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宮女太監們早就已經將洗漱要用的東西準備,端着站在前帳外面,等着伺候主子們梳洗更衣。
月聽靈這個時候還睡得很香,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像是正做美夢,根本就沒有起牀的打算。
風天澤習慣早起練武,更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一睜開眼睛,稍微的緩了緩就掀開被子起牀。
然而被子一掀,眼前的場景讓他有些疑惑,眼眸裡閃過一抹厭惡之意,不過很快就消失了,柔和了許多。
這個女人還說什麼楚河漢界,結果自己都過界了,而且還誇張的把腳垮在他身上,抱着他睡覺,這睡相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所謂的大家閨秀,就是這個樣子嗎?
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嗯……”被子掀開之後,有些涼意,月聽靈覺得有些空涼,於是嚶嚀的叫了一聲,隨手吧被子一拉,重新蓋好,繼續抱着身邊的男人睡大覺。
“……”風天澤無奈的搖搖頭,再次把被子掀開,不管抱着他的女人,直接起身下牀。
外面站着的宮女太監一聽到動靜,立刻走進來服侍,看到牀上的像只四角抓魚一樣,趴在上面,雖然很想笑,但卻不敢笑,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
月聽靈身上穿着褻衣,軟趴在牀上,半眯着眼睛看眼前的男人穿衣漱口,睡意濃濃的抱怨,“小風,你起那麼早幹什麼啊,我還沒睡夠呢?”
雞纔剛叫完就起牀,這也太早了吧。
“你可以選擇不起。”風天澤用很無所謂的語氣回答,冰冷的氣息不顯自露,渾身上下威嚴得讓人覺得害怕。
即便如此,對於某個人來說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繼續抱怨,“你都把我吵醒了,我還能睡着嗎?”
她根本不把他的冷漠放在眼裡,甚至覺得那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有一天他不冷漠了,她或許就得帶他去看大夫了。
他不冷漠的時候,尤其是溫柔的時候,簡直就是完美好男人,只可惜那種溫柔很少見,就算有,也很短暫,只有在他不正常的情況下才會表露出來。
“你自己看着辦吧。”他拿着熱毛巾擦了擦手,直接往外走,連頭都沒回過。
“喂,你幹什麼去啊?今天說好了要去我家的,你不準反悔。”她對着他的背影大喊。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迴應,此時已經走出房門,到院子練武去了。
“想耍賴,沒門。”月聽靈此時沒了睡意,只想出宮,於是起牀梳洗,刻意找了最簡便的衣服來穿,快速的整理好之後就追出去。點家見眼。
但纔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隻白雕飛到風天澤的手上,白雕的腿間還綁着一個信筒,可見是來送信的。
風天澤將信筒取下,放飛白雕,然後拿出信筒裡的信條,簡略的看了看,眉宇間沒有半點改變,讓人無法從他的表情從猜測出是好事還是壞事。
月聽靈走了過來,伸長脖子去看信條,忍不住唸了出來,“今日午時,老地方見。小風,誰要約你啊,是敵是友?”
“師父。”他簡略的回答,惜字如金。UXZE。
“啊,就是那個混……”她差點想罵‘混蛋’,但是話都嘴巴,立刻吞了回來,改了個說法,“就是你那個天遙師父啊!”
“對。”風天澤說走就走,一點兆頭都沒有。
月聽靈不讓,將他給硬拉了回來,“哎哎哎……你說過今天要陪我回家看爹和孃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師父已經五年沒有主動要見我,想必一定有什麼大事,我必須得去,明天再和你回丞相府。”他冷言道,說完就抽回自己的手臂,直接走人,背影顯得很冰冷,彷彿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只是用詞改變了而已。
她站在原地不動,無奈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雖然有些失落,但並不是太傷心,更沒有被他的冰冷打擊到,自我調節了一下,又恢復原來精力旺盛的樣子,興奮的自言自語,“你不跟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又不是不認識回家的路。”
“王妃,您要去哪裡呢?早膳已經備好,還請王妃用膳。”宮女走了過來,彎腰低頭,恭敬的說道。
“我今天早膳想吃王嬸的湯圓,就是街東四角那裡,我自己去買就好,拜拜。”月聽靈揮手跑開,根本不給宮女說話的機會。
宮女沒辦法,只好任由她去,畢竟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此時皇宮裡的人都知道南明王妃是誰,更知道她和南冥王的關係不錯,所以做事都給她三分面子,連守宮門的侍衛也不例外,問都不問,直接讓她出了皇宮。
一出皇宮的大門,月聽靈就覺得怪怪的,於是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低聲的自言自語,“沒搞錯吧,出宮怎麼容易?”
“管他呢,反正出來就行,很久沒回家了,先回家一趟。”
“不對,這個時候爹應該在上早朝,回去也見不到他,不如先去見見師父,再回家看爹孃,到時候他們兩個都在,就不用等啦!對,就這樣。”
月聽靈一個勁的自言自語,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通之後就直接往前走,走着走着,又覺得有問題,再次停下腳步,繼續自言自語,“如果我這樣的走去見師父,這一來一回的,起碼得花上大半天,太浪費時間了吧。”
“怎麼辦呢?”
這時,旁邊傳來了小販的叫賣聲,“衣服,漂亮的衣服,大家快來看看啊,漂亮的衣服。”
“有了,改裝。”月聽靈賊兮兮的笑着,然後走到小販面前,拿出一定銀子,“老闆,你這裡有沒有適合我穿的男裝,如果有的話,這定銀子就是你的了。”
“有。”小販一看到錢,眼睛立刻發亮,想都沒想就快速的回答。
“那好,你現在就給我一套男裝。”
“好。”小販翻找了一下,找出合適的衣服,塞到她的手裡,然後主動的將銀子拿過來。
月聽靈看了看衣服,還算滿意,於是就找了一家客棧換裝。
走進客棧的是一個穿着華麗的富家小姐,走出客棧的卻變成了一個白面書生,下巴上還貼着點小鬍子,手裡拿着一把摺扇,悠哉的走在大街上,只可惜個子太小,就算貼了鬍子,也不大像個男人。
因爲不像,所以惹來了很多人奇異的目光,讓她有點不自在,於是拉了一個路人來問,“喂,你笑什麼?”
“姑娘,你一個女人,幹嘛打扮成一個男人的樣子呢?”
“我,我不像個男人嗎?”
“不像。”路人嘲笑的離開。
月聽靈有些受打擊了,氣呼呼的看着周圍的人,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路邊的乞丐上,腦袋裡又想到了一計。
“既然扮男人不像,那扮乞丐應該像吧。”
沒多久,白面書生沒了,卻多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臉上滿是煤灰,髒兮兮的。
重新改裝之後,奇異的眼光不再有,倒是多了點鄙視和嫌棄的眼光,不過這對於她來說無所謂。
“這下總沒人能認得出我來了吧,月聽靈,你果然厲害,夠聰明。走,去看師傅。”
自我臭美了一番,然後快步的往前走,然而才走了幾步就聽到前面傳來大吼聲。
“讓開……讓開……”
幾個穿着華麗的貴公子,騎着馬在大街上亂闖,還拿着馬鞭亂打旁邊的路人,讓他們閃道。
很多人擔心被馬撞着,即使是丟下東西也立即閃開,大街上頓時亂成一團。即便如此,騎馬的人還還繼續橫行,“讓開……讓開,聽到沒有?”
一個小孩子拿着冰糖葫蘆,站在路中間,看着眼前飛奔而來的快馬,嚇傻了,根本就不知道閃躲,只能傻呆呆的站着。
月聽靈原本已經閃到路邊,但是看到路中間的小孩子,無法見死不救,立刻飛身而出,抱着小孩子,起身飛到旁邊。
她和孩子是安全了,但有的人情況卻不太好。
騎馬跑在最前面的男子,馬因爲差點撞到人而受驚,於是揚身大叫,直接把馬背上的人給摔了下來。
“哎呦……”
跟着他一起的另外兩個男人,看到出事了,只好停下,趕緊下馬來扶人,“俊武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驚擾了我的馬的人。”
月聽靈聽到這句話,趕緊把懷裡的小孩子往人羣裡推,不讓他成爲這些公子哥報復的對象,打算一個人去面對。
反正一會打不過就跑,溜了之後再換裝回來,沒人知道她是誰。
一個酒樓上,坐着兩個人,都驚訝的看着下面街上的小乞丐,滿臉的不可置信。
“二師兄,這個小乞丐剛纔用的飛影追魂,對不對?”白香寒用懷疑的眼神盯着月聽靈看。
魏子明也一樣,猜不到她到底是誰,“沒錯,的確是飛影追魂,這是逍遙宮祖師爺自創的輕功,除了逍遙宮入室弟子之外,不可能有人會。”
“入室弟子除了你和我,就只有大師兄,不會再有別人了啊!”
“先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