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多和李隨風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怎奈何霍爾奎拉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遠遠超過了李隨風的估計。剛剛還是在百米開外,一晃就已經過了一多半的路程。剩下的十一頭霍爾奎拉組成了一道移動的隊列,衝刺起來很像是動畫片《星矢》開頭的過場,氣勢逼人。
許一多最先沉不住氣,不等和李隨風做下溝通便直接將手中的ak步槍改成了連射,而這樣一來李隨風瞄準的難度瞬間加大了不知多少倍,對面的隊列亂七八糟他手中的槍械又無法做到準確分辨,一時間到處都是槍響卻再難形成合力。眨眼而已,當先的霍爾奎拉已經衝到了幾人身前不足十步遠的地方,眼看便要與兩人發生接觸。
“開槍!你們兩個人要打在同一處位置,不然它會自行恢復的!”李隨風一邊開槍一邊緩慢後退着,同時對陳杰和王子楓大喊了出來。近身戰時,他和許一多手中的長槍運轉不便,遠不如陳杰和王子楓兩人手中的手槍靈活,此刻霍爾奎拉已經近在咫尺,由不得兩人慢慢在後面觀望了。如果四個人一同動手,或許還會有些轉機。
李隨風一聲大吼,語氣中緊張的感覺攝魄逼人,以至於陳杰連想要問的問題都沒說出便迫不得已的舉起了手中的手槍。擊中同一處地方?不然會自行恢復?這些都是什麼意思?陳杰觀摩了一陣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可仍舊有些懵懂,不知和自己的猜測是否完全一致。可現在已經容不得她去慢慢弄個明白了。
形勢比人強。
此刻,最當先的霍爾奎拉距離李隨風和許一多兩人還有不足五步遠。兩個人此時已經完全做不到配合,甚至於連互相掩護都極爲困難,在霍爾奎拉交替衝刺的干擾下,他們只能做到不斷的扣動扳機,將子彈無差別的傾瀉出去。槍口不斷的噴射着火光。
每一次槍響,黑色的怪物們都會伴隨着拋飛的彈殼一同仰面摔倒在地,然而不一會兒它們卻又能完好無損的爬起來,最瘋狂時許一多一陣橫掃,竟是將所有的霍爾奎拉都打翻了過去。卻是稍稍能夠減緩一下雙方的距離,只是他此時手中的一個彈夾也已經告罄,不得不快速後退了幾步更換着彈夾,一時間李隨風的壓力頓時增大了不止一倍。
然而,不幸的事情彷彿還不止於此。剛剛這一系列的攻擊雖然場面足夠壯觀,卻是再也無法殺死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說也奇怪,這些霍爾奎拉們身上中的子彈遠比之前李隨風兩人配合時要多得多,卻沒有任何一個受到了致命的傷害。摔倒在地後,它們稍稍扭動一下身體,然後便完好如初的站了起來,繼續向幾人發動衝刺。
李隨風和許一多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陳杰和王子楓還不明白。兩個人一時間喉嚨上下攢動着,惶急之意不斷的自身周散發出來,若有實質一般。
此刻,陳杰還正雙手握槍做着瞄準,神情專注而緊張。她在等待着王子楓先行開槍發動攻擊,她自忖自己的射擊技術雖然算不上頂尖,卻也說得過去。只要王子楓先開槍由她來從容瞄準,一定可以擊中同一個着彈點。
然而,她等待了幾秒鐘竟是還沒有聽到預期中的槍響,扭頭一看竟發現王子楓也在緊張的看着她!一雙眼睛滿是探尋的意味,不斷對陳杰做着焦急的眼神。那意思其實也很明白,王子楓要她先開槍,他來做補!
該死的!開什麼玩笑!?
陳杰險些罵了出來,這個關鍵的時候王子楓他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他的那點槍法還能和自己做比?真是不知好歹!卻殊不知,對方心中此刻也在有同樣的想法。
“你先開槍!”顧不得對王子楓做出訓斥,陳杰情急之下立刻對王子楓大喊了出來,此刻霍爾奎拉已經眼看衝到李隨風兩人身前了,王子楓也知道再也不能猶豫他挺胸拔背猛地擡起雙手緊接着扣動了扳機。手槍特有的響聲終於響了起來,幾乎是在這聲槍響的同時,一個正跳躍在許一多頭頂的霍爾奎拉突然胸脯中彈,彈着點奇正無比的擊中了它的胸膛正中,讓它整個動作頓時被帶的一偏,凌空便向身後倒去。
.然而不等它的身體落地,陳杰手中的槍緊接着響了起來。
“砰”
清脆的響動在四下裡不斷的迴盪着,她的動作瀟灑利落,腦後一條馬尾伴着她的姿勢輕柔的飄動英姿颯颯。那頭霍爾奎拉身子還沒有落地,緊接着便像是觸電了一般,突然一陣抖動,而後身體遠遠的倒飛了出去。博得李隨風和許一多在百忙中都叫了一聲好。兩人第一次配合雖然有些生澀,卻是已經有了一些效果。
陳杰穩定了一下手腕,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還有九個,未必就不能對付……
此刻,許一多已經換上了一個新的彈夾,眼看霍爾奎拉集體衝鋒過來,他趕忙又是一陣暴風驟雨似的掃射。ak47步槍在近戰中恐怖的殺傷力得到了最大的彰顯。子彈生生撕裂空氣,道道聲聲呼嘯,在空中連綴成了一條條白晃晃的彈道。反正距離太近,槍口因爲後坐力而產生的劇烈跳動幾乎可以無視,子彈如同瓢潑的大雨一般傾瀉在了對面的一羣霍爾奎拉身上,幾乎沒有一個浪費,竟是將它們一齊掀翻在地。
衆人藉助這個短暫的機會趕忙向後退去,再次與霍爾奎拉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李隨風喘了口氣,一邊替換着子彈一邊想要對陳杰兩人發出兩聲表揚,然而話還沒有出口他的表情便僵直在了臉上。剛剛那個被陳杰打飛的霍爾奎拉並沒有死!它身體在原地扭動了一陣便再次爬了起來,胸口處兩個距離極近明顯的小型凹痕慢慢的開發發生着恢復,只見它好似完全沒事一樣再度向兩人衝了過來。
李隨風對陳杰大吼道:“告訴你多少遍!一定要再次擊中着彈點!否則是沒有用處的!”
陳杰一看自己的攻擊沒有效果也暗自生着氣,此刻又聽到了李隨風的訓斥忽然驢脾氣上來,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直接對李隨風反着吼道:“到底要怎麼做你又沒有說清楚,要老孃怎麼辦!?”
李隨風本想要罵回去,可是看見陳杰那張梗着脖子的紅臉忽然心中一軟,他哼了一聲,一邊開槍打飛了兩個跳向許一多的霍爾奎拉,一邊對陳杰道:“這幫怪物我不知道它們叫什麼,但是它們身上的那層黑漆漆的殼確實厲害。不止是結實這麼簡單,這種東西在遭受到攻擊之後還會緩慢的開始自行恢復,所以如果沒有目的胡亂掃射哪怕你拿的是一架重機槍也未必能傷的了它!
但是,它那層殼的原理和防彈衣是一樣的!這種東西能防得住子彈,卻防不住槍械的動能。一槍打中它之後……你看,胸口處是不是有凹痕?只要第二次再打中同一個地方,那麼兩次動能疊加起來的傷勢便可以傷到那個躲在外殼下面的小東西。明白了麼?”
陳杰忽然愣住了,不是沒有明白,李隨風講得這番話可以說詳細到了極致,如果她再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也不要再做什麼科考探險了。讓她吃驚的是李隨風此刻的態度,和這個表面上渾渾噩噩不疾不徐的傢伙相處久了,早已經知道了他的秉性。平日裡他嘻嘻鬧鬧完全沒有個正型,一副八風吹不動的加派,可是一旦到了緊急關頭他會立刻變身成一個手段過硬的指揮官。在樓蘭月冢下面,李隨風早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在關鍵時刻的作用。
可是剛剛,在那種危機的關頭,李隨風竟是罕見的沒有對陳杰粗暴的訓斥,反而耐着性子將整個事情講解了一個透徹。他剛剛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問題同樣是許一多想要知道的。
此刻他正在和一頭霍爾奎拉近身纏戰,ak步槍早已經被他上了刺刀,此刻正竭盡全力與那頭身高力壯的黑色怪物進行着周旋,然而刀鋒根本對這羣怪物的硬殼無能爲力,此時已經是處處遇險。只聽他十分憤怒的罵道:“李隨風,你***在幹什麼!?”
一個疏忽的功夫,一衆人便被迫陷入了與霍爾奎拉的近身戰之中,而許一多因爲站位靠前更是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戰力。李隨風自己剛剛的處理方式太過優柔寡斷以至於陷許一多入了險境,他此刻內心也正是焦急萬分自責不已。他表面上看去沒心沒肺,可內裡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如果許一多因爲他的疏忽而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必定會自責內疚一輩子!
“呀!”想到這裡,李隨風忽然拔出了後腰處的傘兵刀,整個人單手握着狙擊槍,另一隻手瘋狂揮舞着短刀便衝向了許一多所在的地方。即使救不出他來,也至少陪他一起去死,算作是賠罪了!
雙眼赤紅間,他已經透出了那一股軍人獨有的狠辣。