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死了,不就是一個該死的女人嗎?隨便安排一個罪名不就是的?爲什麼要你抵命,不公平,不公平。”黎一墨嘶聲道。
他從小就不得父親的喜愛,而且在家裡,他的各項表現都很差。
父親從小不是打就是罵。
用鞭子抽,用板凳打,任何能用的東西,在黎戰威的手中,都是打他的武器。
有時候,他被打蒙了,恨不得就那麼死掉。
好幾次,黎戰威恨鐵不成鋼,險些將小小的黎一墨給打死,如果不是老邢上前勸說,替他捱打。
他早就死了。
後來,老邢甘願爲三少捱打。
每次犯了錯,或者做得不好,黎戰威就會將兒子拉到老邢身邊,對他說:“看到沒有,這一頓鞭子,原先給抽在你身上的,一切都是你不成器,老邢纔要挨這一頓打。”
老邢一言不發地忍受着,身上經常被打得皮開肉綻,硬是不喊一聲。
有一年夏天,爲了他,又被黎戰威狠狠揍了一頓。
老邢後背的皮膚都腐爛,險些死掉。
想起這些過往,黎一墨說什麼也不讓老邢死。
在他心底,老邢比父親還要重要,比黎家任何人都重要。
“三少,你不能這樣啊,明天你就放我走,我去認罪,你不要出來,就說是我自己越獄的,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反正是一條命,也活不了多久,你快走吧,不要跟我在一起。”老邢說道。
黎一墨不同意,說道:“不行,我一定要帶你走,一定要將你送到國外,只要離開了秦國,你就安全了。”
他不能讓老邢死。
在這種時候,他根本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這裡有50萬,你帶走,以後我會想辦法給你弄多一點錢,你只要隱姓埋名,在國外還是可以過活的。”他對老邢說道。
看着昏黃燈光中的黎一墨,那一臉的痛色,讓老邢心如刀割。
他一把抽出一根尖銳的木棍,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大聲道:“少爺,你再不走,我就自盡在你面前,我不能連累你,你走開,我不要錢,也不要逃,該我的罪,我認了。”
黎一墨一把抱住腦袋,痛呼:“不要,老邢,你,你不能死,你在心中,一直都是父親,我的父親,你,你不能死。”
“少爺------”老邢心底痛不欲生,蒼老的眸子流淌出血色的淚來。
他大聲嘶吼:“你再不走,我就死在這裡,反正是個死,這樣死也沒什麼不好的。”
黎一墨見那尖銳的木棍在老邢的脖子上戳出了血來,他心一慌,倉皇地向後退去。
“好,好,我,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你別幹傻事。”他連連後退,向地下室的樓梯走去。
老邢一步步逼着他後退,自己也跟着一步步上去。
樓上,到處都是警笛,在搜尋老邢的下落。
等到了樓上,老邢忽然道:“少爺,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下一步,在黎一墨親眼目睹之下,老邢瘋狂地朝警車奔去,手中揮舞着木棍,一路奔跑,一路撞傷無數的行人,大聲喊叫:“我要殺人,我要少人-------”
砰地一聲槍響。
老邢的身體應聲倒下。
“老邢-------,”黎一墨雙眸失色,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嘴裡低低喃道,“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