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冷眼看着面前罵罵咧咧有些不安分的蛇妖,眉頭微皺,真是太吵了。直接啓手對她下個禁言咒。很好,世界終於安靜了三太子滿意了,微微低頭道:“我問你答,只要你不耍花樣我不會傷你性命。”
而罵得正歡的蛇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突然扼住了喉嚨,神色變得猙獰,一肚子準備好的髒話罵不出來,只能嚥了回去,蛇女委屈的直抽抽。莫名被拍一板磚已經很氣了,這會嘴巴又被封上了了,之後還不知道又會被怎麼對待,簡直蛇生無望!但是她可是一條識時務的蛇,大不了以後她再拍回來。眼下當然還是伏低做小了,收斂眸中兇色神情一下子溫順了下來,使勁眨了眨眼,表明自己的態度。
三太子對她的識相很滿意,揮手消了她的禁言咒,問道:“這裡是哪裡?要怎麼出去?”
蛇女眼珠一轉:“這裡是白虎嶺,也是我的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想出去只能從前面的枯井中跳下去。”對一句話來說,七分真三分假是再好不過。哪吒又祭出金磚:“你前面帶路,帶我出去。你要是敢耍花樣的話…”
“不敢不敢,小妖不敢!”蛇女扭着腰,走在哪吒前面。在哪吒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尖尖的毒牙冒着寒光。農夫與蛇的故事告訴我們,蛇這種生物真的是冷血又記仇啊!尤其是這種美女蛇,能不惹儘量別惹。
枯井離他們沒有多遠,一會就走到了。
“你從這口井跳下去就可以出去了,我能走了吧?”
哪吒看了她一眼,看在這蛇妖幫他帶路的份上,這次就放過她,下次見面他可不會手軟。當然他也不會完全就相信這蛇妖的話,將金磚扔進不算深的枯井中,居然消失不見了。可見確實是出口,一個縱身就躍了下去。饒是哪吒再小心謹慎也沒料到這居然是個陣中陣!而那枯井就是陣眼,他很幸運,離開了這個陣法;又很不幸,入了另一個陣法…
蛇女看哪吒果真跳了下去,眉目彎彎用袖口掩住嘴角抑不住的笑容。哦啦~現在的神仙可真好騙。哪吒三太子啊,姐姐她,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精緻的面孔扭曲了一瞬,板磚之仇踩臉之恨不共戴天!
………
“白姑娘,你說螢草姑娘都進去這麼久了還沒出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楊戩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哪吒,念着情況不明的螢草面露擔憂。他讓梅山兄弟先回去了,這裡只剩下了他、哮天還有一位姓白的姑娘。
……
話說當日楊戩螢草一行人拿着哪吒的耳墜靠着哮天那還沒退化的鼻子找到了此處。他們到的時候正好瞧見一白衣貌美女妖蹲坐在昏迷不醒的三太子面前‘意圖不軌’。這還得了?楊戩一個三尖兩刃刀直接就刺了過去。
他快,他身後的螢草更快!
一抹綠光直接越過了他。
‘這大概就是愛吧’
就在楊戩感嘆螢草妹子對哪吒用情至深的時候,就發現螢草妹子直接撲向了那白衣女妖??摟腰埋胸摸頭殺,那兩妖動作熟悉的可不像第一次見啊!
然後他聽見了螢草妹子一臉‘深情’的喚道:“白姐姐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楊戩:“???”這是什麼操作?到底是誰綠了誰?接下來一波熟悉的認親環節,原來那白衣女妖就是螢草在玲瓏塔中的白姐姐。
螢草蹲下身來,小心的湊過去,她能感覺到哪吒的生命特徵很強。小臉微微放鬆,知道哪吒沒有生命危險她也就安心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讓哪吒醒過來。小臉一皺,眼下這種狀況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啊?是在哪裡呢?
白姐姐說她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三太子已經昏倒了,她本想帶哪吒換個地方,但又怕隨意挪動哪吒會傷害到他。所以纔會出現他們最開始看到的那一幕。
楊戩上前查看,哪吒呼吸平穩面色紅潤,不像受傷又不是中毒,那他爲什麼會昏迷不醒呢?
“二爺,三太子這情況像不像中了蠱?”康老大這麼說道。
“不可能。”楊戩想都不想直接否決了這個猜測,先不說哪吒早已肉身成聖,就他那仙藕做成的身體,啥蠱能活着啊!
白姐姐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小心開口道:“之前偶然聽說過有一種寶物,名喚引魂幡。能吸入外來者的精魂,製造幻象,讓元神永遠困在法寶中。三太子的情況像不像中了幻象?”
螢草聞言,擡頭看了白姐姐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引魂幡再神奇也只是一件法寶,法寶可不能自己發動攻擊,那背後操控法寶的又是誰呢?背對着螢草的白姐姐並沒有注意到螢草看她的眼神。她將她對引魂幡的聽聞了解都一一道了出來。
楊戩隨即問道:“不知白姑娘可知這引魂幡的解法?”
“只聽過其一。說要想破解此法寶,只能另尋一人入對方元神,方能將幻境中人解救出來。”白姐姐斂着眸子,半邊臉藏在暗處,讓人看不清神色。
螢草站起身來,開口道:“這個法寶我聽說過,我可以去將哪吒帶回來,還望楊二哥能留在這裡,幫我護法。”眼神像是不經意掃過一臉溫柔的白姐姐,對二哥承諾又像是對自己承諾:“我一定會將哪吒帶回來的。”
白姐姐沒有說的是,強行入陣,是要付出代價的。她不說但是螢草她知道啊。
……
話說陳塘關有一總兵官,姓李名靖,自幼訪道修真,拜西崑崙度厄真人爲師,學成五行遁術,因仙道難成,故遣下山,輔佐紂王,官居總兵,享受人間之富貴。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長子金吒,次子木吒。殷夫人後又懷孕在身,已及三年零六個月,尚不生產。李靖時常心下憂疑。每每指着夫人的肚子抱怨:“孕懷三載有餘,尚不降生,非妖即怪。”
當晚夫人腹中疼痛難忍,神仙入夢,於醜時生下一個大肉球。李靖大驚,劈開來看,跳出一個三歲小孩兒來,滿地上跑,白麪如傅粉。李靖駭異,上前一把將其抱起來,分明是個好孩子,又不忍作爲妖怪,壞他性命,就遞給夫人看。彼此恩愛不捨,各各憂喜。第二日,一位自稱在乾元山金光洞修行的太乙真人不請自來,給李靖三子收了徒又賜了名——名曰哪吒。
烏飛兔走,瞬息光陰,暑往寒來,不覺七載。哪吒年方七歲,身長六尺。時逢五月,天氣炎熱,哪吒心中煩躁,就和母親請示要出去玩水。脫了衣裳,坐在石上,把混天綾放在水裡蘸水洗澡。不知這河是九灣河,乃東海口之上。
混天綾收放自如,七尺混天綾那顏色豔的,將海水直接映紅了。
“咦?”哪吒覺得混天綾像是纏上了什麼,伸手一拉,是個漂亮姐姐呢。這個年紀的哪吒可完全就是熊孩子,可不懂得何爲憐香惜玉。小胖手直接呼上面前姐姐的漂亮臉蛋:“喂!醒醒,快醒醒。”
螢草是被巴掌拍醒的,懵了幾秒,發現她現在貌似躺在海邊?難道她夢遊了?
“哈,你醒了啊!”
天空視野一暗,眼前對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銀河萬千不及他星眸璀璨。他的眼中有星星呢,螢草有些看呆了。片刻清醒過來,搖搖腦袋,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支着胳膊坐了起來,螢草這纔看清面前的小孩子。不由感慨,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弟弟,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
哪吒看螢草坐起來了,也就直接盤腿在她面前坐下:“這裡是陳塘關,是我的家。我是從海里把你撈上來的,可能是從哪裡被衝過來的吧。”
陳塘關?那是哪裡啊?難道是猴哥的惡作劇?螢草正了臉色,開始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一個法訣把她扔到陌生地方什麼的,猴哥還真能做的出來這種事!冷汗淋漓,她應該好好回憶下到底哪裡惹到那隻小氣猴了…
哪吒看着面前姐姐的臉色由白到紅再到青,變得好快啊,‘真是奇怪的姐姐’他這麼想着。
“小弟弟我想請問一下,這裡離花果山遠嗎?”
“花果山?沒聽說過啊,那是姐姐你的家嗎?”
螢草有些失望,果然不應該對一個小孩子抱有太大期待嘛。面色有些發愁,除了之前隨猴哥外出求學外她基本沒離開過花果山,這會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回去。哪吒看螢草站了起來,也拍拍身上的沙子站了起來,大眼睛眨呀眨:“姐姐你要走了嗎?你能找得到家嗎?”
暴擊!
螢草:“……”
螢草:“呃…我家裡在東方,我一直向東飛總能找到的。”
“飛?姐姐你是神仙嗎?”哪吒星星眼。
“不是哦,我是妖精呢”螢草小鼻子一皺,故作兇狠:“怕不怕我吃了你?”
聽到她是妖精,哪吒竟絲毫不怕。還一臉興奮的繞着她轉圈:“哇!姐姐你真是妖精嗎?我還從來沒見過妖精呢!”
螢草覺得這凡人娃娃有些不按套路出牌,有些驚訝:“你不怕我嗎?”
哪吒笑嘻嘻的揚起下巴:“怕什麼?小爺本事大着呢,就是妖精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眼珠一轉,古靈精怪:“姐姐,要不你先和我回家?說不定我娘會知道花果山在何處呢?”
螢草倒是沒把哪吒的話放在心上,小孩子嘛,總會覺得自己本領滔天。猴哥這個時期比他還中二呢,習慣就好。對於哪吒的邀請,螢草還是有點小心動的,萬一他家裡的大人真的知道她家在哪呢,絕對好過她自己像無頭蒼蠅似的瞎找。
“我可以過去嗎?不會打擾嗎?”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我娘溫柔着呢,不過你要小心我爹啊,他脾氣可兇了!但是他比較怕我娘哈哈。”
“這樣啊?真好…我都沒有爹孃。”見面前小娃提起他的爹孃時擡起小臉,一臉的孺慕,他的父母一定很愛他,螢草想。同時心底也有點小小的羨慕。
“啊?那姐姐你沒有家人嗎?你是怎麼出生的?”
“我是天生地養,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和我一樣也是妖。”
“我是陳塘關李靖三子哪吒,姐姐你叫什麼啊?”
“我叫螢草~家住花果山。”
“那我叫你螢螢姐姐好不好?螢螢姐姐你到底是什麼妖怪呀?”
“不告訴你。”
“不要這麼小氣嘛!”
…
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遠處隱隱傳來他們的嬉笑聲。明明兩人挨的極近,影子卻相行漸遠,就如同這令人捉摸不透的命數一般。
總兵府離東海不遠,一路說說笑笑,他們一會就到了。一進門,那小兒就抖擻着精神,高聲喊道:“娘,哪吒回來了!”
殷夫人在哪吒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滿臉笑容迎了出來:“我兒回來了?可是玩夠了?”走到門口,看見哪吒還領着一個貌美的小姑娘,一愣:“哪吒這…?”
哪吒一把拽過螢草手腕,將她領到殷夫人面前:“娘,這是我在海邊撿到的螢螢姐姐。娘你知道花果山在何處嗎?她找不到家了。”螢草被殷夫人打量着,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緊張感。小手下意識的就拽緊了衣襬:“夫、夫人我是螢草,今天冒昧上門打擾了。”這一結巴差點咬到舌頭!
殷夫人遮脣淺笑,這姑娘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不過這款式料子倒是稀奇,她從未見過,穿在她身上竟是說不出的好看。她家三兒性格傲着呢,可從來沒見他交過什麼同齡朋友,頭一次帶回家的朋友還是這等美人。心中閃過思量,面上笑容越發和善,上前握住螢草的小手:“好姑娘,我會派人去打聽花果山的位置,在找到家之前你就先在這住下可好?”殷夫人的手又暖又軟,被這樣的一雙手握住螢草竟捨不得放開,原來這就是母親嗎?螢草有些貪戀這種感覺,鬼使神差就同意在總兵府先住下了。
哪吒看看他娘再看看螢草,小嘴一撅。直接拉過了螢草的手:“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螢草回頭朝殷夫人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殷夫人倒是不在意,朝他們擺擺手,她家哪吒也長大了呢~
哪吒帶螢草直接去了海棠苑,這院子精緻典雅,佈置的很是別緻,螢草問道:“我就住在這裡嗎?”哪吒坐在牀上,上下襬動着小胖腿:“這是我的房間。你想住這裡也可以啊。”
螢草:“你的房間給我睡了你怎麼辦?”
哪吒:“牀這麼大我們可以一起睡啊。”
螢草想想覺得可行。一來她在這裡只認識哪吒一個,人生地不熟的,自己睡很尷尬的。二來哪吒又是她新交的朋友,和朋友一起睡能促進下彼此的感情,最好來個徹夜長談什麼的哈哈哈。
什麼?你說男女授受不親?她一個一百多歲的妖和一個七歲凡人小娃談男女授受不親?開玩笑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