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淡淡的說道:“我和翁開有些交情,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不會追究,但出於禮貌,我希望你們能和琉璃當面道歉,這件事就算了結。”
其實知道是他的人,翁開再生氣,也只能憋着。但九爺不想靠着身份壓人一頭,還是要盡到禮數。而且他覺得,靳梧箴和這羣人都有些難馴的野性,應該趁機給他們上一節禮儀課。
不然日後有了他這個靠山,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事端。他的勢可以依仗,但要知道適可而止。
靳梧箴默不作聲的和靳智他們眉來眼去,大抵知道要給翁琉璃道歉,都是不情願。那個翁琉璃囂張跋扈,不僅撞傷了梧桐,後來還要打折祁先生的腿。要對這種人低頭,她心有不甘。她懂得人情世故,知道曲意逢迎的好處。
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
九爺看着他們眉來眼去,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趁早把靳智送走。嘴角微勾,似乎去翁開那裡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能做到一勞永逸!
“你決定了嗎?”九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靳梧箴,聲音清冷的問。沒有寵溺的喊她的名“梧箴——”
靳梧箴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這時候的九爺,又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渾身上下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場,冷峻的臉上似乎刻着生人勿進,生生的把她隔絕在外。
看着前後的反差,她想九爺終於還是失去耐心,放棄了她吧!這纔是他真實的樣子,剛纔那些都是一時興起的衝動罷了。王權富貴,哪來的兒女情長?
心裡有點失落的點點頭說:“全聽九爺安排!”
九爺冷漠的眼神在她臉上一掃而過,只說了一個“好。”便負手離去。
他一走,靳梧箴像是被抽乾了力氣,繃緊的神經驟然鬆懈,頹然的坐在桌邊。
靳智皺着眉,對九爺的背影行注目禮,再看靳梧箴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般若有條不紊的收拾餐具,靳仁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水,咂了一口說道:“我想去找嘯仁前輩,也不知道他在哪個院子呢?”
般若插話說道:“嘯仁公子嗎?我看他往地牢那邊去了。”
“是嗎?那我去那邊找他。”靳仁咕嘟一口乾了茶水,抿着嘴巴往外走。
靳梧箴叫住他說道:“你一定要想好啊!”
靳仁咧着嘴露出一口有點泛黃的牙齒說道:“妹子,我想好了。”
靳梧箴一隻腳上還纏着繃帶,她踮着腳一拐一拐的走到門口,陽光打在光滑的石板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靳梧箴眯起眼,靳智走過來攙扶着她問:“你要出去嗎?”
靳梧箴搖搖頭說:“就曬曬太陽,屋裡憋悶。”
靳智端了兩把椅子放在門口,和她並肩坐下,“梧箴,別爲他們擔心,路都是自己選的。”
靳梧箴淺笑的看着靳智,他的五官柔和,眉眼間有了一種儒雅的氣韻,完全看不出十三歲的樣子。
靳智總是能保持冷靜,清醒,很多時候能一語中的。心思細密,是個體貼,溫柔的人。
這樣的男孩子,做一個知音實在難得。將來也會很討女生喜歡吧!
“梧箴,”靳智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別太迷戀九爺,他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