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配了貝勒亞,魔宴可謂心情舒暢,從小到大終於讓她贏回了一局了!轉而收起笑臉,現在要開始辦正事了。“赫安,傳令領主級別以上的族人到大殿集中。”
“是,殿下。”放下手中的活,赫安領命而去。
不出片刻,大殿裡已經集中了幾十名勒森巴族成員,每一個都有着五百年以上的歲月,而容貌依舊停留在青年時期,冷豔的,可愛的,優雅的;瀟灑的,冷淡的,溫文爾雅的,無其不有。或憑或立,閒閒散散地分散在大殿各處,等待着親王殿下的到來。
漸漸地,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那熟悉而令人敬畏的滲透在空氣中,盪漾而來,大殿裡的漫不經心立刻散落了一地,沒入地板消失殆盡。
驀地,臨近的嗒嗒聲停了下來,大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數十雙眼睛依附在大門之上。倏然,厚重的雙面木門間旋出微微的摩擦聲,旋即,雙面木門向兩邊張開,晚風夾雜着泥土溼潤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着每一個人的眼,每一個人的心。
門外,夜色如同潑落的墨水揚揚灑灑地擴散開開,若隱若現地勾勒出一個修長的漫妙身影。“晚安,各位。”悠然的聲音恍若亙古之音流淌而來,縹緲虛無,卻又像耳畔邊的低語,真切動人。
“晚安,殿下。”紳士們左手扶右胸,彎下腰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淑女們兩手提起裙襬彎着膝蓋微微低頭。
魔宴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落落大方地走進大殿,卻沒有坐上中央的位置,只是隨意靠在一根柱子,掃了衆人一眼說道:“有人要來這裡尋找‘上古遺蹟’呢,你們怎麼看?”
關於上古遺蹟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勒森巴家族,只不過親王殿下沒有發話,他們也不好亂來,現在魔宴終於提起來了,當然是興奮無比。“殿下,拒絕他人自動送上來的食物是很不禮貌的行爲。”一個族人風度翩翩地說道。
“作爲主人,我們一定會盡職盡責地照顧客人。你說是嗎,殿下?”另一個族人伸出白皙剔透的食指輕輕地點在紅潤脣瓣上說道。
“這麼說來,如果我不同意的話,那就顯得不盡人情,有失風度咯?”魔宴略微挑起眉毛。
“殿下,其實你可以不用不盡人情的。”一個族人站出來回答,眼裡閃動着狡黠。
魔宴懶懶地掃視着這羣已經興奮起來的族人,頓了頓,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地招待客人們,爲他們留下永生難忘的回憶……”
“遵命,我的殿下……”赫然之間,大殿之上,雕花的牆壁邊燃燒着的白色蠟燭一支接一支謹然有序地暗了下去,大殿之間,一寸一寸融入黑暗之中。當最後一支蠟燭無聲地失去光明,整個大殿完完全全落入黑暗之際,無數雙琉璃般的眼瞳流轉起森然的緋色之光,宛如一隻只通體發亮的蝴蝶燃燒着血色的火光翩然舞動。
巨大的落地窗外,一輪妖紅的圓月,沉澱着積聚千年的深紅,豔然地坐落在天與地的相接處。清柔卻又冷冽地鋪天蓋地傾泄下來,覆蓋萬物。一片葉子,一朵野花,一塊碎石,無不繚繞着盈盈的紅光。
偶然間,三兩隻黑色的小蝙蝠劃破魅夜的靜寂,在紅月之上投下幾片細碎的陰影。
魔宴收起眸中的腥紅,笑臉盎然,既然對勒森巴族如此感興趣的話,她非常樂意爲他們解答疑惑。只不過,還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代價纔好……
那一夜之後,勒森巴家族平靜依舊,只不過每日多了一些不可多得的樂趣……“貝勒亞,你又躲着我!”火紅的身影從走廊奔過,另一抹紅色急急忙忙地閃躲。
“我看見你了,喂,你還跑!”索菲亞追了上去。見逃不過,貝勒亞不得不停下,轉過頭苦哈哈地說道:“我哪有!”自從索菲亞來到勒森巴古堡之後,貝勒亞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都過着躲躲閃閃的日子,苦不堪言。
聽到走廊的聲響,不少族人從房間裡揉着惺鬆的睡眼走了出來,打着哈欠偎依在門邊看戲。就像貝勒亞每天都要調戲他人一樣,現在他們也每天都要看上這麼一場痛快的好戲。除了赫安之外,勒森巴上上下下千餘名族人輪流着過來湊熱鬧。
“還說沒有?!天天鬼鬼祟祟地躲在自己的地盤不出來,見到我逃得比火箭還快,這還不是躲着我?”索菲亞一樣一樣數出貝勒亞的“罪行”,越數越生氣。好不容易來勒森巴古堡一趟,誰知道對方天天像老鼠躲避貓一般躲着自己。
貝勒亞幾乎想要立刻掐死魔宴,居然給他帶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傢伙,這次他不死也要沒掉半條命。第一次見到索菲亞的時候,他先是被她的那一身鮮紅的衣裙吸引。他還沒有見過能把紅色穿得那麼貼切得女子,沒有那些所謂名門淑女的做作,也沒有一身薰死人的胭脂水粉味,如烈火一般,率性而爲。
如果當初沒有過去搭汕該有多好啊!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掠過,貝勒亞不屑地撇了撇嘴,與其這樣清醒着幻想,還不如吃多點大頭菜把枕頭墊高去做白日夢好了……
“你們幾個,看什麼看?!還不過來招待好客人?”貝勒亞對着那些歡快的看客吼道。
結果看客們要不就直接無視,要不就揉了揉耳朵,假裝沒有聽到,氣得貝勒亞幾乎吐血。看見大長老氣極敗壞,某個族人很“好心”地提醒道:“大長老,不是我們怠慢客人,殿下說索菲亞小姐希望您來特殊照顧,不允許我們插手。”貝勒亞一聽憋得滿臉通紅,這回不僅僅是吐血了,而是噴一大缸子的血了。
而罪魁禍首魔宴此時此刻正安然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抱着雷系和黑暗系的禁咒書,皺着眉頭將裡面的內容理解記憶下來。突然感覺到房間裡有一起氣流的波動,轉過頭看去,只見尤洛靠在牆邊看着自己。“怎麼了?”對於尤洛的行爲魔宴已經見怪不怪了,好幾次他都是一聲不響地進入自己的房間,她甚至連開門的聲音也沒有聽到。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幫我破除夜之逆十字架的詛咒吧!”憑藉他現在的力量是沒有辦法自行將詛咒破除,只能由作爲血之契約者的魔宴將他體內作爲封印的黑暗之力吸收掉。大事在即,他需要儘快破除詛咒,而魔宴也能增強力量。
魔宴將禁咒書放回空間戒指,點點頭示意尤洛坐下。上一次的破解雖然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好處,可是弊端也不小,她可不想再當一個月的小破孩。不過,稍微理清一下思路就可以猜測到這個後果應該是強行斷開精神力造成的。如果可以控制黑暗之力的傳輸,避免出現自己承受不住而不得不強行斷開精神力的情況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這個不良後果呢?
腦中猜想着,手上已經着手開始實踐。魔宴控制着精神力探進尤洛的體內,圍繞着那團黑暗之力轉了一圈,尋找可以下手的地方。仔細來看會發現後方的黑暗之力要比前面的要薄上許多,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想了想,魔宴還是沒有輕易下手,如果出錯的話就糟了。又低頭思忖了片刻,魔宴決定用另一個謹慎一點的方法。首先,魔宴順着探出去的精神力將自己少量的黑暗之力打入尤洛體內,那一小團黑暗之力在魔宴的指引下沒入尤洛體內的黑暗之力。因爲是相同的力量,所以兩者並沒有發生衝突,魔宴鬆了口氣,看來方法是對了。
定了定神,魔宴凝聚起打入的黑暗之力,將其化爲一塊小板的形狀,將尤洛體內一小部分的黑暗之力隔離出來。等到完全分離,魔宴這才用精神力圈住隔離出來的黑暗之力並將它吸收。
利用這種繁瑣卻安全的方法,魔宴吸收力量至飽和狀態就停了下來,面容已經泛起疲憊之色。方法雖好,可是精神力的消耗是在太大了,就算是魔宴也經不起這種負荷。身體晃了晃,魔宴幾乎睜不開眼睛,倒頭就往牀上栽進去。
尤洛睜開眼,稍微感覺了一下體內的封印,黑暗之力不過是去除了原來的十分之一,解開封印的路還很長啊!
舒展了一下因爲長時間保持一個姿態而有些僵硬的身體,尤洛站起身來,看見已經熟睡的魔宴,脣邊不覺地提起了好看的弧度。原來魔宴也有毫無防備的一面啊!
卸下冷清的保護色,魔宴臉部的線條更加地柔和,長長的眼睫毛也顯得更加地舒捲。強大如她,優雅如她,頹廢如她,但實際上她也是一個需要保護,需要關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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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守信用的,這個是收藏量的加更~過年啦,大家新年快樂!然後從明天開始到初七,我們來日更吧~不用太感謝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