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邊離開茯苓院子的時候,將菡萏也帶離開了。並且明言說以後菡萏不用來伺候茯苓的飲食起居。
菡萏跟在沈邊身後,轉身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得意地看着茯苓。
姐姐,我們來日方長。
茯苓眼裡燒起一團怒火,這個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之所以逼問菡萏身世問題,就是想從這裡面下手,查出點兒問題,趁機將菡萏趕出去。
看來是她低估了沈邊對菡萏的沉迷程度,想起沈邊一進來眼神就沒離開過菡萏那個狐狸精,茯苓的心裡閃過一絲無力感。
男人果真都是花心的麼,她懷了孩子都拉不回他的心,連他的身體都留不住。
不行,她不能這樣放任下去,她可沒忘來到將軍府的目的。如果不能好好完成,恐怕主人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靈芝。
人走茶涼,剛纔還熱熱鬧鬧的院子,轉瞬間變得寂靜無比。茯苓忍受不了這種寂靜,就像空氣停止流動,壓抑無比。
沈邊一路護送菡萏回到菡萏院,還安慰道:“茯苓懷有身孕,脾氣是不好了些,但是子嗣爲大,你儘量順着她,不要和她爭執。只要你聽話,我會好好待你的。”
菡萏心裡一寒,沈邊左一句右一句都是再說要她讓着茯苓。可她纔是那個委屈的人啊,是茯苓得意忘形,嫉妒她得了將軍的寵愛,嫉妒她年輕貌美。
她不惹麻煩事,麻煩事卻找上門,哪一次是她主動挑起戰火的,她安心待在府裡,茯苓看她不順眼,事事找她不自在。她又能如何?
她一忍再忍,就因爲茯苓懷了沈邊的孩子,他才如此偏心。說什麼只要她聽話他便會好好待她,呵,真是可笑,她是傻子纔會相信男人的話。
她已經傻過一次,在一次次被拒之門外之後,在母親離世之後,她就發誓,她這一生絕不會相信男人,絕不會當傻子!
現在沈邊倒叫她要事事順着她,同樣是女人,遭到如此待遇,她能不心寒嗎?
爲了能待在將軍府,她強忍着內心的波濤洶涌,小聲說道:“將軍,菡萏知道了。菡萏曾聽母親說過,懷了身孕的女人脾氣是最不好的,愛使小性子。但她原意也不想這樣,只是不受控制罷了。茯苓姐姐是很溫柔的人,對菡萏也是好的,可能偶有不快,恰巧看見菡萏在面前,便出聲苛責了幾句,實際上是沒有惡意的。”
“嗯,你懂事就好,去吧。我先進宮一趟,回來再好好陪你。”
“是,將軍。菡萏會安分守己的,將軍可要說話算數,回來之後可要到菡萏院來。”菡萏盈盈一笑。
“知道了,我去去就回,不會讓你久等的。”
“將軍慢走。”菡萏站在原地,看着沈邊離去的背影,臉上蒙上一層薄冰。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絲毫不知道浪費了許多的時間。
沈邊更不會想到,此去皇宮,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皇宮裡,夜賡傲等了一柱香也不見人來,氣的大罵道:“哼!威遠大將軍真是好大的架子,竟要朕和皇后都在此等他。皇宮到委員將軍府往返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他竟讓朕等了他一炷香。朕的聖旨他是當成玩意兒了?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皇上息怒,許是威遠大將軍被什麼事給耽誤了,等大將軍來了就知道了。不必動怒至此,龍體要緊。”鄒憶如趕緊勸到。
沈邊是龍澤的岳父,儘管她對沈雲纖不好。可是,從長遠來看,龍澤要想做上那個位置,還需要沈邊的幫助。
所以,沈邊不能出事。
之前她聽說沈邊威脅沈雲纖,要將靈芝送進宮的事,一時氣急,昏了頭腦。
當時也沒想太多,區區一個庶女,有什麼重要的,沒了就沒了。她不知道沈邊在其中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一時衝動,事態竟然演變到這樣的地步。
她本來打算在夜賡傲面前處置了靈芝,沒想到夜賡傲會借這個機會打擊沈邊的勢力。她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能改變現下的情況。
其實,龍澤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那個位置,都是鄒憶如在一旁自吹自唱,演着一個人的獨角戲。
她太沉迷於權勢了,在宮中多年,她已經習慣掌控他人。要想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她就必須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
“哼!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那他不知道派人前來通傳一聲?就算他不知道,小桂子在宮中多年,行事穩重,還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夜賡傲呵斥道。
沈邊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他等,他倒要看看,誰纔是這帝都的主宰。
鄒憶如看他是真動怒了,也不敢輕易上前勸話,怕惹了夜賡傲不快,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故而貼心地說道:“皇上消消火,快別同大將軍計較了,等大將軍來後,您審審他,若他真的對皇上不敬,皇上便治他的罪。若是大將軍真被事情給耽擱了,皇上也當理解理解,君臣和睦纔是最重要的。”
“他最好是被事情給耽擱了,否則看朕怎麼處置他,哼!”
衆人等着等着,沒等到沈邊,卻等來了三皇子龍玉熙和五皇子夜崢坤。
兩人一前一後,龍玉熙溫潤,夜崢坤銳利。
只是龍玉熙的溫潤之中帶有一絲陰鬱,不似大皇子夜爲治,心胸開闊,表裡如一。
夜崢坤的銳利較之龍澤又低了好幾分,他的鋒芒不如龍澤耀眼,一個像是狐狸,一個像是狼。
“他們怎麼來了?”沈雲纖嘟囔道。
夜爲治整日閒着沒事前來湊熱鬧她還想得清楚,可夜崢坤和龍玉熙來看選秀,莫不是春心動盪,想取個王妃或側妃回去?
哼,沈雲纖忍不住在心中發笑,怪事年年有,今年還挺多。
給老子選妃,兒子來湊熱鬧。好笑好笑。
“應該是有什麼事。”夜爲治瞥了沈雲纖一眼,淡淡的聲音傳來。
“這還用你說,肯定是有事咯。”沈雲纖意味不明地說道。在她心裡已經認定了龍玉熙和夜崢坤是來搶女人的。
“唉,收起你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吧。三弟和五弟都不愛女色,至少現在沒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尤其是五弟,他的志向與籌謀,又怎麼會是女人呢?”夜爲治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推翻沈雲纖腦中的想法。
“你又知道了?夜崢坤不好這口,難保龍玉熙不是來搶人的。”沈雲纖不滿道。
“我這個三弟啊,”夜爲治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他看看沈雲纖,再看看龍玉熙,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剛纔龍玉熙和夜崢坤進來的時候,都不動聲色的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夜崢坤看他和沈雲纖更多的是打量,而龍玉熙看沈雲纖時的神色,他眼中的莫名其妙的情愫,夜爲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九弟呀九弟,你的小嬌妻可真是會惹桃花。罷了罷了,你既然將她託付與爲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爲兄就勉爲其難,幫你擋擋吧。
“我這個三弟與其他兄弟不同,他領養在母妃的名下,生身母妃麗嬪娘娘被打入冷宮,常年難得一見。他的性子較沉悶,與衆弟兄也不交好不結惡,看似簡單,實際上啊,難說。”
沈雲纖覺得他說得極爲有道理,宮裡哪有什麼小白兔。宮裡的人不是狐狸就是狼,若真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早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哪裡還會好好地活着。
她曾經親眼見過龍玉熙變臉,那纔是真的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在人看得見的地方裝孝順,在看不見的地方就露出了陰狠的一面。
“嗯,你說的對,龍玉熙的確不是個好相與的。”沈雲纖對夜爲治的話深表贊同。
她知道夜爲治之所以跟她說這麼多,是因爲龍玉熙太危險,旁敲側擊要她離他遠點兒。
其實,就算夜爲治不說,她也不會接近皇宮裡的其他人的。尤其是龍玉熙,不知怎麼回事,沈雲纖總覺得龍玉熙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讓她很不舒服。
夜爲治見她很是上道,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還是不笨,一點就通,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什麼叫不笨,我可是很聰明的好嗎?”沈雲纖不滿地反駁道。
明明是誇她的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別捏呢。還有,想讓她遠離龍玉熙,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用得着說得這麼隱晦?
夜爲治也挺奇怪,他的一番話說的是龍玉熙的身世,只是再說龍玉熙沒有生母陪伴,性格可能不太好。沈雲纖怎麼就得出了龍玉熙是個不好相與的這個結論。
看沈雲纖的樣子,像是對龍玉熙極爲嫌棄,難不成三弟之前得罪過她?
龍玉熙和夜崢坤上前,雙雙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母后。”
“起來吧,你們怎麼來了?”夜賡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