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辰觀望左右,沒有看見一個人的身影,即使是用神識掃描,也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異常之處,可是剛纔分明是有聲音的。
這是,風辰忽然瞧見石陣內的一塊石頭閃爍起了光芒,看着好生奇怪,上面似乎刻寫着一行小字。
確定周圍沒有敵人埋伏,風辰便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塊石頭,想要瞧清上面字跡。
越是接近,那行字跡越是清晰,當風辰走到離石頭三尺左右距離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當你看清楚這行字的時候,嘿嘿,你已經走不出去了。”
風辰大驚失色,急忙向後猛退,卻“砰”的一聲,撞到了一面石牆上面。
再一回頭,哪裡還有剛纔的綠林河水,四周竟然全部都是一堵堵的石牆,層層疊繞,不知道有多少層。
風辰冷哼一聲,憑地跳躍起來,想要直接跳出石牆外面,卻“砰”的一聲,再次撞到了石牆上,撞得頭腦生疼,跌落下來。
擡頭看去,在上空也已經多出來了一面石牆,根本就已經沒有了出路。
風辰大怒之極,暗責自己行事莽撞,好奇心太重,無奈之下只好從這一層層的石牆之內往外走,可是走了半天之後,恍若還在原地一般,搞得他鬱悶無比,只能嘆息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那一陣女孩的哭聲竟然又傳了過來,抽抽噎噎的,聽聲音似乎只有十二三歲的年齡。
風辰皺着眉頭仔細的傾聽着,根據聲音推算,那女孩應該就在離自己不遠處。
他順着聲音一路找了過去,繞過了十多層石牆,最後伏在一堵牆的後面,那聲音就在牆後面無疑。
風辰冷笑一聲,心道:“剛纔就是你害的我走進這個石陣裡面,看來這陣就是你佈下的了?這下有辦法出去了。”
他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緩緩走到石牆的邊緣處,高舉着右拳,猛的一個轉身來到了石牆的另一面,拳頭狠狠的砸了下去。
剎那間,他的拳頭愣在了半空,根本就下不去手。
風辰看見石牆的後面蹲着一個小女孩,一身淡黃色的衣服,袖口秀滿了一朵朵的花,好像玫瑰一樣,但是卻又與玫瑰的形態不太相同。
那女孩只有十一二歲的年齡,一頭烏黑的長髮紮成了馬尾,正躲在牆角哭個不停,大大的眼睛裡面全是淚水,長長的睫毛都已經沾滿了淚水,哭的梨花帶雨。
這小女孩的模樣極其可憐,十分的賺人愛心,此刻見到風辰猛的走了出來,哭聲戛然而止,好奇的看着風辰。
風辰舉着自己的右拳,看着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怔怔的愣在了原地,兩個人就這麼對視着。
過了許久,小女孩輕輕說道:“大哥哥,你也迷路了嗎?”
風辰點了點頭,放下了拳頭,問她道:“你也是迷路了嗎?”
“嗯,這個石陣好討厭呢,人家都走不出去了。”小女孩揉了揉哭的紅腫的雙眼,有些怨恨的踹了石牆一腳。
不知道爲什麼,風辰總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毫無危險,對外人沒有戒心這是修真界的大忌,沒準什麼時候就被“朋友”給暗殺了,可是眼前的小女孩,這般的天真無邪卻是少見。
風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笑問道:“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小女孩皺了皺鼻頭,嗚咽道:“嗚,人家出來找姐姐的嘛,誰知道半路就被這個石陣給困住了,好討厭啊,討厭死啦……”
小女孩急的大嚷大叫,小小的白嫩拳頭砸在石牆上面,不過她顯然也怕疼,不敢去用力的砸。
風辰卻感覺到這個小女孩沒有絲毫的修爲,能夠讓他感覺不到的,只有兩種人,一是修爲遠超過他的人,二就是凡人。
可是風辰現在已經是神皇的修爲,頂級的存在,修爲遠超過他根本就不可能,那麼,眼前的小女孩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凡人。
她竟然以凡人之軀生活在這亂糟糟的域外戰場當中,而且看這十幾歲的模樣,也已經生存了十多年了,竟然沒有被殺死,真是少見。
風辰忽然心中一驚,暗道:“我一見到這個小女孩殺氣全無,其他的修爲低於我的更不用說了,這難道是一種奇怪的心法?裝可愛?”
他想到這裡,不禁握緊了拳頭,連連後退。
那女孩看着他的緊張的模樣,不解的問道:“哥哥,你怎麼啦?我不就是砸了幾下牆嘛,用得着害怕成這樣嘛?”
她的話中還帶着一點埋怨的味道,小小的嘴巴撅着,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風辰乾笑了兩聲,道:“你爸爸媽媽是什麼人?我剛纔在外面的時候沒發現有別人,他們怎麼沒來救你?”
小女孩低聲嗔道:“我媽媽帶着姐姐離開了我們,我只有一個爸爸,不過他整天就知道種花,也不管我,哼,我出來就是來找姐姐和媽媽的,嗚嗚嗚……”
女孩說着說着,竟然又哭了起來,搞得風辰也沒有辦法,只能乾笑一聲,道:“那既然是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出去。”
小女孩忽然擡頭看着風辰,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哥哥,你有吃的沒?我餓了……”
“啊?”風辰略感詫異,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乍一再聽,還真有些奇怪。
他忽然就想起來了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一個肉體凡胎,自然是需要進食來補充身體所需的,否則過不了多久就會餓死。
風辰有些歉意的搖了搖頭:“我身上也沒有帶吃食。”
小女孩失望的哼了一聲,坐在地上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風辰苦笑一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芯兒”小女孩說道。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風辰:“那哥哥你呢,叫什麼名字哇?”
風辰聽着她稚嫩的語氣,靠着牆角坐了下來,有些好笑的說道:“我叫風辰,你叫我哥哥就可以,嘿,反正我比你大,也不算佔你便宜啊。”
芯兒笑了笑,露出來兩顆淺淺的小酒窩:“那好,我就叫你哥哥,那妹妹現在很無聊,你是不是要負責給妹妹講故事呢?”
芯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湊到風辰身邊坐下了。
風辰怔了一下,道:“這個……講故事我實在不會啊,不如這樣吧,我們商量一下要怎麼出去。”
“唔,這個不用商量,我知道該怎麼出去的。”芯兒呵呵的笑着說。
風辰大吃一驚,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警惕的看着芯兒,問道:“你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知道爲什麼還不出去,而是在這裡等着?”
芯兒看着風辰這麼大的動靜,給嚇了一跳,怯怯的往後爬了爬,幾乎又要哭了出來:“人……人家真……真的知道嘛,你幹嘛嚇唬人家,嗚嗚嗚……”
風辰有些無奈的看着這個一碰就哭的芯兒,嘆了口氣說道:“好好好,你先別哭,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好。”
芯兒竟然馬上就不哭了,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風辰,小小的嘴巴撅的老高。
風辰哭笑不得的說道:“對不起,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芯兒嘿嘿的笑了笑,哪還有先前那副害怕的神態。
風辰卻是不再做到芯兒的身邊,與她保持有好幾丈的距離,問道:“你說你知道是怎麼出去的,說來聽聽。”
芯兒笑着說:“嘿嘿,這個很簡單嘛,只要等就可以了,這個石頭陣我看着好熟悉的,肯定是石頭爺爺那個老頑童佈下來的,如果是他的話,那麼我們就有救了。”
“石頭爺爺?什麼石頭爺爺?”風辰好奇的問道。
“哼,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石頭爺爺的修爲很厲害呢,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定是爸爸看到我跑出來了,所以就讓石頭爺爺在這裡佈下陣,吸引我過來,哼,氣死我啦……”芯兒氣呼呼的說道。
風辰道:“那你的石頭爺爺什麼時候能過來把你放走?”
芯兒道:“石頭爺爺很疼愛我的,不出三天,他一定會過來的,他可不忍心讓我餓到呢。”
風辰心道:“這個丫頭分明就是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挨住三天的餓?身上一定帶着什麼法寶呢。”
他笑問道:“你現在在這裡幾天了?”
芯兒歡喜的神色頓時消失不見,失望的頹廢下來,好像一個把耳朵聳拉下來的小兔子一樣:“剛剛進來不久……”
風辰一陣語塞,她竟然也是剛剛進來,那這麼說,不是還要登上三天?
風辰嘆了一口氣,坐到了石牆的旁邊,安靜的打坐,不再說話。
芯兒似乎並不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子,顯然有些憋不住了,又湊到了風辰跟前,摸了摸他的頭,又踢了踢他的腿,疑惑的說道:“哥哥,你怎麼長的這麼奇怪啊?”
“奇怪?”風辰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卻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是遜莫的身軀,獅頭人身,初次見到這芯兒的時候竟然沒有嚇到她,難免對芯兒的身份好奇起來。
他問道:“我這麼奇怪的人,你不害怕嗎?”
“切~”芯兒撇了撇嘴說道:“人傢什麼沒有見過,會飛的蛤蟆,狂奔的大象,還有長着人臉的花朵,我都見過,嘿嘿,見怪不怪啦……”
風辰問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芯兒道:“是種花的啦,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嘛,哥哥你的記性好差哦。”
風辰苦笑一聲,道:“我是說,你爸爸的修爲是怎麼樣的?在域外戰場上的名聲是不是特別響亮?”
風辰心中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芯兒,來歷不一般。她口中的石頭爺爺佈下的陣,竟然能夠將自己一個神皇級別的人攔下來,憑這一手,在域外戰場上就不會是默默無名的人,一定是一個絕頂的高手。
同樣,她說是她爸爸讓石頭爺爺佈下來的這個陣,說白了就是派遣石頭爺爺來佈下的陣,那麼來頭一定更大。
雖然眼前的女孩子風辰不認爲是敵人,但是她的父親和石頭爺爺可是說不準,沒準還跟天尊的人有着瓜葛,更有甚者,其父親便是天尊。
芯兒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其他事情,他的事情都不告訴我的,成天就知道種花,都不理人家。”
風辰想了想,問道:“你的家裡還有一些什麼人?除了你的爸爸媽媽和姐姐。”
芯兒道:“還有一羣哥哥姐姐的,他們都好聽爸爸的話的,爸爸不讓他們來陪我,就一個個嚇得都不理我了,真是的。”
風辰心道:“她口中的哥哥姐姐看來都是一些手下吧,她的父親應該真的是一方勢力,希望這麼天真的小女孩,不會是天尊的後代。不過,如果是的話,那就更好了,直接挾持她,不就能要挾天尊了?”
風辰想到這裡,雙眼不禁微微眯起,目光中透着些許的邪惡看向芯兒,看到她稚嫩的小臉之時卻忽然全身一個冷顫,暗暗責備自己:“怎麼回事,怎麼會對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產生這麼歹毒的想法?”
芯兒感覺有些無聊,看着風辰問道:“哥哥,你跟我講一個故事吧,我現在好無聊啊。”
“無聊,睡覺吧,我不會講故事。”風辰賠笑說道。
芯兒撅着嘴,拼命的搖着頭:“不幹,不幹,就是要聽故事,我要聽故事嘛……”
щщщ● тt kan● C○ 風辰看着這個十分難纏的芯兒,笑了笑,道:“那我就給你講一個狐仙與書生的故事吧。”
“好啊好啊。”芯兒高興的拍着小手。
“從前啊,有一個書生,家裡非常的窮困潦倒,他寒窗苦讀十年之後,就決定前往京城參加科舉,他……”
“哥哥,等一下,京城是什麼意思啊?”芯兒忽然打斷他的話,天真的問道。
風辰一怔,道:“這個……你如果連京城都不知道的話,那也一定不知道科舉吧?”
芯兒點了點頭:“是啊,科舉是什麼?”
風辰沉吟了一下,笑道:“那這樣吧啊,不跟你將這個故事了,咱們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叫做《三字經》,他非常有趣,都是由三個字組起來的。”
芯兒疑惑不解的點點頭:“好奇怪的名字,講一講吧。”
風辰道:“人之初,性本善,這六個字的意思就是指,人在剛出生的時候,本性都是善良的……”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芯兒非常的活潑,老是拉扯着風辰給她講故事。
風辰用很短的時間,就把《三字經》給講了一半,因爲他也只會一半,還是小的時候義父義母教他的,後來就被抓去做苦力了。
芯兒的理解能力非常強,只要風辰說出來一邊,她自己就完全能夠理解透徹,非常的聰穎。
風辰對她很快就沒有東西可教了,只好將只會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道德經》教給了她。
然後將一些亂七八糟,毫無頭緒章法的《論語》也教給了她。
這些東西芯兒過耳不忘,根本就沒有什麼深度,她聽完了之後還是硬要拉着風辰給她講故事:“這些東西都是一些好簡單的東西啊,芯兒不要聽這些……”
風辰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東西可不簡單,有的人一輩子都鑽研不透,只是我會的太簡單了,所以……”
最後風辰竟然鬼使神差的將《凝神冰心訣》講給了芯兒聽,這些果然就讓她老實了許多。
她聽完之後,秀眉微蹙,食指壓在下巴上,沉吟了半響,道:“這個好像確實不太好理解啊,那個……所謂的順行打坐,靈氣遍遊是這個樣子的嗎?”
她說着就盤腿坐在地上,手捏法決,眼睛閉起,輕輕的吐納呼吸。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風辰竟然明顯的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靈氣波動,身上還帶有一絲肉眼可見的白色的靈氣。
風辰頓時震驚的目瞪口呆,他呆愣愣的看着芯兒,心道:“這個女孩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天才啊?竟然這麼厲害,只聽一遍就懂得入門法則。”
可要知道,想要踏入修真界,一般弟子沒有個三五年可是進不來的,更有甚者,一輩子都難以悟到修真的門檻。
即便是風辰這種天才,也是用了幾個月的光景,才能夠靈活的運氣。
芯兒將自身的靈氣轉了兩個大周天後,緩緩的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欣喜的看着風辰:“哈哈,哥哥,你這個東西好好玩啊,我用了之後感覺身體很舒服呢。”
風辰苦笑道:“當然舒服,這《凝神冰心訣》就是專門爲了讓身體舒服而創造出來的。”
芯兒拉着風辰的胳膊,嘿嘿笑道:“那你快點將剩下的都告訴我,快點嘛……”
風辰心道:“凝神冰心訣本身不具備任何的攻擊力,包括幻劍斬也是需要法決的,教給她強身健體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於是風辰將整套凝神冰心訣說了出來,可是因爲內容實在太過複雜,於是風辰便用指力將法決刻在了石壁上,讓芯兒自己的去看。
可是令風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兩天之後,芯兒竟然將全套凝神冰心訣都學會了,而且比自己掌握的還要好。
他吃驚無比的看着芯兒,久久無語。
芯兒有些不滿意的看着石壁上的法決:“只有這些嗎?總感覺有些不完整,嘿嘿,不如我再給它補充一些吧。”
她稍微沉思一會兒,便在地上寫了幾行小字。
風辰看了一眼,更是口不能言,她所寫出來的內容,竟然比原本的《凝神冰心訣》還要高級一等,這讓風辰對芯兒不得不刮目想看,再也不嫌她是一個拖油瓶的小麻煩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聲老者的聲音從石陣外傳來:“哈哈哈,我的小寶貝,你知不知道悔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