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芙這些日子都在相思魏子明中度過,人消瘦了許多,每天都鬱鬱寡歡,已經夠難過的了,誰知這個時候卻晴天霹靂的來了個賜婚的消息,而且婚期就在三天之後,對她而言,這簡直就是噩耗,立刻去找皇上抗議。
“皇帝哥哥,我不要嫁給雷少凡,我不要嫁給他。”
這是她頭一次如此大膽抗議。
皇上聽到這句話,眉頭一鄒,最近因爲和風天澤鬧得不愉快,心情已經夠不好了,風語芙還這樣,讓他很不高興,於是拿出皇威,訓斥她,“語芙,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抗旨?”
“皇帝哥哥,我不是故意要抗旨,我真的不想嫁給雷少凡,皇帝哥哥,我求求你了,不要讓我嫁給他,好嗎?”風語芙嚇得跪到地上,極力的哀求,如果沒有認識魏子明,或許她會認命的嫁給雷少凡,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君無戲言,這樁婚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雷將軍乃我.朝第一猛將,又一表人才,多少女人想嫁他呢,你應該感謝朕給你找了一個好夫婿。”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朕已經下旨賜婚了。”
“皇帝哥哥,我真的不想嫁給他。”
“這是聖旨,別以爲你是朕的妹妹就可以如此忤逆朕,一個天澤已經讓朕夠頭疼了,你別再添亂,否則別怪朕不顧念兄妹之情。”
風語芙知道多說無益,所以不再哀求皇上收回成命,從不敢大膽批判皇上的她,這一次卻敢口不遮攔的說出心底的話,“皇帝哥哥,弄成今天這個地步,所有的錯都在你,如果不是你被雨妃迷了心智,二哥也不會氣得跟你斷絕來往。”
皇上聽了這話,震怒的拍桌子大吼,“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朕了?”
“我不是在教訓你,只是想說事實罷了,你可以寵雨妃,但不能寵得失去分寸,當大批的刺客在宮中行刺二哥和二皇嫂時,試問你當時在做什麼?你爲了雨妃居然把二哥的生死拋之腦後,連一個侍衛都不派去幫他,就算是個普通人都會生氣,更何況他是南冥王。”
“那他又何嘗不是爲了一個月聽靈而將朕的生死拋之腦後?”
“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你事先對不起二哥,二哥今天就不會做得怎麼絕。”
“行了,看在你即將大婚的份上,朕今天就不跟你計較,從現在開始,沒有朕的允許,你不準離開寢宮半步,直到大婚出嫁爲止。”皇上努力忍住心裡的怒氣,然後埋頭於批閱奏摺當中,不想聽風語芙再多說。
風語芙看到皇上不肯在這件事上認錯,也挺心涼的,索性就在皇宮裡等着她另外一個哥哥來解救她。
皇上賜婚給雷少凡的事,很快就傳到風天澤的耳朵裡,或許對於這件事早有心裡準備,所以沒有多驚訝,雖然有點點的生氣,但也不至於氣到火怒。
月聽靈可就不然,一得知皇上要風語芙嫁給雷少凡,火氣就大,一個勁的在那裡大罵,“這個皇上到底是那根筋不對啊,老是喜歡亂點鴛鴦譜。”
“我到不覺得,他把你和我點的不錯啊!”風天澤面無表情的說道,而且說的也是事實。
“如果當初嫁給你的是我姐姐,我看你還覺不覺得好?”她氣呼呼的瞪着他,現在可沒心情開玩笑,正在爲風語芙的事着急,“怎麼辦怎麼辦,魏子明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既然離開怎麼久都沒有回去找語芙,證明他不喜歡語芙,你又何必勉強他呢?”
“哎呀,都怪我,紅娘做到一半居然把他們兩個人的事給擱在一邊去了,要是我當初叮囑魏子明一些就好。”月聽雨很是後悔,想來想去,還是很生魏子明的氣,乾脆的就直接罵他,“都是那個魏子明的錯,既然他不喜歡語芙,幹嘛要表現出一副對她有意思的樣子,害得語芙誤會。”噩都過難。
風天澤不想多管別人感情的事,更不會去逼魏子明喜歡風語芙,但有件事他卻必須要做,“魏子明對語芙的感情我不想插手管,但皇上逼着語芙嫁給雷少凡這件事,不得不管。靈兒,你有什麼好的點子嗎?”
“時間怎麼緊迫,哪裡有什麼點子,不如我們直接把語芙從宮裡弄出來,這樣她就不用嫁給雷少凡啦!”
“這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要想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得讓皇上收回成命。”
“那我們就讓皇上收回成命唄。小風,你有沒有辦法能讓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突然讓語芙嫁給雷少凡,而且婚期就是三天之後,由此可以推斷,他大概有兩個用意。”
“哪兩個?”
“一個就是想通過語芙利用雷少凡幫他守住江山,另外一個就是見我。”風天澤將皇上賜婚的目的猜得很清楚,雖然這條計謀能讓他達到目的,但他卻用錯了。
“小風,爲了語芙,你就去見皇上一面吧。”月聽靈哀求道,只想盡力去幫助風語芙保住她的幸福。
對於她的哀求,他很輕易的就答應了她,“好,去見他一面,不過要晚上去。”
“幹嘛晚上去?”
“因爲晚上更清淨一些。”
“不管啦,反正只要能幫到語芙就好,我也要去。”
聽到她說也要去,他立刻強烈的反對,“不準。”
“小風,你不要一朝被蛇,十年怕草繩好不好?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去,你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去,至於我自己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自己負責。”月聽靈這一次就是不聽風天澤的命令,鐵了心的要去。
風天澤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了,但卻嚴肅的警告道:“你去可以,但是不準離開我半步。”
“遵命,王爺,嘻嘻!”
她的俏皮,真是讓他又愛又無奈,只能接受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進宮。”
“咦,不是說晚上去的嗎,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她有些猜不透,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帶着你晚上去讓賊人下手嗎?”他沒好氣的反問,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呵護。
白天去的話,發生什麼事比較好應對,如果是晚上,那就有些困難了。
“好好好,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老是緊繃着一張臉好不好,笑一個,笑一個啊!”她兩手拉扯着他的臉,在他臉上扯出一個別扭的笑容。
即便她這樣拉扯着,風天澤還是板着一張臉,拉開她的手,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另外一隻手輕撫着她的臉頰,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靈兒,你真的願意和我這個血煞魔鬼共度一生嗎?”
月聽靈不愛聽他說這種話,鼓着一張臉,瞪着他,很嚴肅的說道:“風天澤,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準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我們兩個一起經歷了怎麼多,往後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事,一起風風雨雨的走來,你居然還不相信我,真是讓我太傷心了。”
“我相信你,你不要傷心。”得知她傷心,他就着急,趕緊把話打住,靜靜的凝視着她,然後在她誘人的小嘴上留下一個輕淺的小吻,繼續深情的凝望着她,看着看着,突然眼前的人隱隱約約的閃變成兩個,剛開始他還以爲自己眼花了,於是再仔細的看,結果還是一樣,眼前的人的確是有兩個,重疊着在一起,其中一個較爲模糊,猶如幻靈一般,嚇得他兩手緊握着她的手臂,驚慌的問:“靈兒,你怎麼了?”
“小風,你幹嘛突然把我抓得怎麼緊啊,我的手臂都被你抓疼了?你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她被他的驚慌給嚇到了,感覺是莫名其妙,手臂上的疼痛非常明顯。
自從他們確定了彼此之後,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捨不得傷害她半分,可以說是把她寵上天了,可是現在卻突然用力的掐着她的手臂,搞什麼?
風天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了,稍微的把手鬆開,但並沒有全完的放開她,兩眼不眨的盯着她看,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看到幻影,爲了確定自己是不是又看錯了,於是兩手放到她的臉上,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是一個人,沒有任何幻影,這才放心,“靈兒,剛纔嚇死我了。”
月聽靈拉住他的手,疑惑的問:“你才把我嚇死了呢,突然像被鬼附身一樣,對我又喊又掐,小風,你到底怎麼了?”
“或許是我眼花了吧,沒什麼。”剛纔那個幻影,或許真的只是他眼花了,他不要自己嚇自己。
“胡說,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你有什麼。告訴我,你剛纔到底怎麼了?”她非要問個明白不可,只想知道剛纔他的突然慌張是怎麼回事。
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的解釋,“就像你說的,可能是我太過於杞人憂天了,整天擔心會失去你,所以剛纔產生了幻覺,還以爲你要變成兩個了。”
“你今天有喝醉嗎?”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擡起頭,看着他完美的下巴,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今天沒有喝醉。”
“既然沒有喝醉,那怎麼會有醉意啊?只有喝醉的人才會把一個人看成兩個人。如果你是無緣無故就會產生幻覺的話,應該要大夫看看才行。”
“我剛纔說了,只是過於害怕失去你,所以纔會有幻覺,你纔是應該找大夫看看呢,這兩天都睡的跟死豬似的,叫都叫不醒。”
一說到睡,月聽靈就開始打哈欠了,“啊……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又犯困了。小風,我要回去睡覺了,吃晚餐的時候再叫我吧。”
“你剛起來不到兩個時辰,現在又要睡了嗎?”風天澤擔憂的看着她,有點懷疑她身體出毛病了,要不然怎麼整天就想睡覺。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老是犯困。”
“靈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我吃得好睡得好,沒有哪裡不舒服啊!有些女人在一個月之中會有那麼幾天愛睡覺的,你別大驚小怪,我去睡覺了,實在是困。”月聽靈邊打哈欠邊往牀榻走去,把鞋子一脫,然後就躺到牀上去,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風天澤還是不放心,於是走過來看看,試着叫叫她,“靈兒……靈兒……”
叫不醒了,只好用手稍微的去搖搖她的身體,“靈兒,醒醒,靈兒……”
又搖又叫,還是沒能把人叫醒,如果不是感覺到她鼻息間發出均勻的氣息,他一定會以爲她死了,但還是不放心,只好叫百草居士來看看,“來人啊,去把百草居士叫來。”
“是。”婢女一得到命令,立刻去找百草居士。
沒多久,百草居士就趕來了,進門之後就看到風天澤守在牀邊,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出事了,於是直接給牀上的人把脈。
百草居士剛搭脈,風天澤就迫不及待的要知道答案,“她怎麼了?”
“王妃沒事啊,一切正常,只是睡着了。”百草居士把了一會的脈相,一切都很正常,於是疑惑的看着風天澤,不明白他在着急什麼?
“靈兒從韓墨手中被救回來之後,似乎有些怪異,一天之中都要睡上八個時辰,有時候還是十個時辰,這難道還正常嗎?”難道韓墨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這就奇怪了,王妃的身體很好,就連之前的胃疾也好了許多,並沒有什麼問題,怎麼會這樣呢?”百草居士也是百思不解。
“你號稱醫神,難道也看不出她的毛病所在嗎?”
“看不出來,王妃現在的身體很健康,完全沒有生病或者中毒的跡象。”
“是不是攝魂咒的緣故?”
“不太像,攝魂咒只會讓人受控,不會讓人沉睡。”
“這……”
就在風天澤和百草居士說得起勁時,牀上的人突然喋喋的冒出話語,“你們兩個要聊天出去聊,不要打擾我睡覺。”
月聽靈開口說話了,風天澤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是他太過緊張了,以至於緊張出毛病來。
不過這件事還必須得查,“來人啊,好好照看着王妃。百草,你去通知天驕媚,讓她隨同本王去審問紅巫令。”
“是。”百草居士聽令,立刻去辦這件事。
風天澤在離去之前,坐到牀邊,爲月聽靈蓋好被子,對着沉睡的她說話,“靈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誰也不行。”
紅巫令又被關了一天,這一天當中,依然只是喝了一點水,吃了一個饅頭,肌餓難耐的痛苦讓她快要受不了了,身體好幾天沒能洗澡,更是癢得要命,渾身發臭,弄得她自己都厭惡自己,更別說是其他人。
不行,她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她要出去。
紅巫令不想再待在石牢中,於是爬到門口,使勁的拍打叫喊,“我要見南冥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我要見南冥王,有人嗎,快點放我出去。”
可是喊了半天都沒有人理她,整個石牢之中就只有她的迴音震盪,別無其他,如此的慘境,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她再也受不了了。
“我什麼都說,快點讓我見南冥王和南明王妃,我什麼都說出來。”
這時,鐵門外有了響聲,像是有人在開.鎖。
紅巫令剛纔使勁喊了很久,喊得沒力了,所以趴在地上休息,一聽到鎖聲,又開始大喊,“我要見南冥王和南明王妃,我什麼都說。”
剛喊了一句,門就打開了,走進來的是風天澤和天驕媚。
一看到風天澤,紅巫令就爬過去,拉扯着他的一角,哀求的說道:“只要你願意放了我,我什麼都跟你說。”
風天澤顧不得自己的衣服,蹲下身,和紅巫令平視,冷嚴的質問她,“上次靈兒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對她動了什麼手腳?”
“沒有,我那天什麼都沒有做,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也不敢做,更沒那個膽做。”
紅巫令的這句話,風天澤相信,於是繼續問:“那好,你說,你們天族爲什麼要抓靈兒做祭品?”
“我們天族的祭師有占卜的能力,他占卜到天族將會有一場毀滅的浩劫,只要找到擁有純靈之心的人生祭才能化解這場浩劫,所以我們天族人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勢必要抓到月聽靈,只因爲她擁有那顆純靈之心。”
生祭——這個詞讓風天澤聽了很不高興,於是掐住紅巫令的下巴,陰狠的質問:“你們怎麼知道靈兒擁有純靈之心?”
該死的,他們居然想拿她的靈兒去生祭,可惡。
紅巫令的下巴被掐得很疼,但她卻沒有喊疼,繼續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這是祭師說的,擁有純靈之心的人,能剋制住世間一切魔性,所以當我們知道月聽靈能控制住傳聞中血煞魔鬼的南冥王,我們便知道她是擁有純靈之心的人。還有南明王妃身上的香味,那不是普通的香味,而是能平靜稀亂,淨化魔靈的香味,擁有這種香味的人,八成就是純靈之心者。”
“靈兒身上的香味是怎麼來的?”
“這個我不知道,都是祭師告訴我們的,整個天族,恐怕也只有祭師知道了。祭師在我們天族中的地位很高,尤其是這一百年來,如今已經和天神平起平坐了,就連天神也都聽他的。”
“那攝魂咒呢?”
“公子曾經對南明王妃使用過兩次攝魂術,而白巫令使用過一次,他們都元氣大傷,短期之內不會用攝魂術的。”
短期——這個答案風天澤不滿意,猙獰的說道:“本王要的是解咒的辦法。”13850892
“王妃身體裡已經吸入了引咒藥物,如果想要解咒的話,必須把她身體裡的引咒藥物全部清除。”
“怎麼全部清除?”
“我不知道清除的辦法,因爲我不太懂攝魂術,除非找到公子或者白巫令,要麼就是去找天神和祭師。公子現在大概已經迴天族了,想找他就必須去天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白巫令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文狀元的府邸。”
高流水——風天澤不斷在腦海中整理所得到的信息,繼續問:“靈兒現在整天都想睡覺,這是爲什麼?”
“王爺,我知道的差不多都說完了,其餘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應該還記得南明王妃當日說的話吧,她說過,只要我願意把一切都說出來就在你面前保我一命。”紅巫令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趁着風天澤還沒有下手之前,趕緊把話說明白,免得死得太冤枉。
風天澤似乎很不滿意所得到的信心,更用力掐着紅巫令的下巴,掐得她的骨頭咔咔響,更陰寒的問:“你們天族都有些什麼人?”
“首先就是天神,下面就到祭師,天神之下有五大巫令,分別是白巫令、紅巫令、黃巫令、紫巫令和黑巫令,祭師之下有三大使者,分別是奪命魂、無雙鬼、絕狼破,都是一等一的殺人高手,接下來就是武魂,武魂手下有好多個武功高強之人,上次你們殺的那個叫武修,就是武魂手下的一名,剩下的都是一些無名小卒了。”
“在你看來,韓墨也是無名小卒嗎?”
“公子是天神之子,自然不是無名小卒,他生性好強,什麼都想爭第一,雖然他也有些天資,但和族裡的其他人相比,還是不及,尤其是白巫令。”
“那個白巫令有多厲害?”
“白巫令叫白幽,恐怕她已經死了。”
“恩……”對此風天澤有些不解,放開了紅巫令的下巴,嚴肅的盯着她看,“死了,你不是說她很厲害嗎,怎麼死了呢?”
“再厲害的人也有倒下的時候,她是被我暗算死的。”紅巫令把什麼都招了,只是想換取自由,“南冥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能放了嗎?”
“但是我想知道的卻還沒有知道。”
“你不能食言,別忘了這是南明王妃答應我的。”
風天澤沒有立刻回答紅巫令,站起身,轉身離去,邊走邊下命令,“問她天族的所在之地,等找到地方之後再放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