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沈雲纖又向老人要了些冬瓜糖,常安趁機也向老人討了些,惹得沈雲纖十分不快。
夜深露重,沈雲纖在龍澤的保護下,安全下山。
常安跟在兩人身後,看着兩人你儂我儂,深感獨自一人的無奈。
“喂,你們兩個好歹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啊。”常安不滿地吼道。
沈雲纖看準腳下,跨過一塊石頭,裝作聽不懂道:“顧及你什麼感受?”
常安……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找姑娘了吧。”沈雲纖笑道。
龍澤低頭看了沈雲纖一眼,這些話是跟誰學的。沈雲纖吐吐舌頭,小聲道:“鬧着玩兒的鬧着玩玩兒的。”
“我說沈雲纖,作爲女人,你能不能含蓄一點兒。找姑娘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嘖嘖,真是服了你了。”常安咋舌道。
一般逛青樓纔會說找姑娘,看沈雲纖這輕車熟路的樣子,定時常客。
沈雲纖暗道說錯話了,在龍澤面前還是要小心點兒的。
“我的意思是,你想相看個對象,找個心儀的姑娘成親。難道我理解錯了嗎?”沈雲纖裝作無辜的樣子。
她這麼單純,是他們太邪惡了,想歪了,不關她的事。
“我纔不需要你幫我,心上人我自己會找,就不麻煩你了。現在,只需要你們兩不要在我眼前如此歪膩就好了。”常安道。
“哦,這簡單,你閉上眼睛就好了。”沈雲纖無所謂道。
既然看不下去那就閉上眼睛唄,她和龍澤好好的,怎麼會因爲常安兒改變呢?實在是想太多。
“龍澤,帶着這個箱子,我們還能飛嗎?”沈雲纖問道。
龍澤思考了一下,“飛倒是能飛,只不過有些麻煩。”
一邊帶個人一邊帶個箱子,他怕有些顧不過來。這箱子,可是百年前一位奇工巧匠所鑄。
常安見兩人爲難,頓時就樂了,拍手道:“哈哈哈,看吧,遭報應了吧。爺有馬,先走一步,你們自求多福吧。”
常安踏馬而上,悠閒地在龍澤面前行過。
沈雲纖咬着嘴脣,皺着眉頭盯着常安。
“先走了啊。”常安策馬而去。
忽然,龍澤運氣,將手中的小箱子扔向常安。然後,提氣,抱住沈雲纖飛身而起。
常安感覺到背後一股大力襲來,驚恐地轉身,見是老人送給沈雲纖的小箱子,道:“你們幹什麼啊!”
箱子就快近身,常安又不能放任不管,只要接住箱子,罵道:“你們兩個,好,真好!”
沒人回答他,黑夜萋萋,只有他一人一馬。
沈雲纖雙手緊緊抓着龍澤的腰身,問道:“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你擔心常安嗎?”龍澤反問道。
沈雲纖搖頭,認真道:“我是擔心那個箱子。”那箱子可是王叔送給她的見面禮,價值不菲。
她課記得常安見到箱子時,眼睛都直了。若是常安把小箱子據爲己有,那她不是虧大了?
龍澤發出一聲沉悶的笑聲,道:“你不用擔心,他不敢。就算他有那賊心,也沒有能耐。
開小箱子的方法只有王叔和我知道,常安就算拿到也打不開,回去之後我就教給你。”
“好啊。”沈雲纖放下心來,原來常安打不開小箱子,那她還擔心個什麼勁兒。
回到李府,已接近黎明。
龍澤讓沈雲纖先去休息,天一亮他就要見吳德,沒有時間休息。
沈雲纖歉意地看着龍澤,小聲道:“都是我不好,你明明都這麼累了。”
龍澤伸手颳了刮沈雲纖的鼻子,道:“傻瓜,你開心了,比什麼都好。不過是沒睡,不礙事。”
沈雲纖回了屋子,簡單收拾一下就進入了夢鄉。
不久後,常安帶着小箱子,氣沖沖地趕到沈雲纖住處,只是沈雲纖已經睡了,他只好轉身去找龍澤。
龍澤在書房,常安一腳踹開們,把小箱子扔給龍澤,道:“好歹兄弟一場,你也幹得出來這缺德事!”
龍澤一揮袖,小箱子穩穩地落在地上。
“五年前,我得到了一隻極爲珍貴的赤狐,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的赤狐送了人。
四年前,我從邊關帶回一匹汗血寶馬,你接到老家的信件,騎了我的馬就跑,最後,馬死了。
三年前,我得了一枝進貢的千年靈芝,當時我受了劍傷,恰好可以拿來補一補。可是你捉了一隻雞,拿我的靈芝燉了。
怎麼樣?還要我繼續嗎?”龍澤問道。
常安聽着一樁又一樁往事,臉不禁紅了紅,“咳咳,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哦?那要不要我跟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龍澤問道。
他知道的事還不少,如果常安想聽,他可以說。
“咳咳,不用你說了。今夜你也坑了我一把,這些事就此一筆勾銷,你覺得怎麼樣?”常安道。
“嗯。”一個單獨的音節,說完,龍澤又把精力投入到桌案上的摺子上。
只要常安不在他耳邊叨叨,他纔不會浪費時間計較這些。
常安站了一會兒,龍澤並不理會他,睏意襲來,便回去睡了。
天邊已漸漸泛白,龍澤放下紙筆,出門而去。
約摸兩個時辰前,周文周武找到吳德的時候,吳德正在喝花酒。
吳德見到周文周武兩人,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大聲問道:“你們兩個來幹什麼?
不是說了嗎?衙門裡的事你們看着辦就是了,不要看過來煩我。看你們的樣子,別把姑娘們嚇着了。”
身邊的姑娘穿着暴露,吳德左擁右抱。一個衣襟已經低的不能再低的姑娘端了一杯酒,送到吳德脣邊,嬌媚道:“老爺,咱們喝口酒就不氣了啊。”
“誒,好好,還是小娘子會疼人。”吳德摸了摸那姑娘嫩白的小手,十分受用。
另一邊的紫衣姑娘也不堪落後,摘了一刻葡萄,含在嘴裡,湊到吳德嘴邊。
吳德含笑接過,順便拍了拍那紫衣姑娘的屁股,揩了一把油。
“老爺,可好吃?”那紫衣姑娘媚笑道。
“好吃好吃,你喂的什麼都好吃。”吳德淫笑道。
周武看見這迷亂的場景,忍住想要揍吳德的衝動,嘲諷道:“她餵你吃屎你也覺得好吃。”
此話一出,站在角落的小廝撲哧一笑。
吳德冷眼瞪過去,喝道:“他媽的誰敢笑,信不信老子打你板子!”
衆人禁了聲,肩膀依舊忍不住抖動。
吳德不滿地看向罪魁禍首,道:“你們怎麼還不走?”
“話沒說完當然不能走。”周文面無表情道。
吳德冷哼一聲,給拿紫衣女子使了個眼色,紫衣女子從吳德身上爬起來,看着周文笑道:“周書爺可是看上了那位姑娘,不好意思明說啊?”
吳德冷笑,他早就看不慣周文這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了。
周文眉頭一皺,只覺心中惡心。
周武知道他這哥哥心高氣傲,不屑與這等人說話,上前喝道:“你閉嘴,胡亂說什麼,我大哥怎麼會看得上你們!”
“喲,老爺,您看吶,周師爺還看不上我們呢。可是老爺您不是很喜歡我們嗎?”紫衣女子道。
吳德越看紫衣女子越覺得喜歡,伸手摸了摸她塗成猴子屁股般的臉,道:“喜歡,本老爺喜歡得很。”
紫衣女子故作吃驚,捂着嘴,驚恐道:“老爺喜歡的,周師爺卻看不上眼,您說,他是不是故意和您唱反調啊。”
“他敢!不就是個小師爺,本老爺想撤他的職就撤!”吳德拍桌子道,氣勢十足。
衆鶯鶯燕燕露出欽佩的表情,吳德很是受用。
周武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把刀壓在吳德脖子上,怒目道:“你再說一遍,你要撤了誰?”
周文這一次沒有阻止周武,他覺得吳德是時候該清醒一下了。
一個時辰過後,天就要亮了,他不能讓吳德醉醺醺去見辰王。
吳德感覺到脖子上冰冷的刀刃,立馬就慫了,酒也醒了一大半,連忙道:“周武你先把刀放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酒醒了嗎?”周武喝到。
“醒了醒了。”吳德一個勁兒地點頭,今日是怎麼了?這兩兄弟平日受他兩句嘲諷就該走了,今日卻……
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可這益州城在兩兄弟的治理下,哪裡有什麼大事?
“今日李大公子的義妹在街上遇刺了,李大公子在李府也遇刺了,刺客事潛入城中的韃靼。”周文冷冷道。
若說剛纔吳德酒醒了一半,此刻他酒醒了八分,道:“韃靼進城了?”
他雖然貪財好色,但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身爲知府,卻連韃靼進了城都不知道。
城中還發生了慘案,被行刺的人還和李府的人有關,難怪這兩兄弟會來找他了。
“不僅如此,韃靼行刺李大公子的時候,辰王恰好在,救了李大公子。”周文補充道。
吳德擦了擦汗,道:“李大公子沒事就好,只要沒事,就不會有什麼大事。”
他只聽到李清被救,卻沒聽到被誰救了。等他反應過來,張大嘴巴,呆滯道:“你說辰王救了李大公子?”
“對,辰王。當今天子第九子,辰王。”周文補充道。
吳德癱坐在原地,絕望道:“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