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無色的面容上,揚起濃濃的呆愣。
水月容眨了眨還滲有血淚的雙眸,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絕美男子。
眨了眨。
再眨了眨。
又眨了眨。
…………
看着傻兮兮的看着自己的水月容,赫連清璃整顆心頓時就微微放了放,可當看到水月容雙眸中的血淚時,赫連清璃的面容僵了僵,一顆心又隱隱抽痛了起來。
這是傷痛到什麼程度?
纔會心傷到淚都流不出來,只能用血液來代替。
“小丫頭,說好的等你回來,可是本君已經等不及了。”
擡手撫了撫水月容額間的髮絲,修長的手指在水月容的額間輕輕劃過,擦拭着水月容額間的薄汗,柔情四溢的緩緩開口道,琉璃眸緊緊的盯着水月容的面容,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儘管,那醜陋的斑紋還清晰的印在水月容的左臉之上。
若是讓秋琅和秋澗看到,下巴肯定都不夠掉的。
他們有嚴重潔癖的主子,竟然去給他人擦拭汗水,而且還沒有一絲一毫嫌棄的樣子……
水月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赫連清璃,她實在是無法相信,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男人,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
疑惑的話剛要說出口,水月容突然眉心一皺,一口腥甜就上口,卻在看到赫連清璃的神情後,迅速的強嚥了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直覺的,就不想赫連清璃看到自己受傷。
而在水月容眉心一皺之時,赫連清璃的面容也微微一僵,但隨即很快被掩蓋了下去。
水月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切,赫連清璃都清清楚楚,甚至,她的痛,赫連清璃也都在一一承受着。
強忍着洶涌而上的腥甜,水月容的額間又開始微微冒出了薄汗,看着赫連清璃的神色愈發的不自在了起來。
“別害怕,有我在。”
聰明如斯,赫連清璃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放在心裡,琉璃眸微微閃了閃,心疼的看着水月容,緩緩的嘶啞着嗓音開口道。
水月容聞言身子猛地一怔。
別害怕,有我在?
害怕?她水月容從前世和今生,什麼時候真的害怕過?刀山火海她哪裡沒闖過?一路艱險,除了她誰又能知道?
柔情至極的話,卻狠狠的擊向了水月容的心……
不疼,反而有種無法言語的舒心。
就連全身上下的劇烈疼痛,都被這一句話輕輕的撫平。
擡眸怔怔的對上赫連清璃的琉璃眸。
這個男人,從她一開始認識他,她就知道,他不是平凡之人。
可是她卻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將軍之女,還是個臭名遠揚的醜女加廢物,若不是那幾年以前的水月容從未出過門,否則早就死在了別人的唾沫星子下。
深深的看了一眼赫連清璃,水月容不語。
那雙琉璃眸中閃過濃濃的疼惜,蒼白的不正常的面容上本應毫無表情,卻在看向水月容時都會不自覺的柔和許多。
一個人就算有再逼真的撒謊天分,那雙眼睛,永遠都瞞不了人,更何況是心細如斯的水月容。
這個男人,對她是真的。
眨了眨雙眸,水月容輕輕的抿了抿脣,突然對着赫連清璃揚脣一笑,虛弱的開口輕聲道:
“我不怕。”
是的,她不怕,她從來沒覺得,有這樣一個人對自己說這樣的一句話,會讓自己有多安心。
從前的自己不是不怕,不是什麼都不怕,而是自己的堅強大於害怕,將自己內心深處的害怕全都掩蓋了起來而已。
水月容也不會知道,這一笑,美的讓人窒息。
水浩風儘管這幾天見過水月容的次數不多,卻也是無法相信,那個殺伐果斷的水月容,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凡兒?凡兒呢?赫連清璃,我的弟弟呢?”
突然,水月容察覺到四周都沒有任何動靜,當下就笑意就僵在了嘴角,焦急的對着赫連清璃開口道。
赫連清璃一直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勢,將水月容抱在懷裡,捨不得放下。
聽到水月容的話,赫連清璃微微抿了抿,隨即輕聲安慰道:
“那孩子沒事兒,不用擔心。”
說罷,赫連清璃擡眸看向了被定在他們面前的水知凡。
水月容順着赫連清璃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動不動的水知凡,頓時疑惑的蹙了蹙眉頭,掙扎着就要從赫連清璃的懷抱裡下來。
赫連清璃手臂下意識的緊了緊,不想讓水月容下去,可是再看到水月容焦急的神情,手臂還是順着水月容的動作鬆了下來,輕輕的彎下腰,將水月容的雙腿先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鬆開抱着水月容的雙手。
水月容一落地,只覺得全身無力,卻還是硬撐的站直身子,看了一眼赫連清璃。
這個男人一看便是高高在上的,一看就是隻有別人對他彎腰的份兒,可是卻對自己如此細心,親自彎下腰將自己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心裡不禁再度感動了一把,水月容便回過頭看向水知凡,擔憂的神情再度揚起。
此時的水知凡似乎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血紅色的雙眸直直的看着前方,面容上佈滿的血絲也不再加深,佈滿在水知凡四周最濃厚的魔力可以用肉眼看到都被靜止在了空中。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我的凡兒回來……”
虛弱疼惜的嗓音緩緩響起,水月容伸手撫了撫水知凡冰冷的面頰,心疼不已卻又無奈至極。
“容兒,你沒事兒吧?”
水浩風和薛大等人看了一眼四周靜止的魔力,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確認沒有任何抗力,立刻就快步走到了水月容的身旁,輕聲問道。
剛剛,他們真的是要嚇死了。
“我沒事。”
水月容聞言,淡淡的搖了搖頭,苦笑的勾了勾嘴角。
魔狼王站在赫連清璃的身後,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脊背挺直,氣質不凡,卻總覺得,總覺得眼前的男子,很是“單薄”?
不對,是很是虛弱。
說不出什麼感覺,不知道怎麼表達,反正就是感覺眼前的這個男子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