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能記住,哪怕……一星半點藍娘也……知足了……”
巷口跑過來一位男子,正是掌櫃武哥,“藍娘!”武哥跪趴在她身邊,神色複雜地抱起她,“你這是何苦何苦啊!藍娘!”
藍娘艱難地擡起手,摸着他的臉,“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犯錯,他是我心中……誰都不能侵犯的神……是執念……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藍孃的手落了下去。
“藍娘!”
千濯香淡淡看他一眼,“看在你妻子的份上,走吧,離開千弦山莊。”
武哥抱起藍娘,挺直無力的身體,“作爲一個男人,我不後悔今天的作爲,可作爲一個丈夫,我後悔了。”說完抱着藍娘離去,腳步虛脫,可他得堅持下去,他們的孩子還在家裡等着爹孃回去。
千柳看着武哥的身影消失見,突然覺得有點悵然若失,看着爲自己擦手的千濯香,心裡莫名有點難過。
“小柳兒,那位女掌櫃是去了另一個美好的地方,你不必爲她難過。”
“嗯,我是覺得他丈夫很難過哎,”千柳想了想了,又搬出一句戲文裡的話:“陰陽相隔黃花紙,去念成空綾三尺,難的是,活在世的情郎心已死,卻把笑臉兒迎,飯兒吃,守着空蕩蕩的鴛鴦牀……”千柳頓了下,明智地停了下來。
“芾四,去查查後面車上的書,凡不堪的話本子都扔了。”江州才子佳人是不假,沒事弄這些風花雪月就太過分了。
半盞茶的功夫大街已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所有東西已休整齊全,四人不作停留繼續出城。至於剛纔的爛攤子,自有此地的業閣分堂處理。
四人剛出州城城門,前面一襲紫衣的文墨正騎在一匹棗紅色馬上笑意盈盈地看着駕車的芾四:“芾管家別來無恙啊,不介意同行吧”
“承蒙公子看得起,芾某不過一介粗人,幸得主子看中已是天大福分,哪有資格對主子的命令充耳不聞?文公子還是另闢蹊徑吧。”芾四面無表情地揮動馬僵,繼續前行,後面的芾六趕着裝着姓李的馬車目不斜視地越過他。
文墨笑意不減,輕輕摸摸從袖口裡鑽出爬到他肩膀的紫色小蛇,“彆着急,乖乖地呆在袖子裡,你的食物很快就能找到了。”說完,紫色小蛇哧溜地又鑽回他的袖子裡了。
文墨輕揮馬鞭,棗紅馬揚蹄狂奔,追上前面那輛馬車後猛拉馬僵,棗紅馬嘶鳴急停,兩隻前蹄高高仰起,束起的頭髮飛揚不羈。這一幕正好落在掀開車簾看動靜的千柳眼裡。紫衣,黑髮,眉眼的生動看得千柳不由得驚歎出聲:“哇!老大,文大哥騎馬的樣子好俊俏啊!”文墨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俊俏?!
千濯香不樂意了,什麼時候變成大哥了?他文墨得規規矩矩叫自己一聲大哥纔對,認真起來,叫自己一聲祖師爺都便宜了他。“小柳兒,你輩分比他高,叫他名字就行。”
“千大哥,我欲往京城拜訪故友,正好與你們同路,不如同行,一路也好有個照應?”
“怎麼,改暗爲明瞭?我看上午在大街上你玩的挺舒心的?”千濯香拉回趴在窗口的千柳。
“呵呵,這種雕蟲小技又怎能入得了千大哥的眼,我不過順水推舟給人方便而已。”可惜,被那個女人壞了計劃,沒看到千濯香出手,反正自己也沒抱什麼希望。倒是那十個暗衛給了自己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