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仁沒有反對她的提議,靠在車廂上好似疲憊的合上眼。
靳梧箴百無聊賴的趴着車窗,幻想着自己像一隻小鳥,何時才能脫離牢籠,在藍天上展翅翱翔。
慈航寺在城西,宴喜樓在主城的城中,坐着馬車也要將近小半個時辰。
靳梧箴坐在車裡,悶得開始冒汗,不停地用手扇着風。馬車行駛的緩慢,燥熱的暑氣鑽進車廂裡更是悶熱。
她有些煩身上的這些衣服,裡外三層,雖然面料輕薄,但是爲了配合男裝,般若給她做了束胸,那麼寬的棉布圍在身上,她感覺汗水順着脖子流進了束胸,皮膚髮癢,一定是要生熱痱子。
手扇風已經滿足不了她的需求,索性撩起袍子呼啦呼啦的扇了起來。
風速變大,嘯仁眼睛欠開一條縫,就看見靳梧箴很沒有形象的盤坐在對面,小臉熱的通紅,金抹額歪斜的卡在頭上,幾縷頑皮的髮絲貼在鬢角,有汗珠順着髮絲往下滑。挺翹的鼻尖上也都是汗珠。
他搖搖頭說:“你不知道心靜自然涼?嗯?”
他突然開口,靳梧箴着實打了個寒顫,這語調完全是九爺附體,只有他問話的時候特別習慣多一個“嗯?”
她停下扇風的動作,盯着嘯仁看了兩三秒,沒看出什麼不同,又懷疑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便大大咧咧的接着扇起了風說:“我這是在促進空氣流通,看你捂得那麼嚴實,不製造點涼風怕你中暑。”
“你這還是關心我了?”嘯仁有點酸溜溜的說完,在手邊的暗格裡拿出一個抱着棉布的匣子,放到兩人中間的矮几上。
兩手仍舊抄在袖子裡,對着靳梧箴揚揚下巴。示意她打開看看。
靳梧箴疑惑的打開棉布,棉布裡邊包的是一個瓷罐。手碰到瓷罐上,就感到十分的涼爽。她心頭一喜,笑眯眯的揭開瓷罐的蓋子。
果然裡邊全都是碎冰鎮着西瓜。這是她每日在蘭苑必用的冰點。沒想到在馬車上還有了準備。
樂顛顛的捏了一塊含在嘴裡,涼爽的感覺從口腔蔓延到全身,舒爽的不像話。她長出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斜躺在車座上,手撐着臉龐又伸手去拿。
手還沒到瓷罐,就被嘯仁輕飄飄的打了一下,他攔住她的手拿出一塊沾溼的手帕,放在她手裡說:“剛纔又是磕頭,又是上香,手上多髒,虧你還是醫生,也不知道吃東西之前要洗手。”
靳梧箴看他有心思要幫她擦手,飛快的拿着手帕擦了起來,更是疑惑的掃了他幾眼,詭異的笑了笑說:“剛纔上車我就已經洗過手,不過你對我這麼細心,不會是喜歡我吧?”
嘯仁被她問的眼神閃躲起來,若不是半張臉都遮在領口裡,估計這時候是紅着臉的,他沒有回答靳梧箴的問題,反而咯咯的笑了幾聲才說:“你感覺這樣就是喜歡嗎?”
“對啊!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的對一個女人細心,要不是喜歡纔怪呢?”靳梧箴仔細的把每個手指都擦了一遍,對他翻着手掌,笑眯眯的說:“這回可以吃了吧?你看你準備的這麼細心,所以引起了我的懷疑,不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