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喋喋不休的咒罵着馮天清,在風辰百般勸告下,乞丐終於停止了咒罵。風辰發現乞丐雖然氣憤無比,卻不說髒字,一些粗俗的罵詞他都沒有說過,只是不停的詛咒馮天清之類的,這倒讓風辰挺好奇的。
乞丐回屋之後,沒過多久,就有丫鬟送來吃食,那丫鬟還是上次那個送糕點的丫鬟,一進來便笑道:“二少爺說風少俠與那位煉藥師中午可能沒吃飽,便讓我來給您送點飯菜來。”
打開飯盒,裡面整雞整魚的擺放着,還有螃蟹之類的海鮮,陣陣撲鼻香味傳來,風辰笑了笑說:“修真之人其實不需要吃飯,我之所以吃飯是因爲一種習慣,並不是因爲餓。”
然後他貼近了丫鬟跟前輕聲笑道:“還跟上次一樣,我出去,你吃吧。”
“那怎麼行,要是讓少爺知道……”丫鬟有些害怕被人發現。
風辰笑道:“你我都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再說了,就算他知道,我讓你吃的,他又能說什麼。你放心,他要是敢責罰你,我就替你責罰他。”
丫鬟嘿嘿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可不可以把姐妹也叫來一起吃啊。”
風辰聳了聳肩,笑道:“無所謂啊,飯菜歸你支配,我替你看門。”
丫鬟開心的合不攏嘴,花季少女的天真可愛展露無遺,風辰內心苦嘆一聲,如此陽光少女,只因爲命運不好,生在窮苦人家,只能做一個下人,連活潑可愛的本性都快磨沒有了。那丫鬟一路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領着三個相同年紀的小姑娘跑了過來,見到風辰幾個人笑的花枝亂顫,那丫鬟說道:“嘿嘿,多謝風少俠啦。”
風辰點點頭問道:“你們幾個叫什麼名字啊?”
給風辰送飯的那丫鬟說道:“我叫小翠,這三個都是我的好姐妹,她們叫小梅、小香、小莉。”
風辰道:“你們的大名呢?”
小翠臉色一暗,多了幾分愁容,說道:“我們自小還未懂事的時候,便被賣進白府了,壓根就沒見過爹孃長什麼樣,更不用說大名了。”
風辰皺眉點了點頭,隨即笑道:“好了,你們吃吧,我去給你們看門。”
步出房屋,關上門之後,幾個少女在裡面咯咯嬌笑着,許是很久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了吧。隔壁便是乞丐的房屋,風辰走進去,發現乞丐也盤膝坐在牀上,但別不是練功,好像是在苦想着什麼東西,風辰走進去他都沒有察覺。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風辰也不客氣,坐在桌上隨手拿起了一個蘋果。
乞丐睜開眼睛說道:“我在回憶着煉藥的方法,我要煉製的那個藥有點複雜,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不過馬上就想起來了,只是過程複雜點,並不難。”
“那就好啊。”風辰道。
門外一個身影急急忙忙的走進來,白如海頭頂冒着白氣,滿頭大汗的舉着手裡的藥單說道:“那個……我說,您這藥單有沒有寫錯字啊,爲什麼找遍京城所有藥店,都找不到您要的藥材?”
乞丐走下牀,接過藥單看了看說:“沒寫錯啊,你們找不到哪個?”
白如海苦笑一聲,道:“除了人蔘鹿茸之外,其餘一個都找不到,您看看這個,千年寒水,這……這……這不難爲人嘛,我去哪弄千年的寒水啊,還有這個,青龍角,我去哪找青龍啊,就算找到,也難取下它的角啊。”
乞丐點了點頭,皺着眉頭說道:“千年寒水很簡單,去一些常年結冰的地方,那裡的冰水大多都已經超過千年了。青龍角嘛,對於你們來說確實難了點,不過沒關係,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只不過效果差了點。”
白如海輕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煉製出來的藥,到底有什麼功效?”
乞丐哼了一聲說道:“別問了,到時候這個藥肯定能壓過他們,讓你家老頭高高興興的。”
乞丐既然不說,白如海也就不再追問了,剛要走出門外,風辰忽然叫住他。白如海笑道:“風兄有何指點?”
風辰略微點頭說道:“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以後每日中午都給我送一頓飯菜,要儘量豐盛。哦,對了,要那個叫小翠的小姑娘來送。”
“哈哈哈,好說好說。”白如海並非傻人,不過卻理解錯了意思,風辰只不過想讓那小翠和她的姐妹多吃幾頓好的,並無它意,白如海卻理解成……
白如海道:“風兄放心,一天三頓,頓頓不落,而且每次都讓小翠給你送,我這就去吩咐廚子。”
風辰也看出白如海誤會他了,也懶得解釋,便點了點頭。
天下窮苦人家不計其數,每日都有數千上萬的人餓死街頭,屍體甚至連一張破草蓆都沒有,便挖坑埋了,比之禽獸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
風辰並非金錢萬貫的富豪,也並非權利通天的皇帝,不能夠改變數億人的命運,只能儘量的能幫一個便是一個了,風辰也知道,自己一旦離開七殺家族,小翠必定又會回到那種丫鬟過的日子,只盼她日後能夠找一個好人家吧。
回首望去,乞丐又繼續打坐了,風辰也覺無聊,便四處走動走動,這麼久的時間以來,風辰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一片的路,其實要想看清路途,只需要御劍而起,臨空鳥瞰,便一目瞭然,只是出於對主人的尊敬,風辰並未在白府之內御劍。
憑着記憶到處遊走,觀看四周花景,五彩繽紛,百花爭豔,淡淡的花香味令人陶醉,微風輕輕吹過,掀起額前幾縷青絲,風辰好像融入自然之中,好不愜意。
“風少俠。”忽的身邊有一丫鬟出聲。
風辰回首看着她,自己並不認識她,便道:“什麼事?可是你家二少爺有事要你傳話?”
那丫鬟也是十六七歲,長得挺漂亮,身材前凸後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兩隻大眼睛笑成彎月牙道:“我不是二少爺的丫鬟,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我叫小菲。”
“你們小姐?”風辰奇道,忽的他想起來白如海曾經提過,在他之下還有一個妹妹,想必就是這位三小姐了。
“你們小姐有事找我?”
小菲呵呵一笑,嗯了一聲說道:“您昨日入府之時,小姐就已經聽說了,一直想來見您,只是女兒家的身份不宜走動,再加上二少爺和老爺傳見您,所以小姐便未相邀了。今日您難得如此清閒,不妨到我們小姐那裡走一走?”
風辰含笑點頭,說道:“走走也好,見見白府的主人。”
小菲俏皮的笑了笑說道:“只是,風少俠千萬不要被我家小姐迷住了哦。”
風辰訕笑一聲,自問見過美女無數,上有紫嫣、晶雅等絕色美女,下有冰心堂數千女弟子,風辰的眼光可是毒辣的很,一般的女兒家決計看不到眼裡去。
隨着丫鬟穿過涼亭,走過湖泊,來到一個圓拱形的門前,走進門去,身子兩旁開滿了花朵,風辰發現整個白府好像一句巨大的花園一樣,無論走到哪裡,總是少不了花朵,也正是因爲如此,無論走到哪裡,總是能聞到淡淡的清香。
來到後花園,園中也有一潭湖泊,水源應當是與外面的湖泊相連,湖泊上修了一座小亭子,小亭子四周垂下粉色簾帳,小亭子外站着兩隊丫鬟,共計十名。
小菲走上前去,也不行禮,呵呵笑道:“小姐,我把風少俠請來了。”
風辰上前一步,抱拳弓腰道:“在下風辰,來貴府做客,卻不曾前來拜會小姐,實在失禮之極,還輕原諒。”
亭內之人並未出聲,忽的,傳來一聲悠揚的琴樂,緩慢而流長,小菲笑道:“我們小姐的意思是沒關係,風少俠不必客氣。”
風辰擡頭看向垂簾,粉色的垂簾半透明,模模糊糊的可看見其內佳人身影,如水蛇一般繚繞心頭,卻怎麼也看不清楚,朦朦朧朧。
微風吹過,垂簾掀起一角,風辰趁機觀得亭內之人身穿一身淡黃色長裙衫,雪白的靴子,可是垂簾又因爲風已拂過而飛快的下滑,又將亭內人的身影完全遮擋住了,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朦朧美纏繞其中,令人深陷。
沉默許久,琴聲不再響,風辰也無話說,氣氛有些尷尬,只有潺潺流水的聲音輕輕響過耳邊。
風辰道:“即已拜見小姐,在下便告退了。”
話剛說完,又響起一聲琴音,鏗鏘有力,刺人心絃,小菲皺着眉頭說道:“小姐生氣了,難道是因爲我們待客不周,風少俠纔要離去嗎?”
風辰急忙解釋道:“並非如此,只是……小姐興趣高雅,在此彈琴聽樂,在下乃是一粗俗之人,實在是不會欣賞這麼有意境的東西,無話可與小姐攀談,只得告退。”
“風少俠難道不想看看我嗎?”亭內之人出聲,嬌音繞耳,驚爲天人。
風辰道:“小姐以垂簾遮擋,在下無緣得見,實屬不幸,並非在下不想見。”
“呵呵,小菲,掀起垂簾來。”
小菲笑着走上前去,掀起一面垂簾。
亭內之人側身斜坐,風辰只能觀其側臉,卻也能看出這女子容貌真似天仙下凡。柳眉微翹,睫毛修長,烏黑的眼珠閃爍精光,薄薄的粉脣彎出令人神魂顛倒的弧度,瓊鼻微挺,皮膚如玉,只看到側面風辰也敢斷定此女子必定是絕色美女。
那女子輕盈一笑,緩緩道:“小女子白芯婼見過風少俠了。”
她微微點頭,但並未正過臉來,風辰只看見她嘴脣微動,始終觀不得全貌,他抱拳道:“白小姐客氣了,在下前來貴府做客卻雙手空空,未拿禮物,真是慚愧之極。”
“您與我二哥交好,形同如我的兄長,何必帶什麼禮物,豈不是見外了嗎?”白芯婼笑道,笑聲如銀鈴悅耳,笑的那麼恰到好處,適可而止。
風辰感覺這種情境下與人對話實在是有些彆扭,人家在亭子裡呆着,自己在外面傻愣愣的站着,也沒什麼可憐的話題,實在是……
小菲已經走了過來,笑道:“僅看我家小姐的側面,風少俠認爲我家小姐如何啊?”
沉思許久後,風辰緩緩說道:“傾國傾城。”雖然只說了四個字,卻將她形容的非常貼切。
白芯婼呵呵一笑,柔聲問道:“風少俠謬讚了,冒昧問一聲,風少俠可有妻室?”
這話一問出來,亭前的十幾個少女頓時掩嘴咯咯嬌笑起來,小菲笑道:“小姐,那還用問嘛,風少俠這麼年輕,肯定還未成家啊。”
“風少俠,是如此嗎?”白芯婼問道,語中似乎多了一份期待的意思。
風辰沉默許久,想到晶雅,緩緩說道:“在下已有妻室,只是守在家中,未隨我一起出門而已。”
“這樣啊……”白芯婼的話裡透着淡淡的失落,隨即說道:“風少俠不要誤會,我有一個表妹,尚未婚配,所以才……請風少俠不要見怪。”
“無妨。”風辰笑道。
小菲的臉色卻並不好看,盯着風辰問道:“你可不要說謊啊。”
“小菲,不得無禮。”白芯婼淡淡道。
風辰苦笑道:“在下確實已有妻室,只能謝絕白姑娘的好意了,我與令表妹只怕無緣。”
小菲輕哼一聲說道:“我家小姐的表妹優秀着呢,錯過了只怕是風少俠的遺憾,不知道有多少王孫貴族擠破了腦袋來示好呢,都沒有機會。”
風辰乾笑着點頭,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白芯婼道:“兩日之後便是我父親壽辰,風少俠此次也是爲了我父親的壽辰而來吧,只是不知道我父親壽辰過後,風少俠將何去何從?”
“四海爲家,浪跡天涯。”風辰笑道。
“何不居於白府?”
“只怕太過打擾。”
“是不是嫌我白府招待不週?”
“哪裡,初來此地,全仰仗令兄照顧才得以吃喝溫飽,照顧體貼入微,只是在下出來只爲遊歷,應以修煉爲主,賤內尚在家中等待,在下應儘快修煉,而後回家。”
“果然是顧家的好男人。日後若無事,歡迎帶着嫂嫂前來白府遊玩,我也想看一看是何等榮幸的女子可與風少俠結爲夫婦。”
“賤內萬不及白小姐。”
風辰擡頭望天,發現遠處已起晚霞,便道:“天色不早,若無他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小菲,送送風少俠。”
“是,小姐。”
回到住所,風辰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個白小姐看側面應該與紫嫣不相上下,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情人眼裡出西施,雖然風辰與紫嫣已不似從前,但是心裡最愛的那個人怎會輕易忘記,在心裡怎能有人與她相提並論呢。
所以即使白小姐容貌出衆,風辰也並不是特別在意。
剛回到住所處,離老遠就聽到乞丐在那大吼大叫的,一個下人在他身旁唯唯諾諾,嚇得不知怎麼辦好。
離近了細聽才聽清楚事情原委,原來乞丐坐在牀上想煉藥的過程,這位下人好心給送了些茶水進來,發出一些聲響,恰巧乞丐此時馬上就要想起來了,卻被這聲響一驚,完全忘了自己想起來的東西,這下可把他氣壞了,抓着下人好一通訓啊。
風辰上前攔住乞丐,對下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先走吧,不用害怕,沒事的。”
“謝謝……謝謝風少俠了。”那人趕緊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風辰皺眉說道:“你這就不對了,沒事拿下人撒什麼氣,有這功夫,你還不如趕緊想去呢,沒準這時候已經想起來了呢。”
乞丐蹲在地下嚎啕大哭,喊道:“哪那麼容易想起來嘛……”
可是哭聲雖兇,卻不見一滴眼淚,風辰哈哈笑道:“行了,想不起來就別想,還有七天的時間可考慮呢,你現在就是太緊張了,越想想起來就越想不起來,放鬆一下沒準立馬就想起來了呢。”
乞丐一想:“也對,那就聽大哥的,出去吃大餐吧,哎呀,餓死了。”
白如海命人四處奔波搜尋藥材,卻渾然不知自己的形容已經被人盯梢跟蹤,白如風的屋內,一探子如實稟告,白如風問道:“這些藥材會煉成什麼丹藥?”
馮天清一邊呢喃着這些藥名,一邊皺着眉頭思索說道:“這……這爲所未聞,我沒見過哪種藥會是這樣的配方啊。”
白如風道:“會不會是那小子亂湊起來的,隨便開了一些大補的藥材,打算矇混過關。”
馮天清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我雖然沒有見過這種藥方,但是其上所開的藥材並非憑空捏造,這些藥材組合起來會發生很大的效力,如果是隨意亂開的,不可能這麼湊巧,一定會有一兩味藥材相沖的,可是他開的藥單,全是可以結合起來的補藥,有益無弊,真是搞不懂這究竟是要煉什麼丹藥。”
白如風輕聲提醒道:“不如去請教一下衛山老前輩。”
馮天清點頭道:“說得對,我也正有此意,要去請教一下師傅,順便借來一顆丹藥。”
白浪的壽辰在即,白府已經越來越忙碌了,各路遠親也都已經在近些時間內趕到了京都,來爲白浪賀壽做準備,白府張燈結綵,只待二日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