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哭的更爲淒厲了,雙手不停地拍打爹的胸口。
“爲什麼,爲什麼緋秋會這麼胖?那不是他的錯啊,爲什麼那些自認爲有修養的學子們要欺負緋秋?爲什麼?”
爹嘆了口氣,“你既然知道,又爲何還要讓他去學院?最重要的是,他本無意考取功名。”
娘靜默了,拍打爹的手柔順的停住,轉而抱住爹的身子,“緋秋現在什麼也不會,如果,如果等他老了,他要怎麼辦?我們沒辦法養他一輩子,他至少要有一技之長。”
天下父母心,她是真的爲緋秋着想,即使緋秋只會徒惹他們傷心。
“我們沒辦法,可是紫羅可以啊。長兄如父,等我們走了,有紫羅可以照顧緋秋啊。”
娘一把推開爹,冷笑出聲,道:“紫羅?你開玩笑吧?那兄弟倆可是討厭死緋秋了,指望他們?只怕他們會把緋秋趕出家門。”
靜靜地聽他們說。
孃的隻言片語有着對兒子的關心,及一絲的寂寞。
我想,爹有了二老婆,就把正室忽略掉了,轉而娘對爹滿腔的愛就投注到了我一人的身上。
爹是個老好人,他應該不愛娘,可還是對娘很好,估計是感謝於孃家以往的資助。
爹,也許比起我更疼愛紫羅兩兄弟,可不可否認的,他還是愛我的。
“夢兒,我知道你想讓緋秋有出息,可是你想想,以往緋秋每每穿着整潔的衣裳入學堂,回家的時候身上掛滿的青紫傷痕,最心疼的不就是身爲父母的我們?你想想,緋秋是怎麼胖的?還不是在學堂受到學子的拳打腳踢,無處發泄下暴飲暴食的嗎?”
這就是我肥胖的原因?也就是爹說的重蹈復撤嗎?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緋秋了。
我,還是去學堂好了。這樣,總比去龐府來的好。
去了那裡,我不知道我的房間在哪兒,奴僕的名稱我不知道,就連一些最基本的生活起居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爹、娘爲我的以後感到擔心。
走進涼亭,腳步聲在我沉重的體重下硬是響亮了許多。
聽到我的腳步聲,爹孃同時朝我看過來。
我對他們笑笑,彎彎月牙下,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只能模糊的看出他們的輪廓,我輕聲道:“爹、娘,我還是去好了。”
“去哪兒?”娘忙問。
“鳳華學院。”清婉的聲音在幽靜的夜裡迴盪,不再沙啞的聲音感覺很好聽。
靜靜地,只能聽到風飛舞的飄渺聲,撫過爹孃的衣衫,飄動。
娘顫抖着身子,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撫摸上我的頰,“緋秋,你真的要去?”
我含笑點頭,道:“嗯,就像娘說的,我要爲以後做打算。”
娘聽到我的確認,不沒有表示高興,臉上滿是憂慮,一句一句的,“緋秋啊,你要想好了,還是別去了。啊,還是別去了吧。聽話……”字孃的口中吐出。
雜亂無章的言語只能說她是關心則亂。
反倒是爹爹看起來很興奮,不過,近距離下還是能看到隱含在眼底的一抹憂慮。
斂起笑容,我鄭重地對兩人道:“不要爲我擔心,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路程,就算以後發生是麼事,我都不會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