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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頓生一種腦袋不保的感覺,當他回過神來時,那人已經坐到了客棧廳堂裡來,並正將他手中的長劍放到桌上,店小二看得害怕地嚥了口唾沫,卻不能不招呼客人,是以慢慢挪了過去,抖着聲音道:“客客客客官,您您您您要吃什麼菜啊?”
“隨便上吧,味美的葷菜就行,趕緊去去去,老子快餓死了。”顧青塵說着,朝店小二擺了擺手,“快點。”
“是是是,我這就去。”
“嗯,別忘了不好吃的話過後要把你的腦袋一起送上來啊。”顧青塵對着小二哥的背影補充,嚇得那店小二險些栽倒在地。
店小二走後,顧青塵一手撐着額頭,一手放在桌上,五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看向敞開的客棧大門外。
他在這白水鎮上沒有找到千柳那個完蛋玩意兒留給他的標記,她沒來過這兒?
關鍵是,他發現他無法聯繫到跟在千柳身邊的暗衛了!!
這事兒就大發了!
店小二連忙飛快地去準備了,而後居然用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將三道熱騰騰的葷菜給顧青塵端了上來,一盤糖醋魚,一盤白切雞,還有一盤烤鴨。
就當店小二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等着顧青塵動筷看看他這腦袋到底能不能保住的時候,只見顧青塵眼睛一亮,擡起手就抓起了那一大隻烤鴨腿,竟是視筷子於無物!
店小二看傻了眼,簡直不能相信長得這麼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居然,居然這麼粗俗!
顧青塵哪裡管店小二正以怎樣震驚的眼神看他,只咬了一大口鴨腿肉,邊嚼邊道:“好像味道還行,看在你上菜上得這麼迅速的份上,就把你那顆腦袋留在脖子上吧啊,不用謝我,我這人一向善良。”
“……”店小二擡手抹了一把出汗的額頭,小心翼翼道,“那那那,小的先退下了?償”
“嗯嗯嗯。”
顧青塵往嘴裡塞了一塊雞肉,堵了滿嘴的雞肉和鴨肉,沒法說話,只含糊不清地嗯了幾聲,點點頭又擺擺手,示意店小二可以退下了,小二哥立刻轉身就走。
可就在店小二才走出兩步,便有東西砸到了他後腦勺上,他低頭一看,腳邊掉了一根鴨腿骨,嚇得他連忙又轉身來看着顧青塵,緊張道:“客官還有何吩咐啊?”
只見顧青塵將滿嘴的混搭肉用力一咽,小二哥竟也跟着他咽肉的動作狠狠嚥了一口唾沫,老實地等着這粗俗的公子哥吩咐。
顧青塵將肉嚥下後,竟是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訓斥店小二道:“怎麼能有你這麼蠢的小二?眼睛長到哪兒去了?看來老子應該找掌櫃的好好談談,讓他考慮考慮換一個聰明的長眼的跑堂。”
“……”
小二哥那個冤屈無辜,“客官,您這這這,這都還沒說您要啥啊,小的,小的真不知你要吩咐啥啊。”
哪裡來的這麼粗俗又不講理的大爺啊!
“酒!酒!懂嗎?”
顧青塵訓斥的口吻更濃了一分,十分的嫌棄那小二哥道,“有肉怎能沒有酒,你這跑堂這麼沒有眼力勁兒,還怎麼當跑堂的,居然給老子讓了肉不給老子上酒,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讓老子好好吃飯?”
“……”
小二哥欲哭無淚,“是是是,小的蠢了,小的這就給客官拿酒去,拿酒去。”
小二哥說完,飛快地跑了,心裡後悔萬分,他沒事幹在大門那兒嚎啥嚎,居然嚎來了這個難伺候的二世祖!趕緊好好的伺候着,絕對不能讓二世祖生了抹他脖子的念頭。
店小二很快就把酒罈子給顧青塵搬了上來,還給他上了一隻酒碗,誰知顧青塵將那酒碗往小二哥懷裡一摔,拔了壇口的封蓋,單手抓着酒罈,對着壇口,昂頭就這麼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雖然喝得極爲大口,卻不見有酒從他嘴角漏出來,哪怕一滴都沒有!
店小二又看傻了眼,心裡直嘆高手,就差沒給顧青塵鼓掌了,一時間竟是沒有像方纔那樣急忙忙地跑開,以致顧青塵放下酒罈的時候,那小二哥還杵在桌邊,正一臉崇拜的看着他。
顧青塵嫌他煩,正要揮手讓他哪兒涼快就滾哪兒去時,客棧外忽然響起了匆匆跑步聲與百姓高聲交談的聲音,似乎這鎮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青塵眨了一眨眼,盯着小二哥道:“你,出去幫老子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的。”
店小二哪裡敢說不,但是看顧青塵那把冷冰冰的長劍他都覺得害怕了,忙應了聲,跑出客棧去了。
顧青塵繼續喝酒吃肉,十分享受。
未過多久,小二哥跑回來了,跑到顧青塵跟前,又抹了一把額上的汗道:“客官,小的打聽到了,是衙門剛剛貼出一張通緝令,說是要全國搜捕兩個犯人,抓到的人,賞金是五百兩紋銀!”
顧青塵本是像聽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似的邊顧着吃邊聽着小二哥的話,然當他聽到小二哥說的賞金是五百兩紋銀的時候,他兩眼驟然亮了起來,扔了手上抓着的雞腿就去抓小二哥的衣襟,挑眉問道:“賞金是五百兩紋銀,沒聽錯?”
顧青塵的這麼突然一抓讓小二哥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哪裡敢嫌棄顧青塵那隻油膩膩的手,只連連點頭道:“沒有聽錯沒有聽錯,告示上寫得明明白白的,雖然小的還沒有去看過告示。”
“五百兩哪……”顧青塵似自言自語,有問小二哥道,“什麼犯人居然這麼值錢?”
“小的也不知道,聽說是一男盜賊。”
“小小白水鎮居然能貼出全國通緝犯人的通緝令,難不成正有什麼人到了這兒來?”顧青塵疑惑。
“這,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這麼蠢的人要是知道了的話,聰明的人豈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顧青塵滿臉都是對小二哥的嫌棄,邊說邊鬆了小二哥的衣襟,然他鬆了手後不是收回手,而是將那油膩膩的雙手使勁地往小二哥身上的揩,完全將小二哥當做了擦手用的布巾來使用,將滿手的油膩都擦到了小二哥身上,直至乾淨爲止。
小二哥膽小,根本不敢說話,只能一臉憂傷惆悵的任顧青塵將他當做抹布來用。
顧青塵擦乾淨手後,又抓起酒罈猛喝了一大口酒,將酒罈放下的同時擡手拿起了他的顧青塵劍,剩了那大半的菜不再吃,擡腳就往客棧外的方向走,正當他跨出門檻時,他從懷裡掏出個什麼東西往後一拋,不偏不倚地正正好砸在店小二的腦門上。
店小二吃痛,又一次低下頭去看那砸到他的東西,當他看到那正骨碌碌在地上打着圈兒的東西時,他震驚了。
那竟是一小錠銀子!
店小二連忙擡頭看向客棧大門方向,哪裡還見着那粗俗又奇怪的客官。
顧青塵這廂出了客棧後根本就無需打聽這白水鎮的告示欄位於何處,因爲從正奔走着百姓可以找得到方向。
顧青塵一邊走一邊捏着自己的下巴美滋滋的盤算這五百兩紋銀要怎麼來用纔好,他這麼些年賺的各種金銀珠寶,爲了給他那沒良心的千柳找千濯香全給了該死的玄機閣,他現在可謂是窮光蛋一個,雖然還不至於馬上就餓死,但是再沒有點生意的話,餓死也是遲早的事情。
再說了,那沒良心的完蛋玩意兒要是能成功的轉手給千濯香的話,他還要給她準備賀禮,又不能太寒酸,省得那個千濯香看不起。
千濯香千濯香,顧青塵一想到“千濯香”這個三個字就莫名憤怒,而這憤怒他全都表現到了臉上,嚇得路過他身旁的人都離得他遠遠的,都將他當成了不正常的江湖人士,遠離爲好。
顧青塵很快就走到了立着告示欄的地方,此時的告示欄前擠滿了人,似乎大半個白水鎮的人都擠到這兒來看告示了,邊指着告示欄上邊張貼着的通緝令邊紛紛議論着。
“咱們白水鎮已經很久沒有貼這種不好的告示了啊,這回是什麼事啊?”站在最外圍的沒有瞧見告示的人邊高高地踮起腳邊疑惑的朝身旁的人問道。
“通緝犯人的,好像是這個犯人盜竊了二皇子的寶貝還傷了二皇子,所以官府要緝拿。”
“二皇子?”
“對啊,二皇子,我聽說啊,前些日子二皇子似乎到咱們這白水鎮來了,不過沒人知道他是幹啥子來的。”有人悄聲道。
“那那這二皇子是在咱們白水鎮出的事?”
“好像是的。”
“那王上不會再爲難咱們白水鎮吧!?我聽說王上可是最疼愛二皇子這個兒子的啊。”有人惴惴。
“不,不會的吧?”有人不安。
嗯?二皇子?顧青塵聽着百姓的竊竊私語,在人羣裡尋了個空隙,硬是不要臉地往裡擠,成功地擠到了告示欄跟前。
只見告示欄上白紙黑字極爲醒目的畫着兩個人的畫像,確實如那小二哥所說的一男的,大大的“通緝”二字尤爲醒目,上邊寫着的罪狀倒是與百姓說的一樣,盜竊二皇子的寶貝,還敢傷了這鳳子龍孫二皇子,他要是皇帝老兒,肯定也通緝。
嗯?不對!
顧青塵微微眯眼,更湊近眼前的通緝令一分,發現了一件比較怪異的事情。
墨味很濃,而且這通緝令上的墨跡似乎還未乾透,就是這右下角的腥紅刑部大印也還未乾透。
這便是說——這通緝令是剛剛寫好沒有多久的。
這小小的白水鎮離這樑金的京畿雲城可還是遠的很,京中發下的通緝令,就算快馬加鞭,從雲城到這兒來,最少也需要三四天時間,而這通緝令墨跡嶄新,證明不可能是從雲城送來,相反,這通緝令是在這白水鎮擬好的,從墨跡上看,這張通緝令書寫好的時間絕對是在方纔的半個時辰內!
一個小小的白水鎮張貼出的通緝令,不僅是全國通緝,並且還加蓋了刑部的大印,這便足以證明,這個白水鎮,不是有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貴人在,便是有刑部的大人在,或者,兩者都在。
因爲,這未請示過王上而加蓋了刑部大印而張貼出的全國通緝令,敢做這樣逾越皇權事情的人,放眼整個樑金,可不會有幾人有這樣的膽,就算有,也沒有幾個人能讓刑部蓋上大印。
二皇子哪……
管他呢,老子只管賺銀子就好,管他誰寫的告示,皇室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可不想管,反正到時別耍賴不給他酬金就好,不然他也是可以到官府撒野的。
不過——
顧青塵捏着自己的下巴,盯着通緝令上的犯人畫像看,這個人似乎看着有些眼熟哪,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顧青塵這麼不要臉的硬是擠到告示欄跟前又杵在那兒久久不早,有人惱了,擠到了他面前,將他擠開了,於是擠着擠着,他又被擠到了人羣外圍。
不過他已經看清楚通緝令了,擠就擠了吧,老子不介意!
顧青塵被擠出人羣后,他還在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想着通緝令上的這個人他究竟在何處見到過。
忽然間,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來到了他跟前,叫了他一聲,“大哥哥?”
喲,大哥哥,這稱呼好,叫他啊?他喜歡。
於是顧青塵笑眯眯的,“小乞丐叫我哪?”
“嗯嗯!”小乞丐點點頭。
“叫大哥哥何事啊?”
“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大哥哥。”小乞丐說着,將手中拿着的黑布小包袱朝顧青塵舉了起來。
“哦?”顧青塵微微挑眉,盯着跟前的小乞丐,面上笑意雖不變,眼眸深處卻依然冰冷。
顧青塵接過了包袱,小乞丐還不等他說什麼便跑開了。
顧青塵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手中拎着的黑布小包袱,少頃,反是將其托住,另一隻手將其上邊的結解開。
當包袱打開,顧青塵的眼神瞬間冰冷如刃。
黑布包裹着的,是半段蝴蝶髮夾!
這髮夾顧青塵見過,他還有印象。
這是千柳頭上的髮夾!她最喜歡這些小小亮晶晶的精緻東西,爲此千濯香給她打的首飾都是類似於這種!
髮夾裡,還放着一張紙條。
顧青塵眼神冰冷地看着鞋子裡的那張紙條,看了好一會兒後,才用兩指將那紙條給夾了起來。
紙條寫有字,寥寥幾個字。
白水鎮北。
哦?顧青塵挑挑眉,將那紙條在指間轉了個圈,鬆開兩指時,只見那張紙條碎成了屑,正從他指間緩緩往下落。
嘖嘖嘖,這是仇家找上門哪?威脅他啊?
來威脅他?他有過這種這麼蠢的仇家?
這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有這麼蠢的仇家,簡直就是大大貶低了他顧青塵的身份。
顧青塵捏碎紙條後,將手上拿着的那半隻蝴蝶夾扔到了一旁,拍了拍手,走了。
那半隻蝴蝶夾被扔到地上,被走過的人踩了一腳,再被人踢到一邊兒,本身還很是很乾淨的,這會兒就沾滿了塵泥,孤零零地被丟棄在這鬧市上,顯得十分可憐。
再被人踢到路邊忽視。
一雙靴子停在路邊,彎腰撿起了蝴蝶夾,黑色的斗篷被吹開,露出了領子上的光澤獸毛,正是雲狂!
雲狂仔細端詳手中的髮夾,笑的頗爲高深莫測,手一揮,不見了蹤影!
一個路人疾走的腳步一停,瞪大眼看向雲狂剛纔消失的地方,揉揉眼睛,依舊沒人!眼花了,還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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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塵又回了方纔他去過的那家客棧。
還是見到了那小二哥在門外使勁吆喝,進了客棧後還是說了同樣的話,小二哥還是一臉緊張忐忑地給他上了同樣的菜,當然,這一次小二哥沒有忘記把酒給他捧上來。
不過這一回,小二哥敢多說句話了。
他十分爲顧青塵的荷包心疼道:“客官啊,您剛剛離開的時候就應該告訴小的您還回來的,這樣的話,小的就把你那幾盤菜給您留着,這樣你就可以少花一份錢了啊。”
“好像挺有道理。”
然顧青塵這一回不是擡手就是撕雞腿鴨腿的,而是捧起了酒罈,將一粒碎銀扔給了小二哥,十分嫌棄道,“邊兒去邊兒去,老子沒叫你不準過來,否則把你的腦袋拿過來。”
下一瞬,顧青塵桌邊立刻不見了那小二哥的身影。
顧青塵大口地喝了一口酒,用筷子紮起了一塊魚肉塞到了嘴裡,邊吃邊喝,他吃着喝着,只見他的臉色愈來愈黑,眼神愈來愈沉。
就在店小二樂呵呵地吆喝到三位客人正將其招呼進廳堂裡來的時候,顧青塵忽地掀翻了他面前的桌子,說上的菜盤碎了一地,盤子裡的菜也撒了一地,酒罈也被他扔到了地上,罈子碎成了數片,酒水溼了地板。
他的手中,正拿着他的青塵劍。
一時間,這客棧裡的所有人都被驚嚇住了,目光不約而同地聚在他身上,下一刻,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拔腿就逃也似的往外跑,讓店小二和老闆娘攔都攔不住,便是那三名剛進來的客人也不例外。
本是好生意的客棧,頃刻間變得靜悄悄的,小二哥和老闆娘站在門邊,正要說什麼時,只見顧青塵緩緩轉過頭,看着他們倆,那眼神,冰冷得可怕和之前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嚇得小二哥和那老闆娘害怕得險些抱到了一起。
“客客客官,您您您……”
店小二看着顧青塵正朝他們緩緩走來,嚇得牙齒都在打顫,想跑也不敢跑,連話都沒法說的完整。
然顧青塵卻是瞧也不瞧他們一眼,更不會去管他們是驚還是怕,只是眼神冰冷地從他們身邊走過,跨出了門檻,離開了。
顧青塵是離開了,可小二哥和老闆娘卻嚇傻了,直至顧青塵離開得好一會兒,他倆還是定在那兒一動不敢動,小二哥渾身打顫,兩腿抖得像篩糠一樣,害怕得就差沒尿出來了。
還是老闆娘先回過了神,一巴掌招呼在店小二的後腦勺上,怒罵道:“你這個作死的玩意!瞧瞧你招呼到的是什麼客人!想毀了老孃的店不成!?”
“我錯了!老闆娘!”小二哥抱着腦袋,頻頻道歉。
老闆娘又是一巴掌招呼下,“幸好他給的銀子足,否則老孃打死你!還不快滾去收拾!?”
“是是是!我這就去收拾!”
“哎喲喲,這到底是哪兒來的祖宗喲,嚇死老孃了喲。”
店小二去收拾顧青塵製造出的殘局了,老闆娘則是小心翼翼地將頭探出門外看看,收回頭後邊拍着心房邊自言自語道,“還從沒見過這種說變臉就變臉的男人啊,居然這麼可怕,不行不行,得趕緊燒柱香,祈求他不要再來了,不要再來了。”
顧青塵出了客棧,看一眼街道兩旁正在收拾攤子的小販,只一個隨意的眼神,也嚇得正對上他視線的小販縮了脖子。
顧青塵的腳步,是往白水鎮北的方向去。
顧青塵並不打算管那個千柳,很明顯,千柳根本就不在白水鎮!神獸風皇鷹鷲與暗衛都在暗處守着她,她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他這一趟去赴約,只是因爲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嫌命長的小子居然使出這麼齷齪的手段來報復他。
他想看看哪個江湖人士這麼給江湖人丟臉,他顧青塵去做件好事,給江湖除去個廢物。
嗯,他的顧青塵好像也挺久沒有飲到鮮血了,這種廢物來得正是時候
然,顧青塵心下雖是這麼想,然他的眼神自離開客棧後都一直冷冰冰的,好似化作了一把利刃,隨時都能割取人命一般。
這與尋日裡的他不一樣,尋日裡,不管是去收人頭還是去赴不知生死的約,他都是笑眯眯的去,一副沒心沒肺根本就不怕他這條命或許也會被別人收去一樣。
不管是面對仇家還是渣滓,顧青塵一直都是笑着的,他的面上鮮少會出現這樣冷得讓人根本不敢靠近的神色,他幾乎不會將他心中的真實想法表現在面上。
這一次,他以爲他也如以往一樣笑着,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臉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只有冷厲。
沒錯,他擔心!
他擔心自己引以爲傲的自信會崩塌。
萬一,萬一千柳真的在他們手中呢?!
萬一,是雲狂與南蠻那羣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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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鎮北,一片廢棄的低矮房子前。
穿着碧綠色錦裙的千柳正被麻繩緊緊勒着上身,她的脖子上駕着一柄玩刀,那鋒利的劍刃緊貼着她的脖子,已在她脖子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口子,血水正極爲緩慢的從那細細的血口子往外淌。
拿着彎刀的,是一名鬍子有些拉雜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粉色的錦袍,只是不知爲何,那錦袍頗爲髒污,而且有多處劃爛,說是錦袍是誇讚,說是破衣比較貼切。
男人長着一雙桃花眼,看起來倒頗爲英俊,但他此時的臉色很不好,青灰青灰的,下眼瞼上積着濃濃的青黑,眼眶有些往下凹陷,看起來像是已經許久沒能好好休息過似的,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落魄。
而這個狼狽的男人,有着一張英俊的臉,此時面上卻盡是陰毒,將手中的彎刀抓得緊緊的,一直緊盯着鎮子的方向看。
只見他面上的神情愈來愈不耐煩,忽而他轉過頭看着千柳,用力抓着她的頭髮往後扯,憤怒地吼道:“他爲什麼還不來!?難道他不想救你的命!?”
“我說了我和他根本就沒有關係,他不會來救我的,你抓了我,也是白抓。”姑娘的頭髮被男人這麼用力往後一扯,疼得她擰起了眉心,心中雖然害怕,卻還是冷靜地回了男人的話。
“想騙我!?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
男人將千柳的頭髮往後扯得更用力了,語氣聽起來也更暴怒了,“沒有關係他會帶着你!?沒有關係他會給你找大夫!?你以爲顧青塵是什麼好人!?他一個殺人眨眼的殺手,若你和他沒有關係,他會這麼照顧着你!?”
“相反,你是他的女人也不一定!”
說到這一句,男人面上的神情更陰毒了,“呵呵,他絕對沒有想到吧,我居然抓得到他的女人,我要讓他自己乖乖跪下來把腦袋送上來給我!這纔不枉我足足查找了他整整兩年。”
“哦,你居然找了顧青塵找了整整兩年啊。”
千柳聽了男人憤怒到恨不得殺了顧青塵的話,頭疼雖劇烈疼痛着,卻還是用冷靜不怕死的口吻接話道,“原來你這麼蠢啊。”
“你說什麼!?”男人沒想到千柳居然還能這麼冷靜地接他的話,很是震驚,“你敢罵我蠢!?”
“我說的是事實啊,你看,顧青塵那麼大個人,你居然找了兩年才找得到,不是蠢還是什麼呢?”
千柳舒了眉心,她的頭皮很疼,身子也被麻繩勒得很疼,腳上的傷好像更嚴重了,疼得錐心,可她面上卻不見絲毫的痛楚之色,若非她面色慘白,只怕沒人看得出她正在忍受着劇痛,只聽她還在不怕死地接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