:“殘廢了我也認清誰真心對我好!以前我錯怪了穆嫣,太對不住她!等我的傷好了,一定好好補償她,疼愛她!”
“切!”依凝大大地翻了個白眼,表示對胡大偉的話極度不相信。“你能改掉壞毛病,狗也能改吃……米田共!”
“我會改的!肯定改!”胡大偉用手臂支撐着身子,信誓旦旦地表態:“醫生說,我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如果條件達到標準,可以用合金椎脊代替原先的脊椎做移植!”胡大偉往穆嫣的身邊爬了爬,小心奕奕地靠近她,涎着臉說:“老婆,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守着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穆嫣面無表情,嘴角溢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依凝對胡大偉前半部分的話挺感興趣。“醫生說你的腰椎可以做手術?”
“當然了!”胡大偉努力挺起上半身,證明自己還是挺強壯的。“我有三套樓花,市值近三百萬呢!做這手術頂多三十萬,花不了十分之一!”
“唔,你還有三套樓花!”依凝不禁重新打量胡大偉,覺得這個人渣也有出乎意料的一面。“什麼時候買的?”
“這些年我在外面不止玩女人敗家,我也有投資做生意的!當時買樓花,三套才花了一百多萬,現在漲了兩倍!嘿嘿!”胡大偉討好地轉頭對穆嫣說:“老婆,等我好了,給你買大房子,裝修得漂漂亮亮,再不讓你白天黑夜地畫畫,老公賺錢給你花,讓你和孩子們快快樂樂!”
“喲,男人說起甜言蜜語來醉死人!”依凝對胡大偉始終持懷疑態度,“喂,別盡說些好聽的,拿點兒實際行動出來!你說你有三套樓花,真的假的?”
“真的!”胡大偉扭頭對穆嫣說:“老婆,你和依凝去賣掉一套樓花,那錢你拿着,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根據市值,當初的樓花變成了現房,一套的價值在一百萬左右,的確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我不感興趣,等你好了自己去賣吧!”穆嫣不冷不熱的,對胡大偉愛搭不理,對他嘴裡吹噓的財富也不怎麼感興趣。
胡大偉只好轉而對依凝說:“你幫我賣掉吧!我知道你現在嫁了有錢的老公,這百八十萬你沒看在眼裡!那套樓盤裴氏房產正在回購,你跟裴少還有交情,幫我出面,說不定能比市價賣得更高些。”
“行啊!”依凝一口應允了,“正好我媽也在買房子,我連你那套準備出售的房子一起問問能不能優惠些!”
走出病房,掩上門,穆嫣送依凝離開,順便下樓去買點兒東西。
兩人乘電梯下樓,走出住院部大廈,沿着花壇的小路慢慢地踱步。
“我覺得胡大偉改變很多!以前他對你和兩個孩子刻薄得很,屬鐵公雞一毛不拔,現在居然把他的所有老底都掏了出來!”依凝對胡大偉的表現讚了幾句,“早知道他改了這麼多,我來看他就不買果籃了,買點他喜歡吃的東西!”
穆嫣神色淡淡,始終沒有多大的觸動。“他變不變對我意義並不大,反正我跟他是不可能複合了!留在這裡留顧他,也不過因爲是我害得他半身不遂躺在醫院裡。等他的身體復原了,我就帶着孩子離開臨江!”
無論多麼失望傷心,這些年她一直留在臨江。主要是留戀着陳奕筠,哪怕無法得到,只要能以最近的距離看到他,亦心滿意足。
同時,她的心裡始終存着一個幻想,覺得陳奕筠這些年沒有結婚是在等她。
等到兩人重逢時,殘酷的事實終於粉碎了她的幻夢。
“我很支持胡大偉做合金脊椎移植手術,等他重新站起來,……我的責任也完成了!”她沒有動過胡大偉的一分錢,他有三十萬還是三百萬,對她來說意義並不大。
“我幫胡大偉去問問他那批傳說中的樓花,看看現在能值多少!真看不出來,他還有點投資眼光,這些年並沒有完全燒錢玩女人,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依凝抿嘴說道。
穆嫣莞爾一笑,沒說話。
“我說你別太固執了,真得沒有考慮過跟他複合?”依凝有些改變對胡大偉的印象了,今天的事情令她有些觸動,“他畢竟是寶寶和俏俏的親爸爸,而且還沒壞到家!”
穆嫣搖搖頭,嘆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等他能站起來的時候,他又會被外面的女人吸引,整天不着家……他永遠都不會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不上班了,依凝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從醫院裡出來,她就接着打車去了裴氏房地產尋找裴凱。
她忙忙碌碌地,覺得有事情做很充實,卻沒注意到身後始終有一雙眼睛追隨着她,將她的所有行蹤都盡收眼底。
“……她從醫院出來後打車去裴氏地產私企尋找裴凱!”阿九對着手機隨時報告着女主人的行蹤。
“她找裴凱做什麼?”凌琅略微驚訝地問道。
“顧媽媽買房子,胡大偉打算賣房子,買賣的都是裴氏地產的房產,她去找裴凱估計是想得到最優惠的價格。”阿九說這些話的時候小心奕奕,因爲他知道這些話的內容多麼有爆炸性。
凌琅的女人買房子居然要跑去找裴凱那樣的小角色拉人情,就爲了那麼一點兒優惠,說出去簡直笑掉人的大牙。
電話那端始終沉默着,醞釀着不同尋常的風暴。就在阿九忐忑不安的時候,終於傳來凌琅清冷淡漠的聲音:“只要她開心,隨便她去!”
“……”於是,阿九徹底無語了。這,關乎琅少爺的顏面問題,也能隨便?
老媽買的房子可以在原價位上優惠十萬塊,胡大偉的一套樓花可以賣到一百零九萬。總的算起來,兩套房子一進一出差不多得到二十多萬的優惠。
裴凱很仗義,聽說了依凝的來意,很痛快地讓秘書撥電話給相關部門的管理人員,覈算了兩套房子的價位,以內部價格對兩套房子做了最大額度的優惠銷售和優惠回購。
都說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就是說商人唯利是圖。沒想到裴凱如此大氣豪爽,依凝不禁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哥們,夠意思,改天請你吃大餐!”
“小意思而已,不足掛齒!”裴凱嘴裡客氣裡,心裡自有算盤。
地產公司的生意遭到陳奕筠的擠兌,一度差點兒撐不下去破產。幸好依凝幫着講情,凌琅開了金口,陳奕筠纔沒有趕盡殺絕。欠顧依凝的人情,哪裡是這區區二十萬所能償還的!
他笑容可掬地說:“能交到顧警官這樣的朋友,是我裴某的榮幸!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到的事情,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定不遺餘力!”
依凝告辭的時候,裴凱客氣了一句:“你怎麼回去?自己開車還是讓司機來接送。”
她說:“我打出租車呢!”
裴凱驚詫地張大嘴巴,半晌合不攏,第一直覺是:“你跟琅少爺分手了?”
“沒有啊!我們下個月六號結婚,到時候你和小靜要去喝喜酒!”
“……”於是,裴凱更加猜不透,這個顧依凝在凌琅的眼裡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價值。
白宏奎對於初次見面的女婿,反覆打量了無數遍,怎麼看都覺得差強人意。於是,不滿地開口質疑:“露露,他怎麼長得比你老爸還醜!”
“爸,你什麼眼神啊!信順長得高大威武,標準的猛男一枚,這樣男人才是真男人!那些娘娘腔的奶油小生早就過時了呢!”白露露趕緊幫朱信順整理了下儀表,吹噓道:“我們刑警一隊的女警都暗戀他,要不是你女兒貌美如花怎麼可能征服他對我情有獨鍾!”
“噢,長得遜些就遜些,男人嘛,重要的是能力!”白宏奎暫且接受了朱信順的“三流”長相,既而盤問深層次的內容:“他月薪多少?家產多少?家裡都有哪些固定資產和不動產,家庭都有些什麼成員?”
朱信順感覺自己變成了嫌疑犯,這位初次見面的老丈人成了審訊員。他危襟正坐,雙手放在膝蓋上,面色緊張,這是被審犯人的標準坐姿和表情。
白露露悄悄踢他一腳,說:“你不用這麼緊張,弄得像嫌疑犯似的。我爸是個粗人,跟他不用較真!”
“小夥子態度還算老實,這方面值得表揚!”白宏奎一拍沙發扶手,粗聲粗氣地接道:“跟老丈人說話就該誠實些!有啥說啥,小夥子,你說對吧!”
“對!”朱信順憨憨地一笑,說:“有什麼問題,白叔叔儘管問,我一定老老實實地回答!”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一定知無不答。
“我剛纔問的問題,你月薪多少?家產多少?家裡都有哪些固定資產和不動產,家庭都有些什麼成員?”白宏奎再次重複了一遍問題。
“我跟露露在一個警隊裡,職稱跟她一樣,所以我跟她的工資也一樣!”朱信順如實道。
“什麼?”白宏奎差點兒跳起來,瞪大鐘鈴眼睛,不可置信:“你這麼個大男人領着跟女人一樣的薪水,一個月三千塊?”
“呃,是啊!”朱信順覺得這工資不算少了,可看白宏奎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滿意,他不傻,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有時候我們也有獎金,加上全部獎金和津貼,年薪將近四萬塊!”
“呸!”白宏奎不屑之極,“這點兒小錢還值得提嘛!四萬塊……喝風吧你,還養老婆孩子呢!”
朱信順想再爭辯幾句,白露露連忙插嘴道:“爸,你別忘了我也工作呢!兩人的年薪加一起八萬塊,生活費基本夠了!”
白宏奎不想聽這些,他的女兒嫁人當然不止要求溫飽問題,還要過得風風光光。板着臉,他很不滿地訓斥朱信順:“你靠這點兒死工資會餓死的,以後得另謀出路,我再考慮要不要把露露嫁給你!還有,我問你,家裡有什麼固定資產,不動產什麼的!”
“……固定資產……我爸有養老金,每月二千塊!不動產……我家有套七十平的房子,不過舊些……”
“這些還值得說!”白宏奎氣得鼻子直噴大氣,“原來你就是個又窮又挫的小警察!”
“呃,”朱認順點點頭,誠實地道:“我不是大款!”
“……”白宏奎差點兒跌倒,這個傻小子倒真實在!
“爸!”白露露不高興了,嘟起小嘴兒,嗔道:“你到底是想讓我找老公呢還是讓我找個自動取款機啊!有錢的男人花心,我纔不要找什麼大款!比來比去還是信順最好,他憨厚實在,脾氣性格沒得挑,更重要的是,他對我好啊!”
聽女兒這麼維護朱信順,白宏奎縱然十分不滿意,也只好強壓下意見。
這個寶貝女兒被他寵壞了,從小到大,要星星不給她摘月亮,誰能想到長大後竟然變成了花癡。專喜歡倒追帥哥,貼進去的錢沒有百八十萬也差不多了。
可是,那些帥哥在騙錢騙色之後全部逃之夭夭,連人影都逮不到。他拜託那些成功人士幫女兒介紹婆家,人家卻連人都不想見,就因爲她聲名遠揚,大家都知道她是花癡。
這一來二去的,年齡不小,名聲更臭了,婆家連影都沒有!
現在女兒領回來一個小警察,各方面的條件都不乍的,可是好歹不嫌棄自己的女兒。思來想去,便勉爲其難:“既然你喜歡,留下觀察一段時間,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對你好!”
“老爸英明!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白露露吧唧親了父親一口,再回頭吧唧親了朱信順一口。前者吹鬍子瞪眼睛,後者則憨憨地傻笑。
白宏奎不禁在心裡暗暗嘆氣:也就這個傻小子能受得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凌琅離開了,跟以前一樣,他走的時候不會留下任何聯絡方式,他的私人手機則永遠關機。
依凝習慣了,所以她從不主動尋找他。她不喜歡追逐,她更喜歡被追逐。
不知爲什麼,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跟凌琅短暫的溫馨甜蜜就像過眼雲煙,並不會長久。
用手撫摸自己的腹部,裡面孕育着她和凌琅兩人的結晶。不是愛情的結晶,也能稱得上勞動的成果吧!
嘴角扯笑,她恢復了沒心沒肺!
晚上睡覺的時候,牀頭的電話鈴響了。她連忙爬起身,見上面顯示的是凌琅的私人手機號,這傢伙總算開機了!
依凝籲出一口氣,然後淡定地坐在那裡盯着電話。任憑它響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接。電話再響,她乾脆拔掉了電話線。
緊接着,自己的手機響了,她走過去淡定地關機。讓他也嚐嚐找不到她的感覺。
然後,她便躺上牀睡大覺。
——姐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管你是凌狼還是凌犬!
依凝忙活着買房賣房的事情,倒也充實。
一個星期的時間,新房子買到手了,鑰匙也拿到了,但顧媽媽覺得孕婦待在剛裝修的房子裡不安全,生怕依凝的孩子有絲毫的閃失。
房子帶簡裝,下個月六號就要結婚,顧媽媽打算全家搬進新房子裡照待親朋好友寬敞又有面子,爲了不影響依凝的孩子,決定等她生了孩子再裝修。
收拾好了新房子,打算婚期的前夕搬進新房(顧家二老舍不得那些老鄰居們),總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依凝幫忙把胡大偉的那套房子賣掉,一百零九萬打到了胡大偉的私人帳戶上。
好消息頻頻傳來,胡大偉的主治醫師找到了穆嫣,讓她簽字準備給胡大偉做合金脊椎移植。胡大偉的身體狀況不錯,手術的成功率很高。
等到把這些事情統統忙完了,依凝又閒下來。
婚期還有一個月,她不上班總得找點事兒做做。天氣漸冷,頭髮半長不短,便打算去美髮店弄弄頭髮。
下了出租車,她沿着步行街慢慢走着,選擇滿意的美髮店。
正在東張西望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串清脆的自行車鈴聲。
這個年頭騎自行車的人比開寶馬的還要稀少,除去練習比賽自行車的學生,真正騎自行車上班的年輕人更是鳳毛麟角。
回過頭,只見一位身材修長拔挺的年輕男孩騎着一輛永久牌自行車,搖着清脆的鈴鐺,引來了許多注意的目光。
相比自行車,男孩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女性的眼球。
他擁有俊美超凡的外貌和出衆的氣質,明明王子般的人物卻低調地騎着自行車穿行在大街上。
依凝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誰知道他好像發現了她的注意,竟然在無數豔羨的目光裡,獨獨轉頭向她投來燦爛的微笑。
美男一笑傾人城,依凝不禁也對他微微一笑。
男孩將車頭一扭,攔到了依凝的面前,修長的腿撐着地,微笑的時候露出雪白整齊的八顆牙齒。
“嗨,姐姐!”他像遇到熟人般地對她打着招呼。
依凝怔住了,她實在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位帥哥弟弟。
“不記我了?”男孩俏皮地歪歪腦袋,提醒道:“上次你去美髮店里弄頭髮,是我給你剪的平頭!”
記起來了!上次她執行獵狼任務,爲了扮成男人,她去理髮店裡剪掉了頭髮。就是這個男孩給她理的頭髮!
“噢,原來是你!”依凝十分驚豔,嘆道:“你好像更帥了呀!”
“呵呵,”男孩樂了,他笑的樣子很陽光,讓人想到了所有代表光明和美好的詞語。“謝謝姐姐!”
僅僅一面之緣而已,男孩怎麼就記住了她,而且再次見面還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呢!依凝有些想不通,不過人家如此熱情,她也不好太過疏冷,便跟男孩站在路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談着閒話。
“你叫什麼名字?”依凝隨口問道。
“我叫楊陽!”男孩推着自行車,自來熟地跟她並肩往前走,好像他們有着共同的目的地。
“楊陽,我們只見過一次,你怎麼就記住我了呢?”依凝漫無目的地跟他往前走着,似乎忘記了自己準備去理髮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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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對姐姐印象很深刻!”楊陽說話的時候微微羞澀,如此純美的男孩像通透的水晶,美好而潔淨。“當時,你對我說,如果你能活着回來,一定會回來找我!”
不知爲什麼,剎那間,依凝竟然打了個寒噤。
如此晴朗溫暖的秋日午後,如此純潔溫潤的美好少年,如此溫馨簡單的話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研究都只會令人感覺溫暖和感動,可是她就是感覺一股子陰森森的寒氣流過脊背。
“姐姐,你怎麼了?”楊陽似乎有些奇怪她凝結的笑容和突然間異樣的沉默。
“沒事,”依凝覺得自己神經過敏,或者說是孕期綜合症,實在有些莫名其妙。她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些。“我就是覺得……很感動!”
“我也很感動!你果然找我來了!”楊陽停下腳步,提醒道:“姐姐,到了!我們進去吧!”
“……”嗯?依凝擡頭看看,原來是到了上次她理髮的門頭店。
呃,難不成她專門跑來找楊陽理髮?他怎麼就那麼理所當然地認爲她來找他呢!
真是個奇怪又可愛的男孩子!
依凝跟隨着他走進理髮店,裡面端坐着好幾個環肥燕瘦的女子,似乎等急了,見楊陽進來,都爭先恐後地站起身,吵吵嚷嚷地擁擠着。
“楊陽,你可回來了!”
“我先來的,你先幫我做頭髮!”
“帥哥,我出十倍的價錢,你先幫我做!”
……
依凝被那一大票女人擠到旁邊去,便很自覺地排到了最後,反正她很閒,有的是時間等。
看來楊陽帥哥在這家理髮店裡極受歡迎,找他理髮需要排隊的。
不過,一點小小的疑惑閃過心頭:上次她找他理髮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麼搶手啊!那時的他……好像也沒有這麼帥這麼亮眼!
小小的疑惑劃過心頭,瞬間就消失。她是警察,有些時候過份敏感了些,想的比常人多一些。其實很多時候,只是一種職業的敏感性而已。
她顧不上想太多,因爲楊陽帥哥拒絕了所有美女的熱情邀請,他徑直走到她的身邊,在衆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靦腆地邀請她:“姐姐,我想先給你做頭髮!”
依凝受寵若驚地站起身,忙說:“謝謝!”
這引來其他女子強烈的嫉妒和不滿,七嘴八舌地紛紛強烈抗議:
“我先來的,都等了一個多小時,帥哥憑什麼給她開後門?”
“她不就比老孃年輕些漂亮些嗎?原來你也學會以貌取人了!”
“哼,我出一百倍的價錢,你先給我做!”
“喲,還是蘭姐有魄力,出手這麼闊綽!給人家那麼多錢,是想讓人家給你做頭髮還是陪你做(蟹)愛呀?”
“老孃有的是錢,只要他願意,做什麼都可以!”
一陣轟然大笑,充滿了猥褻的蕩意。這些熟女們以獵豔爲樂趣,尤其像楊陽這種年輕青澀的漂亮男孩。
依凝無端地心疼他,如此純粹清澈的男孩子,在這種環境裡實在糟踏了他。尤其他那雙充滿了惶恐的清澈眼眸,像只受驚的小獸,楚楚可憐。
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睜睜看他被人欺負,依凝挺身而出。
“姐預約包場了,楊陽一整天都歸我,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依凝往皮軟椅裡坐下,氣場很足地對楊陽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到她身來。
楊陽嘴角溢笑,像個得到大人庇護的孩子,開心地走過來給她打理頭髮。
那些被擠到一旁的辣女們哪肯罷休,頓時集體對着依凝開火。
“你是哪來的,懂不懂先來後到!老孃等了這麼久,被你這個騷貨跑來佔了先!快滾起來!”
“就是啊,蘭姐早就包下了楊陽,你算什麼東西,敢跑來攪場子!”
看來那位最牛叉的款姐很有影響力,這些辣女們紛紛唯她爲首,隨聲附合地一起聲討依凝。
見依凝遭到圍攻,楊陽鼓起勇氣攔在依凝的前面,認真地聲明:“我答應了這位姐姐,給她做完頭髮要陪她逛街,今天都沒有時間給你們做頭髮,請大家先回去吧!”
“不行!”蘭姐粗暴地把楊陽拽過來,摟着他勁健的窄腰,猥褻地笑道:“老孃包下你了,你就得伺候老孃,價碼隨便你開!”
依凝見楊陽竭力掙扎着想掙開蘭姐的魔爪,可是蘭姐虎背熊腰,整個女版“黑旋風”,抓着楊陽好像搶親似的。
也許是習慣了這些女顧客的各種彪悍,楊陽雖然在掙扎,但他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似乎準備接受蘭姐的強迫。
依凝想起自己第一次這裡找楊陽剪頭髮,剪完了頭髮,她順手捏了捏他俊秀的臉蛋,當時純粹是跟他開玩笑,卻想不到楊陽小盆友經常遭到各種女顧客的鹹豬手。
這麼一想,依凝愧疚得不行。正義感油然而生,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麼一朵溫潤的小花落入蘭姐的魔掌蹂躪,她必須要拯救他。
“住手,放開他!”畢竟是警官,既使穿着便裝,依凝的氣場也不容小覷。“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意糟踏人,人家不想賺你的錢,想到沒有?”
蘭姐氣得直哆嗦,手指着依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哎,你耳朵聾還是眼睛瞎,蘭姐已經包下他了!快乖乖滾開,別在這裡妨礙好事!”貓三狗四們紛紛跳出來給蘭姐撐場子。
依凝毫無怯意,她冷笑着逼近蘭姐。後者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不由後退了幾步,說話有些結巴:“你、你這個臭丫頭想打架嗎?老孃奉陪!”
“切,”依凝不屑地瞧着她,鄙夷道:“別你長得像個龐然大物,在姐眼裡就只紙老虎而已!打架?你還不配!”
“那你想幹嘛?”蘭姐認爲就算打架自己也不會吃虧,且不說她可以去做相撲的結實身板,還有身邊這些狐朋狗友們,她們肯定幫着自己的。“再不滾開,小心老孃讓你爬着出去……嗷!”
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完,蘭姐龐大臃腫的身體就豎着騰地而起,然後橫着摔回到地板上。“嗵!”沉重的碰擊聲,聽起來很驚悚。
殺豬般地叫喚頓時響起來,那一大票女人剛纔還嚷着要羣毆的,現在見蘭姐被揍得這麼狠,都驚叫着散開,個別腿軟的,嚇得跌在沙發裡連站都站不起來。
楊陽總算得以逃脫蘭姐的魔掌,他快步躲到依凝的身後,像個驚惶失措尋求庇護的孩子。
依凝豪氣雲乾地拍拍他的脊背,安慰道:“別怕,天塌下有姐給你撐着!”
不過,很快,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見義勇爲會對楊陽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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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她從高貴的公主淪落爲他的寢奴,冷眼看他坐擁天下,懷抱心愛的女人,成爲叱吒風雲的天下霸主,而她卻只能卑微的跪伏在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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