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善智大師。”沈雲纖雙手合十,誠心拜謝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客氣了。老衲昨日夜觀天象,發現正東方有異像,似有邪魔入侵。
老衲思及正東方乃是王爺的府邸,恐有邪祟作怪,便貿然前來,若有打擾,還請多包涵。”善智大師道。
沈雲纖聽了善智大師的話,若有所思。想到在九皇子府蹭吃蹭喝的那人,可不是邪祟作怪嘛。
說起這善智大師,乃是寒光寺一得道高僧。雲遊四海,行蹤難覓。
按照善智大師本人的說法,那就是他昨夜剛回到寒光寺,便夜觀天象,察覺到天象有異,故而來了九皇子府。
兩個時辰前。
沈雲纖正睡得迷糊,這月餘來的疑惑都解決的差不多了,自然睡得香甜。
忽然,鄒莊急火火地前來,說是雲遊的善智大師來了。
沈雲纖蹭的一下就從牀上爬起來,順便搖醒了龍澤。龍澤對善智大師的到來並不意外,只說讓周莊把人請進來,他們這就起牀。
“這位善智大師可是傳說中的善智大師?”沈雲纖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天底下除了那一個人,還有誰敢叫善智兩個字?”龍澤笑道,“怎麼?你認識善智大師?”
他怎麼不知道這回事?也沒有聽誰提起過啊。
沈雲纖走到銅鏡前,一邊整理一邊道:“不認識,嗯,不知道算不算認識。”
她也是聽娘說的,在她一歲多的時候,染了病,看了許多大夫,都說沒救了。後來,孃親帶着她求到寒光寺,恰巧遇見了善智大師,救了她一名。
“此話怎講?”龍澤問道。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便是不認識。何來不知道一說?
沈雲纖從脖子上撤出一條鏈子,寶貝似的拿在手裡,“小時候,善智大師救過我。這個玳瑁珠子就是善智大師送給我的。”
她從小就戴在身上,但是她那時還小,不知道這是用來幹什麼的,一日出去玩耍,丟了。回到將軍府後,孃親發現項鍊不見了,帶着她找了大半夜才找到。
孃親說,這是保平安的。然後,告訴了她那一段往事。也就是那時候,沈雲纖才知道有善智大師這麼個人。
“原來如此,那今日你可得好好謝謝善智大師一番。”他也得好好謝謝善智大師,要不是善智大師,他可就娶不到沈雲纖這麼好的王妃了。
沈雲纖穿戴妥當,見龍澤還躺在牀上,“你怎麼還不起?你不去見善智大師了?”
龍澤搖頭,“本王不去,善智大師會來的。”語氣裡滿是自信,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那好,我去了啊。”出了離間,沈雲纖喚來綠竹梳了一個簡單的流雲髻,滿意出門。
聽說出家人都喜歡簡樸。那她這樣,該是沒問題吧。
等沈雲纖走後,龍澤才輕聲喚道:“暗影。”
“屬下在,王爺有何吩咐。”
“去通知善智大師一聲,儘量配合王妃一點。”他這王妃有些傻氣,他只能多操心一點兒了。
暗影呆愣片刻,立即道:“是。”
他何時變成傳話的了?豈不是大才小用?
廳堂裡站了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也許老僧這個形容詞並不恰當。善智大師除了鬍子和眉毛是白的,臉看上去還是很年輕的。
“善智大師。”沈雲纖恭敬站立,有些許緊張。
“王妃施主。”善智大師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
沈雲纖學着他的動作,跟着做了一遍,“善智大師突然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敢問王妃施主,府中可有病人?”善智大師不答反問。
有還是沒有呢?名義病人有兩個,實際病着的有一個,加上她算兩個。善智大師指的是誰?
“有。”出來之前,龍澤並未說什麼要提防善智大師的話,想來,也是相信善智大師的。既然如此,她便不用想太多了。
“還請王妃帶路。”善智大師笑得溫和。雖然他的行爲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這人是善智大師,做出這樣的事來,似乎也沒那麼奇怪。
沈雲纖不再猶豫,走在前面帶路。
離開廳堂之前,善智大師的耳朵動了動,隨後,目光幽深地看了看沈雲纖的背影,難怪有些熟悉呢。
最先到的是青兒的屋子,善智大師見着青兒的時候,有一絲錯愕。怎麼是個女子,龍澤小兄弟叫他前來,不是專程爲了晗皇子嗎?
他見青兒面色不太好,一看就知道是氣血虛,把了脈,“王妃施主,可否把這位施主之前服用的藥方給老衲看看。”
“當然可以。”沈雲纖拿來取過藥方,遞給善智大師。
善智大師看過,在藥方上去了一味藥,又填了兩味藥,“原本的藥方沒什麼問題,只是這位施主身子太弱,強補怕身子吸收不了。
故而老衲去了一味烈性藥,用另外兩味較爲溫和的藥替換,更適合這位施主。”
“多謝大師。”青兒小聲道。她好奇地看着眼前這位大師,長得可真是奇怪。
“青兒,這位是善智大師。”沈雲纖介紹道,其實她也沒緩過神來,以至於忘了介紹善智大師的身份了。
“原來是善智大師,青兒早就聽說過善智大師的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青兒甜甜道。
沈雲纖覺着好笑,她都還沒來得及標尊敬,倒被青兒搶先了。
“你個小妮子,何時學會油嘴滑舌了?”沈雲纖戳了一下青兒道腦袋瓜,嗔笑道。
青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接着,沈雲纖把善智大師帶到吳晗房間,吳晗比青兒懂得享受多了。
躺在榻上,一隻手枕着腦袋,一隻手拿着一本書在砍,旁邊是一個小丫鬟,從行宮帶出來的,正在給他剝葡萄。
“喲,你倒是挺會享受的。”沈雲纖調侃道。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滋潤,簡直是把九皇子府當自個兒家了。
“一般般。”吳晗癟嘴,這算什麼,他這已經是最低標準了。
“晗皇子。”善智大師道。
吳晗放下手裡的書本,吐了葡萄籽,向善智方向瞥去,“善智大師,好久不見,本皇子想你想得緊吶。”
沈雲纖看了吳晗一眼,這二人認識?
“許久不見,晗皇子依舊風趣啊。”善智大師道。
“那可不。”吳晗得意,人生本就無趣,若是做人還死氣沉沉的,還有什麼樂趣。
他對身旁伺候的丫鬟揮了揮手,丫鬟退下。他起身,大搖大擺地走向善智大師,“善智大師今日怎麼有空前來?難不成是專門來看本皇子的?”
“可以這麼說。”善智大師打起了啞謎。
“善智大師也還是老樣子。”吳晗伸了個懶腰,慵懶道,“一如既往地說不清楚話。”
這老和尚,最是愛打啞謎,平時說個話也說不清楚,老讓別人琢磨。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他騙故作高深,偏生這些人都吃他這一套,說他是高深莫測。他纔不吃這套。
善智大師也不惱,“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說吧,找本皇子何事?”
“自然是爲晗皇子解毒了。”
吳晗攤開手,“那便把你的治病良藥拿來。”
善智大師果然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兩人相視一笑,像是打成了某種協議。
“多謝善智大師。”吳晗道謝。
沈雲纖看着二人奇怪的舉動,“你們這是?”
善智大師做了一個佛偈,“佛曰,不可說。”
沈雲纖看向吳晗,吳晗也是學了善智的樣子,“佛曰,不可說。”
沈雲纖……
見了這二人,沈雲纖帶着善智大師,不知該往龍澤院子去還是往江湖郎中院子去。
她停嚇腳步,“那個,善智大師啊,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勞煩王妃帶老衲去見辰王。”善智大師道。
“好。”
先前已經說了,九皇子府大的不得了,七拐八拐的,到了龍澤房間的時候,沈雲纖已經快要累趴下了。
龍澤早已起身,見着二人,“善智大師。”
他對沈雲纖招了招手。沈雲纖走到他身邊,本想在他旁邊坐下,沒曾想龍澤牽着她的受,忽然一用力,便把她扯到懷裡。
沈雲纖驚慌地看了一眼善智大師,慌張道:“龍澤,你幹什麼呢?”
這人做事越來越難以預料了,善智大師可是出家人,在出家人面前如此,不好吧……
“見你累了,想讓你好好休息一會兒。”龍澤道。
讓你走半個九皇子府試試,看不把你累慘。
只是沈雲纖卻不能這麼說,“呵呵,妾身還好,王爺還是把妾身放下來吧,一會兒累着王爺,妾身罪過可就大了。”
“王妃難不成是在懷疑本王的能力?”能力兩個字,龍澤咬的特別重,威脅意味十足。
懷裡的人兒臉頰一紅,她當然知道龍澤的言外之意。
沈雲纖索性把頭埋在龍澤懷裡,用蒼蠅般大的聲音道:“你這人真是的,還有客人在呢。”
“王妃這是害羞了?”龍澤明知故問。
沈雲纖使氣地擰了一下龍澤的手臂,“你還說你還說。”
龍澤見她是真的害羞了,覺得有些難得,擡頭看了一眼善智大師,果然道行夠深。
善智大師淡淡一笑,彷彿沒看見二人在做什麼,“晗皇子的毒已經解了。”
“多謝大師。”龍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